夜语酒吧,张少东很喜欢这个小酒吧,此时看着对面陷入迷茫的温淑然,张少东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少东,你说婚姻是什么?是爱情?传宗接代?还是找个人搭伙过日子?”
“淑然姐……”
“你就当听故事吧。”
“我听着,反正我有酒!呵呵。”
“我大学毕业后,爸爸让我和吴池接触,恋爱、结婚……”
听着温淑然的婚姻,张少东觉得这是吴池草根逆袭的励志故事,也是公主和灰小伙的爱情故事。
“来,为婚姻的美好干一杯!”
“呵呵,是呀,那个时候想的少,真美好,干杯!”
“好吧,干杯。”
“我的前半生就像提前安排好的一样,我完成了学业,然后结婚,生了宣宣,二胎时差点没命,于是我再也生不了男孩了。如今我婆婆又要催着我们领养个男孩,唉~”
“很长时间以来,我都感觉我现在的生活就像演戏,戏里戏外我们似乎都很好……”
听着温淑然的叙说,张少东又是同情,又是自责,这本应该是一个自信从容且幸福的女人,此时此刻却是陷入自我怀疑、自我焦虑的心境中。
“呼,我的人生是不是太单调,好像都没有为自己活过……”
“嗯,怎么说呢,跟你分享这么一句话吧,每个人都有两次生命,第一次是给别人看的,第二次是给自己看的。”
“哎呀,要不要这么深沉的!”
“姐,我想,你是时候好好的拥有第二次生命了。”
“第二次生命,唉!我想清楚了,宣宣需要爸爸,这个家也需要他,我和你趁现在还来得及,退回到朋友的关系吧。”尽管家里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温淑然经过慎重思考,最终还是艰难的说出这些话语。
沉默,双方都陷入了沉默。
张少东很意外,手中的烟不断在燃烧,他猛地吸了一口,露出洒脱的笑容:“嗯,你永远都是我姐,干!”
“姐是不是做得太不地道了?”温淑然看着张少东似乎魂不守舍的样子,终究内心还是纠结的。
“呵呵,挺好的,姐,你不要纠结,要不你听听我的故事,这样你可能就感觉没什么的了。”
“确定要说?”
“嗯”
“说吧,我听着。”
“好吧,从哪里说起呢?”
“都可以。服务员,有没有新开的精酿,来两件。”
“咕嘟咕嘟”,张少东猛喝了几口,满含回忆的眼神仿佛沉浸在深咖色的精酿中。
“呼~”吐了口烟:“我被绿了!”
“呃!”温淑然露出错愕的表情,“我的弟弟,要不要这么劲爆?”
“没开玩笑。”
“好吧,干一个”
“别了,趁我现在还有勇气,一次性说完吧。”
“等等,为什么出轨?”
“不清楚,也许是缺少父爱,也许是男的有钱有地位,我发誓要报复回来,要让那个男人也尝尝我所遭受的一切。”
“父爱?”
“说出来很丢脸的,他们差了18年!前妻27岁,出轨对象45岁。”
“值得吗?”
“值得?我为此做了很多事情,换了很多工作,不惜一切找到了这个男人,掌握了他的一切。”
“我说呢,当初问你工作,有些工作你还蒙混过关。”
“那你现在是报复完了?”
“没有,我心软了!”
“心软,呵呵。”温淑然醉眼如丝,“那还要不要继续报复?”
“本来还想报复的,虽然那男的不是东西,可是他老婆是个好女人,我对她感觉很特别,我很矛盾。”
“是吗,还出现矛盾了,怎么个好法?”
张少东沉默着,深沉得看着温淑然,时间仿佛禁锢,两人就这么看着谁也不说话。
沉寂了一会儿,温淑然仿佛什么都懂了,又好像释然地说:“为什么坦白?”
“我不忍心伤害她,我害怕她知道一切后就因此痛恨我,然后……”
“然后怎么样?”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温淑然感觉心脏仿佛莫名的被捏了一下,有一种刺痛感。
“那你为那个女的做了很多事情喽。”温淑然露出一副自嘲的表情。
“一开始故意的,后来心甘情愿的。”
“心甘情愿?张少东,你倒是继续骗呀!”温淑然突然爆发,两行清泪划过温淑然的脸颊。
“原来每点温馨,每点欢欣每个梦,随缘荡至每一分可强求……”酒吧的驻唱歌手深情地唱着“随缘”。
张少东左手夹着烟,右手握着酒杯,对面早已人去椅空。
值得吗?终究还是做不了恶人,可能窝窝囊囊、犹犹豫豫本来就是人生常态。
希望真的能做朋友吧。
“呵呵。”好吧,张大主角自嘲似的笑了一下,好在没有造成大错,自己估计再次失业了,新鲜的董事长助理没活过两集,算是给广大主角丢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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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1:00。
“为你湿的泪像琉璃易碎~”手机彩铃响起。
张少东从迷糊中醒来:“咦!”
“温伯伯?您没事吧?”
“少东,少东,听见吗?”手机话筒里传来温启同不安的声音。
张少东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听得见听得见,怎么了温伯伯?”
“刚刚淑然给我打电话,响了两声就挂了,我觉轻惊醒了过来,我回拨过去的时候,电话一直响没人接,我打吴池的电话,也是没人接,这半夜三更的,我担心他们出什么事情,所以就打你电话了。”
“嗯嗯嗯,你先不要着急,我先给姐打电话,我一边打一边过去看看他们,你放心啊,姐夫可能应酬喝多了才没有回你电话,等下我就回你电话。”
此时张少东也是一脑门的问号,一边麻利地套上衣服,一边拨打温淑然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凌晨,霓虹灯依然在闪烁,雨下个不停,电话依然无人接听,去了好多地方,始终找不到人,张少东内心十分焦急。
“能去哪里呢?”按照这些日子他对温淑然的了解,该去的地方都找了,实在没辙了。
突然,张少东灵光一闪,该不会去那里了吧……
半山观景台。张少东喜出望外,温淑然的车子就停在停车坪上,张少东怕时间长了老人担心,先是给温启同打了电话报平安,然后立即下了车,带着雨伞一边走一边拨打电话。
雨势渐大,能见度越来越低,偌大的观景台上就算有人,凭借几盏景观灯也是很难发觉。
手电筒扫向手机铃声响起的地方,观景台的角落里,一个女人静静地坐在礁石上,双手抱膝,头枕在膝盖上,浑身湿透了。出现在手电里的是一张心碎、委屈和倔强的脸,原本魅力十足的秀发贴在脸上,浑身都在滴雨。
张少东将伞撑到她的头顶,没有责备,没有关心,没有言语。
究竟怎么了?张少东抽了根烟,思考了一会儿,拿起了温淑然的手机,像石头一样的温淑然此时却动了一下,不过马上就恢复了静止。
“呼~”过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事情缘由,终于知道了温淑然被一击必杀了,张少东吐了一口气,“爱错人和错爱人,都不可怕,这最起码证明我们还有爱的能力,道理不会让人改变,经验和感受才会。”
“你何苦为难自己,你说了为了宣宣为了这个家。”
“哈哈哈哈,是不是你们男人都这样?”
“我可能也是,但是没来得及!”说完,张少东也不顾下雨不下雨的,借机抱起了温淑然,“不要为别人的错让自己买单。”
温淑然像魂游天外一样,没有任何反抗。
岛城初秋的天气虽然依然炎热,但早晚温差大,加上淋过雨很容易生病,张少东将温淑然抱进了她的车子,打开了暖气,找了毛巾让她擦拭。
温淑然依然没有没有反应,无论张少东怎么说,她都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
张少东也是偏偏不信邪,露出恨铁不成钢的凶煞表情:“你不擦是吧,你要虐待自己是吧,好,那你可别怪我。”
说完,他用毛巾擦干了温淑然的头发,接着,咬咬牙,装作去脱温淑然湿透了的衣服。
“呵,无所谓是吧,自己不会是吧。”张少东见温淑然依然一副死相不禁真的有点火气上头了。
“你不是要报复吗?”
“报复?不是告诉你了吗,我tm不干了行不行!”
“你都不怎么爱你老公了,我报复什么呀。”
“我们还有一纸婚约!”
温淑然眼里露出倔强的神情:“要了我。”
张少东一阵烦躁,做个好人真难呀,有这么考验人的嘛。拿起毛巾将将她擦了个干净。
然后拿起座位上刚刚找到的靠背型小毯子(叠起来拉上拉链就是靠背,打开就是一个小毯子),拉开拉链将她盖好。
“要了我。”
“你……我,我,真是造孽呀……”
见张少东不理她,温淑然赌气似的甩开身上的小毯子,想要打开门下去。
张少东赶忙拦住她:“姑奶奶,行了,回家吧。”
“放开,不用你管。”
“不放”
“我真的这么惹人厌?老公不要我,公婆不待见,你也不要我,我做错了什么?”
张少东感到非常烦躁:“你不要后悔!”
“绝不!”
说完,张少东咬咬牙,心里想的是可能温淑然依然会像上次一样退缩的吧,自己就是吓吓她……
可是,剧本根本不是这么发展的,温淑然似乎真的不管不顾了,一切都在“我以为你会,你以为我会”的想法中不断推进。
“嗯~”一切已成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