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阳城一带热火朝天,忙着剿灭隆兴所部,而伍远等人也没有闲着,行走在外许多天的宁敏才带兵返回了井陉口。
但是令人遗憾的是,他这一趟,并没有什么成效。
而华文乐又在此时,朝着伍远劝谏道
“大帅,您真的该下决定了,不能再等下去了。”
“现在朝廷的注意力都被新阳城一带的隆兴所吸引,我们正该乘此时机,早日率军离开井陉口才是。”
宁敏才沉思过后,也选择劝谏伍远,他拱手说道
“大帅,军师所言极是,丁昌大军纪律严明,用兵稳健,为保粮草运输无虞,其时刻留意运粮队动向,亦常遣骑兵侦察,所以我这段时间埋伏在外,根本找不到一丝抢粮的机会。”
华文乐叹息一声,有些无奈的说道
“此事是我的责任,我本以为用赵合的家眷便能让丁昌投鼠忌器,却没想到,此人居然会如此的狠辣,根本就不拿这批人当回事。”
“不仅计不成,反而让他得知了我们粮草短缺的情况,紧盯粮草,时刻防备我们的偷袭,没有给我们丝毫的机会。”
“待大雪一过,他必定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机会,所以大帅,您真的该为弟兄们想好退路了。”
伍远沉默了片刻过后,缓缓说道
“可是军师,好像已经晚了啊,在丁昌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晚了。”
华文乐眉头一挑,有些诧异的看向伍远,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大帅,您说什么?什么晚了?”
伍远叹息一声,身子有些疲软的靠在椅子后,有些颓废的说道
“近日我察觉到丁昌派出的斥候一波接着一波,日夜不停的在井陉口一带巡视着,刚开始我本以为他们只是想查看我们是否有所异动。”
“然而,随后我蓦然惊觉,他这般行径,应该是在担忧我们会顶风冒雪弃城而去,他是在监视我们,防止我们跑了。”
“想到此处,我便可以断定此时丁昌大营之中,定然是士兵不解铠甲,骑兵严阵以待,只等我们有所行动,丁昌的骑兵便会疾驰而来……”
“而现在新阳城出现了这么个情况,丁昌必定会更加注意我们的动静,所以,我才说是已经晚了啊。”
华文乐与宁敏才听完伍远的话,心中一惊,而后皆是眉头紧锁,现在的气氛也莫名的有些压抑了起来。
过了许久后,伍远缓缓站起身子,朝着华文乐神情严肃的说道
“所以,我决定留在井陉口,你们立即返回山丹城。”
华文乐脸色一变,连连拒绝道
“不可!这万万不可。”
伍远却看的很清,他脸上露出笑容,说道
“他们的目标是我,所以我怎么都是跑不掉的。”
“也只有我,才能完成这断后的任务,拦截丁昌大军,让你们安然逃脱。”
华文乐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表情很是复杂的看着伍远。
他当然也清楚,毕竟丁昌的目标很明确,要的就是伍远,不然也不会命人日夜巡视紧盯着井陉口。
而他们麾下军队的情况他们自己也很清楚,本来就因为粮草问题军心动荡不安,若是伍远又带头逃跑,士气再降,可能还不等丁昌大军到来,他们就会因为失去信心而争相逃命了,这种情况,军中也唯有伍远有足够的威望能稳住军心。
宁敏才也咬着牙,朝着伍远拱手说道
“大帅,不行就让我来断后吧,我在军中的威望也不低,麾下的将士也很信任我,不需要多,你给我一万人就够了!”
华文乐瞬间惊醒,也连忙附和道
“是啊大帅,毕竟丁昌的目标是你,定不会与宁将军过多纠缠,所以您并不需要以身涉险。”
伍远摆了摆手,有些洒脱的笑着说道
“你们还不明白吗?论人数,我们不如朝廷的大军,论战力,他们也是远胜于我们,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宁敏才便是站在那里,他们也不会与你们过多的纠缠,他们的骑兵大可直接绕过你们,接着追赶我们的大部队。”
“若是被他们的骑兵缠上了,就都走不成了,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交由我来断后,如此还能为你们多争取一点逃亡的时间。”
听到伍远这么说,华文乐与宁敏才对视一眼,皆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们也明白,伍远说的很有道理,可终究是心有不甘。
伍远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直接摆了摆手,洒脱的说道
“就这么定了,军师你立即与宁敏才率军赶回山丹城,带上石老等人离开云州。”
华文乐与宁敏才对视一眼,有些无奈的拱手应道
“诺!”
没多久,华文乐率领宁敏才带的本部兵马,浩浩荡荡的朝着山丹城退去。
他们没有遮掩身形,所以随着他们一动,丁昌派遣在外的斥候就立马就察觉到了他们的动静,连忙跑回去向丁昌禀报。
“将军,今日有一批大军从井径口走出,朝着山丹城走去了。”
丁昌连忙询问道
“可有瞧见伍远的身影?”
那斥候面露难色,但还是如实回应道
“将军,风雪阻拦了视线所以…”
丁昌眉头一皱,不过却也没有怪罪,而是开始琢磨了起来
“看来他们要有动作了,就是不知他们会怎样行动。”
丁昌沉思了片刻过后,又朝着斥候吩咐道
“再派出一队斥候,日夜巡视山丹城一带,时刻关注敌军的动向。”
那名斥候连忙应道
“诺!”
而后丁昌又唤来一人,朝他吩咐道
“你立即赶去中阳城,通知张恒,让其整军备战,随时等候我的命令。”
那人没有追问,只是沉声应了一声,就直接转身离去。
“诺!”
等这名斥候也离去后,丁昌开始思考了起来,不断的在脑海中推演着伍远等人会有什么安排。
不过想了一会儿后,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呢喃着说道
“伍远,你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不管你是怎么想的,老夫只需要以静制动,除非你能飞,不然老夫是必定不会让你跑了的。”
不过接着,他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眉头一皱,呢喃着说道
“就是不知新阳城如何了?那群墨家子弟真是胆大包天,不仅随意召集弟子整编成军,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