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包子的脖颈被高谋子捏得太久。她停住了呼吸,灵魂已经在阎罗殿里走了一圈。
史豹踪来的及时,救了她一命。她慢慢地有了呼吸,灰青的脸色,也渐渐有了色泽。
她迷茫地看着这间屋子,目光转向地上。高谋子也是迷茫不定,他不解地看着他成就的三气之兵史豹踪。
糖包子想起来了,就是这个老淫棍,居然下狠手,要杀死她糖包子。
好在史豹踪及时赶到。若是晚上那么一会儿,她糖包子将成为高谋子的胯下之鬼。史豹踪这个三气之兵,终于是她糖包子的人了。
她神情大振,不由得怒从心起。糖包子从床上爬起来,疯子一样扑向了高谋子,声嘶力竭地吼道:
“好你个老淫棍,刚刚从人家的身上爬起来,裤子都没有提,就忍心下黑手。”
糖包子的双手圈住高谋子的脖颈,使尽最大的力气,她要掐死高谋子。
高谋子的脖颈太粗,糖包子那双柔嫩的小手,是供男人们抚摸把玩的。她使再大的力气,都闭不住高谋子的气。
糖包子一发狠,从高谋子的身上爬起来,冲向史豹踪,去抽他腰间的佩刀。
史豹踪腰间的佩刀,仿佛是被灌了铅,焊住了一样,抽不出来。糖包子不知道,她和史豹踪不在一个空间,器物无法通用。
糖包子无奈,转回身,搬起椅子。这房间里的家具,很贵也很重,椅子是金丝楠木做的,她搬起来颇费力气。她愤怒地骂史豹踪说:
“混蛋,还不快给我杀了他。”
史豹踪的那张花脸,没有什么动静,他冷冷地说:
“他是我的主人,我不能杀他。”
坐在地上的高谋子,是被史豹踪的一掌打懵了。他这才清醒过来,他严厉地看着史豹踪,他说:
“混蛋,你不认得主人了!”
史豹踪的花脸,就像铁板一块,不会表达什么感情。他说:
“主人,史豹踪认得您。只是谁要杀老太夫人,我就杀谁。您是我的主人,我不杀您。”
史豹踪是史天霸最小的儿子,他比老大史龙吟小二十多岁。史天霸最疼他,他也最孝顺。他知道糖包子是老太夫人,就把造就了他的主人,高谋子都抛到耳后边了。
高谋子越想越觉得生气,他说:
“史豹踪你个混蛋,老爷子已经不在人世了。那都是前世的事情,别管那么多,你给我收拾这个荡妇。”
史豹踪大怒,他跳起来,一个大巴掌就扇到高谋子的脸上。他怒喝道说:
“不管什么人,都不能作贱我的老太夫人。”
这一巴掌太重,打的高谋子几近昏厥。糖包子这个荡妇,在男人们的心里,有无比重的份量。
看起来,三气之兵史豹踪,也难逃糖包子温柔的手段。高谋子本无意杀死她糖包子,他要的是她手中的纪金枝。史豹踪跟女人一伙,看起来要从长计议了。他缓了一口气说:
“史豹踪!你他妈的只会打人。我说的那就是前世的事情。你现在已经是二次元空间的人,不必考虑生前的恩恩怨怨,做点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史豹踪不屑地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高谋子,不显情感地说:
“二次元里没有前世今生,没有阴阳。到哪里去,我们都能任意穿行。”
这可是高谋子第一次听说,二次元空间里的人,还能去到阴间。他质疑地说:
“那你也去过阴曹地府了?”
史豹踪似乎有点动情,他说:
“那当然,我去阴间,见过我的老爸。”
这可吓坏了糖包子,提起史天霸,她的心里就有一种没可冥状的颤抖。她飞身扑向史豹踪,紧紧地抱着他。惊慌失措地说:
“别提了,说起来我就害怕,我可不想到阴间去见他。”
史豹踪的脸上,终于浮现了鲜有的温情。他身体没有动,也不敢看糖包子。要知道,他长糖包子五岁,正是春情勃发的年纪。
她这么一抱,让史豹踪热血沸腾,浑身颤抖。
事实上,史豹踪也不得安生。他是在其尉不知道的情况下,成就的二次元里的精灵。
在高谋子离开其尉以后,其尉发现不对头,怎么就少了一块画绢。
其尉从高谋子看那张废弃图画的眼神中,也看出了端倪。其尉已经布兵寻找了,阴阳两界,和二次元空间,史豹踪绝无藏身之处。
时至今日,其尉也是犹豫不决,那张史家庄园的废图画里,死人有八十余口,到底走脱了谁,他还不敢断定。
史豹踪明白二次元空间的情况,他是二次元空间非法私生子,等于还没有登记户口。他也不敢乱走,没有要紧的事,他就藏身高家豪宅。
至于他住在哪里,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就连他怀中的这位可爱的老太夫人,也摸不清他的行踪。
史豹踪当然也不愿意离开糖包子,他更不能让她去阴间,寻找他史豹踪的老爸史天霸。
史豹踪多想搂着糖包子,安慰她,哄她高兴。可是,他史豹踪不能,这是他老爸的尤物,史天霸极喜欢。
他史豹踪不能动,他垂着双臂,任由糖包子在他自己的怀里扭动。他说:
“老太夫人,不见他,不见他。我也不能让你去见他。”
他们口中的他,谁都知道,说的就是史天霸。怎么才能见到阴间里的史天霸,不用解释,谁人的心里都明白。
糖包子自有主意,她的生命就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由不得那些虚无缥缈的亡灵来摆布。大呼小叫地故作惊恐,这是她糖包子的小伎俩。
她就这么惊恐地扑到史豹踪的怀里,心里就有数了。男人们全都一样,没有人能抵挡得住糖包子的这一招。
糖包子这么一扑,一抱,就把史豹踪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她看一眼依然坐在地上的高谋子,心里的气愤又来了。
糖包子冲过去,就给了高谋子一脚,她却是疼的抱住自己的脚,哼哼着呵斥说:
“你杀我?我叫你杀我。老眼昏花的老东西,你也不看看今天谁是老大!”
高谋子在地上翻身躲着。这个淫荡的剩菜帮子,她不藏了,已经明目张胆地夺去了他高谋子的大权。
高谋子躲过一脚,侧身地上,他看着史豹踪的脸色,他说:
“主人可以坐到椅子上说话了吧?”
史豹踪没有回答,目光转向了糖包子。
糖包子的脚疼,她坐在椅子上揉脚,理也不理高谋子。
高谋子这才感到权力的恐怖。他的火大了,对史豹踪大喝说:
“史豹踪,你他妈的站着,让主人趴在地上。惹的我真生气了,我他妈的再把你按回屎尿盆子里,让你重新托生。”
史豹踪还是看着糖包子,等待她的示下。
糖包子把高谋子揉搓的够了,她觉得是该让高谋子尝尝老大的滋味了,她说:
“爬过来,给老娘揉脚。”
高谋子大怒,这是对他高谋子的羞辱,他坐在地上,双手抱膝,愤怒地说:
“糖包子,做人不要太嚣张,史豹踪可是我亲手交给你的大将,别他妈的恩将仇报。”
糖包子不揉脚了,伤脚向空中一蹬,她翻着白眼说:
“你要杀人,我罚你过来揉脚,这是对你多大的恩惠。真不知好歹。”
高谋子看出来了,他已是大权旁落,一时半刻,也扳不回来。他不理他们,自行站起来,在椅子上坐下。他换了一个脸色,对糖包子说:
“看在你我多年交情的份上,纪金枝你掌握,我看看总该可以吧。”
高谋子有钱,不到万不得已,糖包子不会放了他。杀他高谋子,糖包子才不会傻到那种程度。
糖包子驾驭这群男人,从来都是刚柔并济。高兴的时候封赏,她随身带着,有时候小小的一个吻,就能让这帮贪得无厌的家伙五体投地。她的眼光转向了史豹踪,没有说话。
史豹踪会意地看着糖包子,又转向高谋子,他说:
“纪金枝就在我的手中,不用看,要用的时候,随叫随到。”
高谋子很不高兴,糖包子不知道对史豹踪,使了什么魔法,居然能让这个无法无天的家伙,俯首帖耳,像绵羊一样听话。他呵斥史豹踪说:
“史豹踪,我还是不是你的主人了,屁大的事儿,你都看她的脸色。”
史豹踪跨前一步,恭恭敬敬地站直了,面无表情地说:
“只要你在老太夫人的麾下,您永远都是我的主人。”
这一句话,就是要把他高谋子,死死地按在糖包子的石榴裙下,让他自己永远做这个荡妇的老奴。
高谋子火了,他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冲史豹踪发火说:
“史豹踪,你他妈的这是背叛。老子不干了,你们爱给谁当老大,就去当吧。”
糖包子一惊,钱袋子若是走了,那么,他们所有的努力,都是空谈。她给史豹踪一个眼色,史豹踪便瞬间消失。
糖包子起身追到屋门口,她佯装脚疼,单腿跳着,扑倒在高谋子的身上,从身后搂着他的腰,咯咯笑着说:
“亲爱的,你还真生气了?来来来,听我仔细给你说。”
高谋子不是真走,他费尽心机,花了那么多的钱,眼见有了一点起色,他怎么可能离开。
再说了,万一李天琪到界石城找他算账,逃离也离不开糖包子。说走,也是想吊一吊糖包子的胃口。他站着不动,脸冲着门外,不高兴地说:
“还揉不揉脚?”
糖包子撒开了手,放荡地大笑起来,她笑着说:
“你还揉得少吗?”
糖包子的身体,从头发稍到脚指头,高谋子不知道揉摸了多少遍。糖包子的玉足嫩白,长得让他垂涎欲滴。每当事后,无论他高谋子再累再磕睡,都会把那双玉足贴在脸上,满足地入眠。
高谋子不走了,他搀扶着糖包子,把她送到床上,扶她倚着床头坐了。高谋子说:
“我死心塌地的对你好,你可倒好,事事对我都是藏着掖着,没有一句真心话。”
糖包子忘了她的脚还“疼”着,起身就扑到高谋子的怀里,她认真地说:
“你想听实话,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时至今日,我连纪金枝的头发都没有看到过一根。”
现在的高谋子,不为儿女私情所动。他不相信糖包子。他说:
“骗鬼去吧!我问过史家兄弟,他们也说没有见过,现在,你又说你没有见过,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糖包子伸手摸着高谋子的胡子茬,仰头看着他说:
“我信史豹踪。为了保密,他说只能是他一个人知道,纪金枝藏在什么地方。”
掌握住史豹踪,就掌握了纪金枝。这个糖包子够鬼,也许,她糖包子压根就不想见到纪金枝。高谋子越想越糊涂,他叹道说: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看你这个婆娘,把这个要命的人证,交给了下人,人证藏在哪里?就连你自己也不知道。”
其实,糖包子知道大概的地方。她不能钱袋子离开自已,她在高谋子的怀里扭动着身体,她嗲声嗲气地嗔怨高谋子说:
“谁能像你这样没情没义的,还想杀了人家。实话告诉你吧,纪金枝就藏在你的左右。”
高谋子早已无心儿女情长,他佯装感激地在糖包子的额头亲了一下,他说:
“界石城我熟,一个大活人,能藏在哪里?”
糖包子有了史豹踪,唯有他一个人,不贪钱财,也不贪恋掌握什么三气之兵。史豹踪才是最可信的人。糖包子轻轻地一笑,对高谋子说:
“史豹踪就在你的身边,时刻不离。”
高谋子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他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糖包子,低声说:
“你是说纪金枝藏在二次元?”
糖包子先是一愣,转而又笑了,她不屑地说:
“废话,二次元空间,哪能是想去就能去的?纪金枝没有死,随叫随到,就藏在你的身边。”
高谋子忽然想起来,自己漏了一个问题,他问糖包子说:
“史豹踪住在哪里?你说离我近,我怎么就没有看见过一次!”
糖包子挑逗着高谋子,久久得不到回应,她也感到无聊,自己去椅子上坐下。她淡淡地说:
“你试试呼史豹踪。”
高谋子的心里急,也想呼来史豹踪问问。他按照以前他们的约定,呼了。
过了许久,一点动静都没有。高谋子不高兴,他吊着脸,吼糖包子说:
“你一定要把他呼来。”
糖包子贼,她和史豹踪的约定,是长火柴一划,史豹踪见火就到。这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她站起来,装模作样地手舞足蹈,呼的嗓门发哑。
史豹踪终是没有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