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纪家,惨遭灭门的时候,纪金枝上山采药,逃过一劫。
打从纪金枝逃离蜀中,便踏上了悲惨的苦难历程。她被两位所谓“好心”的壮汉,连哄带骗地带到了史家庄园。
原以为到史家庄园里,做粗使的下人,暂时落脚,躲避追杀她的坏人。等待机会,再去寻找李家的亲人。
岂料,纪金枝被他们骗来史家庄园,不是做粗使下人,而是不花钱捡了个便宜货,让她给垂死的史天霸,做阴婚活新娘。
纪金枝背负使命,她不能为史天霸活活殉葬。她在丫头和秀儿的帮助下,逃离了史家庄园。
苍天有眼,纪金枝在逃亡的路途上,几近被兵士强暴的时候,却是被李天琪搭救。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搭救纪金枝的人,居然是她父母指腹为婚的新郎李天琪。
九死一生的纪金枝,在大喜大悲的跌宕生漄中,深爱着她未来的丈夫李天琪。
在界石城的竹林边,小溪旁。天上的月亮,代表着她的心。她害怕突如其来的变故,不能等待太阳出来的婚礼殿堂。
纪金枝敞开心扉,她渴望立刻享用新娘的体验,把她自己的珍洁,献给她的新郎。她拥抱着可爱的新郎,也感受到他那迫不及待的热情。
可是,混头涨脑的李天琪,混蛋到没有忘记规矩。坚持要等待婚礼的礼成,也就是要等到明天月亮升起来的时候。纪金枝才能品尝做女人的快乐。
就是这个阴差阳错,纪金枝在婚礼的殿堂上,被大胆的黑衣人劫持。
可怜的纪金枝,时至今日,还是没有做成女人的女儿身。她被囚禁在高家豪宅,在那暗无天日的燧道里,悲惨的挣扎着,直到失去生命。
在遥远的天际之外,在那冥冥之中的黑洞里,纪金枝自命王后。等待有朝一日,她魂灵中的王,李天琪过来,把她洗礼成一位真正的冥王后。
可是,李天琪违背祖上的忠诚,将大西王的天兵,据为己有。这让纪金枝悲痛欲绝,士可忍孰不可忍。
纪金枝的心痛,她不得不带兵过来,要亲手杀死唯一能使她成为女人的男人。
可惜,纪金枝对李天琪的战力估计不足。她孑然一身,独闯中军,劫杀李天琪,不能得手。却是被李天琪,下掉了手中的利剑。
李天琪也是不忍心杀死纪金枝,也只是下了她的长剑。他说:
“只要龚家人无恙,有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坐下来好好说。”
纪金枝的长剑,就跌落在她的脚前。她斜视着长剑,估摸着自己没有李天琪的手快,她得等一个机会。她说:
“大西王密旨,大西国一日不兴,天兵的秘密就一日不得见天。你可好,居然带着天兵来对付我。”
女人说话,从来就没有道理可言。分明就是纪金枝在这里设伏,企图俘获他李天琪,怎么又说他李天琪对付她了。
念其曾经是他李天琪的新娘,旧情在心,李天琪也不计较。他说:
“事已至此,天兵我也交不出去了。金枝,你仔细想想,这天兵并没有见天日。我和你们,并不在一个空间里。你何必死死咬着不放。”
纪金枝以为,除了阴阳两界,那就只有她的天外的这一个空间了。天兵不可能隐入阴间,李天琪可以调动,这说明天兵的秘密,已经不复存在。她指着山边的天兵说:
“李天琪,坑蒙拐骗这一套,你还没有学会,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在干什么?”
李天琪一愣,还真是哑口无言。朗朗乾坤,大批的天兵,就现身于天地之间。
看着实在是说不清了。一直站在李天琪身后的其尉先生,走前一步,恭身对纪金枝一揖,他笑着说:
“冥王后误会,你和我们压根就不在一个空间,有些话说出来,冥王后也是不能明白。”
纪金枝知道,阴界不管阳间的事。她自己身在天外,并不在阴阳两界的空间里,更加不该多管闲事。
可是,李天琪自作主张,擅自泄露大西王的密旨,将天兵据为己有。这可是将他们三家人世代坚守的忠诚,毁于一旦。她纪金枝就不能不管。她说:
“什么空间不空间的,我都不管。他李天琪霸占天兵,天理不容。”
其尉先生笑了,他很有耐心地对纪金枝说:
“打从大西王立旨的那一刻起,这些天兵,就不再是他大西王的天兵了。”
纪金枝惊异地看着其尉先生,她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她质疑地说:
“其尉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初,大西王为了把他的天兵藏得更加隐秘,就把天兵开进了结界山。
天兵队伍在结界山上,误入结界。这就跳出了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结界又隔绝阴阳,天兵队伍又不得进入阴界。
那么,天兵们也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进入二次元空间,成为二次元空间里的天兵。其尉先生笑着说:
“我王带着的天兵,并非大西王的天兵。我们都是我王的臣民,是二次元空间里的人,与你所说的天兵,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这话说的,纪金枝是一头雾水。分明她看见李天琪,在中江的悬崖上,打开了崖前悬棺,这才得到众天兵的叩拜。
这一幕,还历历在目,其尉先生硬是在这里狡辩,不承认大家都看到的事实。她愤怒地说:
“先生狡辩,我们目睹李天琪,拿到了悬棺中的密旨。”
其尉先生隐隐一笑,他以为,纪金枝只知其一。并不了解个中秘密,她也不会清楚,李天琪到底是什么人。他解释说:
“当时在悬崖上,李天琪和龚鹞子,都是凡胎肉身,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还不粉身碎骨。”
纪金枝不由得一愣,当时,她就是担心李天琪失足,掉下万丈深渊。才无法阻止他,去拿悬棺里的密旨。
这么说,凡胎肉身的李天琪,已经不复存在。那么,眼前的这个李天琪,又是何人。
纪金枝觉得好奇,她想伸手去摸一摸眼前的这一位,是不是她朝思暮想的新郎李天琪。碍于这么多的人在场,她还是忍住了。她厉声地说:
“把大西王密旨还我!”
其尉先生抚须一笑,他对纪金枝说:
“即便是把大西王的密旨交给你,你也无兵可调。天兵的那些事,也只能是一个传说,在阳间已经灰飞烟灭。要它还有何用。”
纪金枝的双腿一软,不由颓然坐在地上。维系她忠诚的灯塔,就在转瞬之间,便轰然倒塌。
她茫然不知所措,她用生命扞卫的忠诚,居然是一个空洞的传说。
忽然,纪金枝惊恐地看着李天琪。她追杀的这一位,却不是传说。他就在她的心里,苦苦的缠绕着,一刻也没有离开。她对其尉先生说:
“那就把李天琪交给我,让他还我的旧债。”
其尉先生不悦,他呵斥纪金枝说:
“大胆!我们的皇上,是二次元空间里的皇上,其大无比。怎么是你想要,就能带走的?”
纪金枝不以为然,李天琪欠她一个婚礼。最重要的是李天琪,在竹林边,小溪旁,欠她一次做女人的权力。这话纪金枝不能明说,她固执地说:
“这是我和他的私事,其尉先生不可多嘴。”
其尉先生觉得,皇上本无私事,他对纪金枝说:
“皇上就是皇上,李天琪只是旧名,王后不得混为一谈。”
纪金枝倒是觉得好笑,其尉先生少见多怪。天外的黑洞何其之大,那里照样有冥王的位置,在等待着李天琪。她也顾不上羞耻了,她说:
“小小的皇上不做也罢,他李天琪是我的男人,他就得跟我走。”
李天琪倒是觉得好笑,战场上的搏杀尚未平息。这个纪金枝,竟然,忘掉了仇恨,在这里争起恋情来了。他对纪金枝说:
“龚家人的危险,还没有完全解除,首先得让他们这一脉,好好活在世上。你连这都忘了,还不愧对祖先。”
纪金枝一愣,羞愧的无地自容。忠诚这棵大树,在李天琪的心里屹立不倒。
原来,李天琪忠于的,不是那虚无缥缈的传说。而是致力于保护,他们这三家忠诚人的性命。纪金枝愧疚地轻声说:
“天琪哥,勿忘我!金枝去了。”
没等纪金枝从地上站起来,其尉先生就拦住她说:
“你走不了!”
纪金枝不由得大怒,她冷冷地一笑,哪里还有她纪金枝走不了的地方。她站起来,就不由得大惊。
纪金枝的头顶上,是一层密布的刀尖,比天上的繁星还要稠密。
她的前后左右,刀尖组成了一张网,四面合成一个囚笼。刀尖密密麻麻,让她无法挪动身体。她的脚下,也是尖刀,无路可走。她怒了,呵斥其尉先生说:
“大胆其尉!你居然敢封禁本王后!”
其尉先生也是无可奈何。纪金枝不是世间阴界阳界里的生灵。她来去无踪,是天际之外,冥冥之中的一个精灵。
他们无法捉拿纪金枝,更是没有办法杀死她。其尉先生也只好出此下策,将其封禁。他无可奈何地笑着说:
“王后,得罪了,我也是没有办法,只好出此下策。还请王后将夺去的人犯还回来。”
纪金枝这才恍然大悟,她劫走糖包子,无啥大用。只是为了吸引天兵们的注意力,趁机会捉拿李天琪。
她纪金枝还不知道什么二次元空间,小看了李天琪他们,一时不能得手,弄得自己反而被困。她回答说:
“你去叫我的人过来。”
“天后莫慌,我们这就来了。”是丫头和秀儿,押解着龚鹞子,远远地赶了过来。人没到,丫头就高声地回答说。
李天琪闻声,远远看去,两个小女子,押解着五花大绑的龚鹞子,走了过来。他就不由得笑了。
这两位娇小柔弱的小女子,哪里是龚鹞子的对手。就是现在,龚鹞子一甩膀子,就能挣脱她们的束缚。
一定是龚鹞子,看见丫头,心就花了。故意示弱,让她们缚了,讨得丫头的欢心。李天琪止不住笑着说:
“丫头,你绑我的大将军,你可知道,这是大罪。”
丫头他们走近了,她生气的满面桃花,不悦地说:
“这我不管,放了我的王后,我就放了龚鹞子。”
李天琪看着丫头他们,调侃地说:
“我若是不放纪金枝,你又能怎么办?”
丫头一个愣怔,唰地便抽出腰刀,刀柄在她的手中一转,便背到臂膀上。她冷冷地说:
“那……?我就和龚鹞子同归于尽!”
好一个刚烈的女子。她无意之间,就暴露了她和龚鹞子之间的恋情。
李天琪还是不愿意说破,弄得丫头他们难堪。他依旧是用调侃的口气,问丫头说:
“自杀这么大的事,你也不问问鹞子,看他愿意不愿意,你就自作主张?”
丫头忽然傻了,她呆呆地杏目圆睁,看着龚鹞子,用眼神在讨主意。
龚鹞子也是懵逼了,谁能料到,丫头的脑子里会突然冒出这个怪诞的想法。他也是没有办法回答。他说:
“我说过了,好男不跟女斗。”
这个八面不沾的回答,让李天琪啼笑皆非。他沉下脸,对龚鹞子说:
“龚鹞子,你兵跌女孩子之手,你可知罪?”
丫头急了,她连忙辩解说:
“天琪哥,我们是来交换天后的,你不放了天后,龚鹞子还是我们的俘虏。我不许天琪哥处罚龚鹞子。”
李天琪看看龚鹞子,又看着丫头,他说:
“我放了你们的天后,龚鹞子就是我们的了。到时候,要杀要剐,就由不得你丫头了。”
丫头真是急了,她的脸涨的通红。她跪倒在李天琪的面前,她涨红着脸说:
“天琪哥,放了我的天后,我也不走了。我和龚鹞子同年同月同日生,我们也得同年同月同日死。要杀要剐,天琪哥,你随便。”
这可感动了李天琪,他本无杀谁的意思,只是羡慕他们幸福的恋情,戏言而已。他把丫头扶了起来,他说:
“丫头别担心,我不会滥杀无辜。去,快给龚鹞子松绑。”
丫头没有马上去给龚鹞子解开绳索。她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李天琪,她说:
“先放了我的天后!”
其尉先生从李天琪的身后走过来,他看着丫头,冷冷地说:
“不行,天后暂时还不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