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鹤京抱着槐荫来到床边,盯着衣帽间一众可爱的衣服看了半晌移开眼,挑出一件绸缎质地的花边衬衫,又摸出一件背带短裤。
他们今天晚上要去参加宴会,所以要穿的正式一点,不过为了弥补遗憾,小衣服选择的是商鹤京最喜欢的带着猫猫爪印印花的。
“胳膊抬起来。”
槐荫听话地张开手臂。
商鹤京像是一心一意制作洋娃娃的手工匠人,把柔软的棉花分成两团塞进瓶瓶罐罐中,最后用袋子罩好,在瓶口处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他手上的动作从容,但眼睛却暗的透不进一丝光,半跪在床边的身体绷的很紧,合身的白衬衫完美勾勒出宽厚的肩膀和健硕的背部肌肉,能把小鬼完全罩住。
房间中甜稠的香味更浓,其中还夹杂着沉稳又清冽的松枝香。
是商鹤京晨练完洗澡时用的沐浴露的味道。
“好了。”,男人的声音有一点哑。
槐荫凑过去,熟稔亲昵地用小脸蹭蹭商鹤京的脸颊,又和他贴贴耳朵,甜甜道谢:“谢谢哥哥。”
商鹤京故意侧过头,让柔软馨香的唇瓣离开时划过自己的嘴角,看着无知无觉的少女,眸色晦暗不明。
“下楼吃饭吧,然后我送你去花店。”
“下午等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去参加宴会。”
——
夜幕渐近,巨型水晶喷泉在庄园中心升起潺潺的水柱,在柔和彩灯照耀下折射出绚丽的光影。
庄园门口停下一辆辆昂贵低调的豪车,女士们身穿华丽的晚礼服,点缀着珠宝和首饰,挽住身边西装革履男伴的手臂,漫步走进灯光辉煌的别墅中。
上流社会总是喜欢在各种各样的节日都操办一场盛大的宴会,用来巩固和交流彼此间的利益与合作,纸醉金迷寻欢作乐。
今年的年末晚宴便由傅家作为东道主。
本来想去花店接槐荫的傅之寒却得知她已经有同伴了。
老婆和谁一起来啊?
傅之寒一身深灰色的西装,长身鹤立被围在人堆里,百无聊赖地晃了晃酒杯。
难道又被司琛然抢先了?
还是被江阔那个小崽子抢先一步?
不应该啊……
傅之寒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直到听到别墅大门方向传来的阵阵惊呼声。
“商总身边跟着的是谁啊?”
“没见过……是哪家刚回国的千金吗?”
“好漂亮啊……”
“我还是第一次见商总带女伴来参加宴会……”
商鹤京?
女伴?
哪个女伴能忍受他那张面无表情冷冰冰的死人脸?
傅之寒很难把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嗤笑一声,手臂往后一伸搭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不在意地往门口一瞥。
嘴角的笑意陡然凝住了。
什么商鹤京的女伴?
那是他的老婆!
——
平日里泰山崩于眼前都能面不改色的男人今天脸上却始终挂着浅淡的笑意。
虽然看起来在和围上来的人寒暄客套,但是目光却一直落在身边的少女身上,手臂也一直牢牢地揽在她的腰际,带着强势的占有欲。
看起来像一对般配的小夫妻。
一哄而上的众人余光也都放在槐荫的身上,表面上和商鹤京套近乎,实则话里话外都是打探槐荫的身份,以及和他的关系。
这些问题都被商鹤京三言两语打发过去,对猜测他们关系的问题既不点头也不否认,只是暧昧地笑了笑。
便足以让圈子里的人精心里有了底。
傅之寒神色冷峻,眼里酝酿出一场风暴,薄唇紧绷成一条直线。
商鹤京当他是死人吗?
在他的场子里撬他老婆墙角?!
他老婆今天打扮的像洋娃娃,白金色的绸缎衬衫,领口和袖口处都有一圈繁复的荷叶边,珍珠扣子华丽精致,衬得一张玫瑰似的小脸娇嫩又明艳。
身上的背带短裤到大腿处,掐出细腰的弧度漂亮又诱人,白色的过膝袜被黑色的腿环固定住,脚上是锃亮的小皮鞋。
槐荫看着纤细娇小,但抱起来却很有肉感,软绵绵一团,黑色腿环勒出一圈白软的腿肉,走路的时候还会微微颤动。
是矜贵又迷人的洋娃娃公主。
傅之寒盯着镶嵌着宝石的黑色腿环看入迷了,喉结滚动的很快,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沈淮序不是出国了吗?
那这是谁给老婆穿的衣服?
老婆自己能扣上腿环吗?
还有商鹤京是怎么勾搭到他老婆的?!
傅之寒像热锅上的蚂蚁焦躁的不行,迈着步子很急地往门口走,留下身后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
商鹤京被接连二三攀附上来的众人吵得头疼,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带着槐荫往休息区走,却被今日宴会的东道主挡住了去路。
“宝宝!”,傅之寒喊着槐荫的名字就贴了上来,故意用肩膀重重一击把商鹤京挤开,亲热地环住槐荫的胳膊。
“宝宝,你怎么到了都不跟我说一声呀?”
槐荫歪头眨眨眼,小手摸了摸裤兜,“哥哥,我忘记了,我的手机好像落在花店里面了。”
“没事的,宝宝一进来我就看见宝宝了。”,傅之寒刻意把声音放的很轻很柔,在商鹤京听来恶心的要命,还恬不知耻地向少女求夸奖:
“所以我就立马过来找宝宝了,宝宝是不是应该夸夸我呀?”
傅之寒是什么没断奶的小婴儿吗?
商鹤京神色紧绷,锋利的眉眼因为低气压显得更加难以接近。
做出这么恶心的样子是要干嘛?
以为槐荫会吃这一套吗?
槐荫像照顾小朋友的幼师,抬起小手摸了摸傅之寒的脑袋,被蹭了一手发胶,委屈地皱下包子脸,嘟囔了两句:
“哥哥你的头发有点油油的。”
商鹤京在一旁发出得意的哼笑,“傅总该洗头了。”
“宝宝我的头发一点都不油,这是发胶。”,傅之寒连忙解释,不想在槐荫心里留下邋遢不爱干净的形象。
这样他还怎么追老婆?
“我每天都洗两遍澡的宝宝,早上还会空腹有氧锻炼,腹肌人鱼线都保持的很好,绝对会让宝宝有很好的体验的。”
傅之寒说着就要拉着槐荫的手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被商鹤京冷声打断了。
“傅总还是别在大庭广众之下发情了。”
“丢人现眼。”
“关你什么事?”,傅之寒头也不回呛回去,“我和宝宝的事情外人少管。”
“荫荫今天是我的女伴。”,商鹤京走上前隔开黏黏糊糊粘着少女的男人,黑的纯粹的眸子带着不明显的戾气。
“傅总擅自带走我的女伴,是要公然和商家作对吗。”
亲密的称呼让傅之寒沉下脸色。
“宝宝来这里是受我邀请的,我当然要尽到地主之谊,带宝宝好好参观一下。”
“参加宴会的宾客那么多,傅总怎么不向别人尽尽地主之谊?”
傅之寒不屑地扬起下巴,“那些人也配?”
商鹤京懒得再和傅之寒较劲,眼皮轻掀,与面上波澜不惊的情绪相反,漆黑的瞳孔里凝结着寒冰。
“傅总可以问问荫荫,她会选择和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