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孙谋一脸谨慎的样子,李怀溪笑着道:“孙掌柜,您想多了,不过确实如您所说,如今有人也想做这蚊香的生意,所以今年我便加大了蚊香的产量。
不过您放心,我们已经合作了这么长的时间,咱俩还有契书在前,所以我也不会为了自己的生意而置您于不顾的。
刚才我问您的那几个问题就是在考虑这一方面,现下我已经考虑完了,这位的生意完全不会对您产生影响,您这边该干怎么干还怎么干!”
“哦,这话怎么说?”孙谋不禁提高了音量,听李怀溪的意思是他已经把这个问题考虑在了前头,事情好像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李怀溪接着道:“实不相瞒,这位同样要做蚊香生意的人是我们平阳县的县令,但是我们已经商议好,他做蚊香生意的前提就是不会对您所在商号的府城产生影响,所以我刚才问您的生意都分布在何处。
既然您的生意都分布在大夏朝的北方,那么我们这位县令的生意肯定就会放到南方了。”
那天晚上,李怀溪确实跟赵明中商议过这件事,自己的蚊香生意是因为孙谋做起来的,他不想因为县衙的介入而影响到孙谋。
另外赵明中有官员的身份,所经营起来的商队几乎不受岭南匪患影响,并且以后还要做茶叶的生意,再加上孙谋这边的情况,两下一结合,让赵明中把生意放到南方是最合适的。
听完李怀溪的解释,孙谋和孙成都松了一口气。
但知道要做生意的是本县县令后,孙谋心里又是一紧,自古民不与官斗,既然要做这蚊香生意的是平阳县的县令,那优势肯定是自己不能比的。
虽然俩人有约在先,但要是这县令只是为了拿到蚊香而跟李怀溪虚与委蛇可怎么办?到时候蚊香到手了还不是随他卖。
孙谋感激李怀溪为他考虑的如此周全,但作为商人的本能又不得不多些怀疑。
另外除了担心自己的生意之外,他也怕这官家所图李怀溪的可能不止这一点,毕竟跟一个秘方或者作坊比起来,做生意可是要麻烦多了。
孙谋有心提醒李怀溪,怕他不知道外面的人心险恶,但贸然询问的话又怕招来李怀溪的反感。
李怀溪看他一脸犹豫欲言又止的样子,还以为他有什么难处,于是便问道:“孙掌柜,对于这个方案您觉得如何?”
听到李怀溪的询问,孙谋在心里权衡利弊之后还是问了出来,“小溪兄弟,你的蚊香生意红火自然是好事,我本不该有此偏见,但又不得不提防,另外我也想提醒你一下,这些年我跟不少官员打过交道,有些地方还需多有防备啊。”
听到孙谋的担忧,李怀溪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道自己找个合作伙伴还真行。
于是开口道:“感谢孙掌柜的提醒,不过本县县令早已不是之前的贪官污吏,而是刚上任的隔壁凤县人士,我俩还是旧时相识,所以你我大可放心。”
听到李怀溪跟新上任的平阳县令是朋友,孙谋的心彻底放了下来,笑着道:“那倒是我多虑了,既然如此,我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小溪兄弟你做的本就是抢手的独家买卖,但是却能为孙某深虑至此,实在是令我汗颜啊。”
“孙掌柜言重了,能跟您做生意,我也是省了不少的心思的。”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该说的话也都说了,李怀溪便跟孙谋聊起了赵明中进货价格的事。
“孙掌柜,有件事我想跟您商量一下。”李怀溪开口道。
“小溪兄弟但说无妨。”孙谋又恢复到了一开始的状态。
“之前我们缔约契书的时候是考虑到本地的竞争关系,所以要求后面进货的人要高出你的进货价,这对于我们双方来说都是好事,平阳县令对此也没有任何异议,也愿意出高价进货,但我考虑到他的生意以后都会放在南地,所作所为也是为了治下的百姓,所以我也想尽一份绵薄之力,把进货价定到跟您一样,您看如何?”
孙谋安静的听完李怀溪的话,明白他想表达的就是让平阳县令跟自己的进货价一样。
说到底是因为自己当初跟李怀溪签订下的那一纸契约。
现在李怀溪不管是为了朋友还是为了平阳县,选择牺牲掉契书上多出来的部分利润,还跟他这个合作伙伴商量,重要的是李怀溪是在把自己的隐患排除的情况下跟他商量的,所以这对自己根本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对于孙谋来说,商人的诚信是放在第一位的,李怀溪能够始终不忘当初的那纸契书让他甚为感慨。
所以对于李怀溪提出的这个想法他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下来。
“小溪兄弟,你把县令大人的生意安排的如此妥当,说到底这事已经跟我没有了关系,只是单方面你的利润会有所受损,但你能不忘当初的契书同我商量,这让我甚是感动。
契书说到底只是一纸空文,写的再好也有空子可钻,但你这一颗赤诚之心是弥足珍贵的,所以我自然会成人之美。”
孙谋这边没有了问题,李怀溪也松了一口气,“那就多谢孙掌柜成全了,如此一来大家都能皆大欢喜。”
听到这孙谋抬手打断了李怀溪的话,“小溪兄弟,话不能这么说,这可不是我成全你,而是你成全你自己。
人们都说我们行商之人为富不仁,可是今日得知小溪兄弟有如此胸襟,以后再听到这般言语,我便要与跟人辩上一辩了。”
李怀溪哈哈大笑道:“孙掌柜可莫要抬举我了,只要您不把我看作那般攀附权贵之人我便知足了。”
李怀溪的话引起了孙谋的共鸣,“攀附权贵怎么了,要是人人都能攀的上,那权贵家的大门都得让人踏破。”
孙谋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有失偏颇了,转而又道:“话虽这么说,但你这属于大善之举,出力却不留名,我要是平阳县的县令,这生意做成了,非得给你赏块牌匾才行。”
话说到这旁边的孙成灵机一动,“大哥,你说我们能不能在生意上给县令使些绊子,说不定能让他记得小溪兄弟的好,回头真赏一块牌匾下来呢。”
听到孙成口出狂言,孙谋白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觉得水还不够浑,这刚捋明白的事你再来插一杠子,怕不是嫌咱家的生意做的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