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上课铃响起后,苏逸风才从分管教学的张副校长办公室出来。
不出意外地,凭原主那渣到不能再渣的学渣人设,苏逸风一个上午的努力,全部化作泡影。
心情沉重地走出校门,几乎是下意识地沿着街道,在沉思中漫无目的地走着。
没错,如果真的不能继续上学,这会让刚刚重生的苏逸风,还没重新站稳脚跟,就陷入致命死局。
首先,他要面对的就是与钱有国之间的赌约,当时认为一箭双雕的妙计,这一刻,似乎成为套在脖子的的夺命枷锁。
因为赌约只要输了,连锁反应,就是钱有国最在意的赔偿钱朵朵、赔偿钱家的字据也彻底崩溃。
可以想像,疯了的钱有国,凭他阎罗钱的名号,在其经济实力与临湖县人脉支撑下,让苏逸风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简直和捏死只蚂蚁差不多。
苏逸风心底哀叹,真是:时也,势也!!
所以,如果不尽快摆平,班主任郑天翔铁了心地清除他这个学渣态度,后续借助赢取赌注后的所有谋划,全部难以为继。
至于父母失望之后的暴怒,然后再次可怜巴巴地到处求人帮忙,等等的一系列问题,反而因为钱有国的致命威胁,显得不再那么棘手。
“你这人,怎么回事,眼呢!!”
突然的呵斥,把神游天外的苏逸风拉回到现实中。
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游走到县古玩市场,而且把一个蹲在古玩摊前准备捡漏的大爷的手提包,一脚踢到了路的另一边。
旁边的站着的同伙,半白的头发,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操着一口外地普通话,催促道;
“哎呦,老蒋,别磨叽了,快快快……王记古玩斋…那可是成化斗彩鸡缸杯啊,再晚点,渣都看不到了。”
苏逸风自知是自己的错,连忙捡回被他踢走的手提包,拉起袖子边擦灰尘,边致歉道;
“大爷,不好意思啊,刚走神了,向你道歉。不过成化斗彩鸡缸杯,你们就别好奇了。”
那蒋老头,好像火气没消,一把从苏逸风手里夺过包,快速从包里拿出一个鼻烟壶,仔细瞅了几眼,一脸紧张神情这才转成笑脸,说道:
“这位同学,可不要怪我老同志态度不好,这件可是乾隆时期宫内流出来的精品。”
老人扬了扬手中的鼻烟壶,语气没有了刚才了愤怒与急切,多了些特殊的气场。
再看他稀疏的白发,一丝不苟地梳成大背头样子,确有几分体制内上位者的气势。
蒋老头小心地把鼻烟壶小心翼翼地放进包中,这才眼神犀利地打量苏逸风几眼,续道:
“你刚才要是一脚给踩了,给踩死我老头子有什么区别,找你赔肯定指望不上,你说我能不急嘛。
好在东西没坏,我老同志也向你道个歉,刚才我态度不好,对不起!”
蒋老爷子,说着真的郑重给苏逸风道谦,吓得苏逸风摇着手跳开。
“好啦,老蒋,可别吓着小同学。”
另一个旁观的老爷子笑着劝道。接着又对苏逸风说道:
“你这小同学,成化斗彩鸡缸杯,你们怎么就不能好奇了,就不能去亲眼看看?”
“两位老爷子,我不是阻挡二位,别看王记古玩店是大店铺,比眼前这地摊更容易取信于人。
但正宗的成化斗彩鸡缸杯,相信两位老爷子应当知道他的稀缺性,现在别说民间,就是国家各大博物馆,拢共也拿不出两只来……”
蒋老头眼睛一亮,对着苏逸风道:
“你这小同学有意思,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你懂古玩??”
“谈不上,略知一二而已。”
苏逸风回道。
另一个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老爷子乐了,调侃道;
“嗬,你这小同学还真是:老丈人还债——不谦虚(不欠婿)”
苏逸风心道:我还真不是吹牛。
前一世,苏逸风怎么说也是混迹于顶流社会的人,到了那个圈子,古玩自然成为重要话题。
别说苏逸风本就因喜欢传统文化,进而喜欢古玩这样特殊的文化载体。
纵使不喜欢古玩的人,长期生活在那个圈子里,就是熏也熏成半个专家。
“嘿嘿,实话实说,实话实说而已。”
苏逸风笑着回应金丝眼镜老爷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