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口,只见门上挂着厚厚的挡风隔温帘,帘子上精心绣着翠风楼的标志图案。
苏逸风挑帘而入,迎面就是截然不同的温暖与茶香。
大厅冲门就是一个巨大的紫沙壶造型,壶嘴下的碗形小水池中,十几尾金鱼在游来游去。
再抬眼扫视,深红色的百宝格、半透木栅隔断,满堂的中式风,让见多识广的苏逸风,都不由的眼前一亮。
“先生,几位??”
四十来岁的老板娘,一身得体装扮,笑盈盈地走出柜台,上前招呼苏逸风。
“刚是不是有个董先生?我和他一起的。”
苏逸风道。
闻言,老板娘止住脚步,指了下实木楼梯口,说道:
“从这里上楼,二楼靠南,西湖厅。”
上了二楼,顺着过道走去,生意还不错,好几个包间都有客户在消费。
“咚咚咚。。。。”
站在西湖厅门前,苏逸风敲响了房门。
“&%#¥”
隔着门,隐约听到的回应声后,但有气没力的声音实在听不清,苏逸风皱了下眉头,边推开房门,边打着招呼道:
“董校长,我进了啊。”
然而,房间内哪里有董有才的身影,六人位的茶桌上,只有钱有国一人。
仍旧是那一丝不苟的大背头,在灯光下闪着光,斜靠在椅子上,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苏逸风瞬间汗毛乍立,一怔之后,便连声地道歉:
“不好意思,打扰了,打扰了,是我走错地方了。”
说着,苏逸风便后退着关门,却震惊地发现退不动了。
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三个人,把门堵的死死的,哪里还有后退的空间。
其中,长相魁梧的俞剑,一把将苏逸风推进房中,呵斥道:
“进去,就是钱总找你。”
苏逸风踉跄几步,差点一头撞到椅子上,这才堪堪稳住身形,心中的愤怒瞬间拉满。
到这一刻,苏逸风再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他就真不是苏逸风了。
只是看着人五人六的钱有国,苏逸风突然意识到,如果自己是瓷器,这家伙现在瓦片都不配。
一个已被他送上不归路的人,苏逸风觉得任何的付出,都十分的不值得。
想到这里,在钱有国笑眯眯的注视下,苏逸风拉开椅子,和钱有国相对而坐。
没错,他要想尽办法离这倒霉蛋越远越好,所以苏逸风想听听钱有国怎么说。
“起来,你特么的有资格在钱总面前坐??”
俞剑呵斥道。
钱有国抬手制止正准备动手教训苏逸风的俞剑,然后,重新看着苏逸风说道:
“苏逸风,我承认我之前看走了眼,真没想到,短短时间内,你竟然在临湖也有了点影响力。
但你要凭这点影响力,想和我钱有国掰手腕,还是不够格,黑白两道,随便哪一道,你都没有这个资格。”
钱有国霸气十足的话,带着浓浓的威胁,他就是要让苏逸风认清现实,别和他钱有国斗心眼,惹急了他钱有国,黑白两道都没苏逸风的好果子吃。
苏逸风既然打定主意,自己这个瓷器不碰他那破瓦片,那说话就绝不能只图嘴上爽。
苏逸风双手很放松地放在茶桌上,也注视钱有国,澄澈的眼眸尽显真诚,道:
“钱总说的没错,但影响力这块,委实不敢当。因为这次我父母亲工作调整,只是根据县里招商引资奖励政策,因此,调整他们只是对我的奖励。
说白了,是我恰逢其会而已,过段时间,等风头过了,我还是之前的那个我。
所以,我有自知之明,自身没有根基,不管政商关系,还是财力,都没有能力得罪钱总……”
苏逸风的话还没说完,站在茶室一角的三人,就不屑道:
“嘁!你敢吗?”
“你特么的也配??”
钱有国冷笑几声后,陡然变脸,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手指苏逸风,质问道:
“你个小王八蛋,别在这里跟我斗心眼,以为认怂、装可怜就能晃过我眼??
是你白纸黒字写好的,要对朵朵负责,要赔偿我钱家,你特么的就这么负责,这么赔偿的??
字迹还没有干,就敢在我钱有国面前出尔反尔、翻脸不认账,真以为老子好糊弄、好欺负??
老子把话撂这,今天你不给我个满意的交待,你就别出这间房了。不给你点厉害尝尝,就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
钱有国这架势,让苏逸风有点懵,怔在当场,还没有回过神来。
“小子,识相点,就老老实实按钱总说的办,否则,别怪兄弟们下手狠。”
身形魁梧的俞剑,对着苏逸风晃了晃拳头,威胁道。
“没错,我这追风腿好久没踢过人肉沙包了,你可以试试。”
“嘿嘿,我这拳头,也痒痒了。”
其余两人也比划着拳脚,威胁着。
回过神来的苏逸风,这才意识到,钱有国把自己骗来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他之前想到的讨回那一万元钱。
而是,仍要他苏逸风对钱朵朵负责,说白了,就是娶了钱朵朵那个破鞋做老婆。
明明已收到了刀疤强与钱朵朵的床照,明明已知道他苏逸风和钱朵朵没有男女朋友关系。
但钱有国却以为苏逸风不知道,将错就错的这番操作,简直让苏逸风惊为天人。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这话,让两世为人的苏逸风,从钱有国的所作所为中,再次领悟到未曾领悟到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