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西城的三层别墅洋房,因为钱有国需要承担巨额的民事赔偿,已被依法查封了。
连同那些没来得及转移的现金与贵重物品,也被当场扣押。
而花花公子钱保诚,随着钱有国东窗事发,再也镇压不住那些苦主,也因强奸与逼良为娼,被抓了起来。
因此,田露只能带着钱兰兰、钱朵朵,于一周前,举家搬回到钱家老宅。
或许是不习惯简陋老宅中的灶具,也或许是田露的啜泣影响钱兰兰的厨艺水平。
年三十的中饭,在心烦意乱与丢三落四中,总算做出来了,钱兰兰从厨房中探出脑袋,大声叫喊道:
“妈、朵朵,准备吃饭!!”
这声叫喊,只是止住了田露的啜泣声,并没有人回应钱兰兰,也没有人过来帮忙端菜、盛饭。
“唉”
本就愁眉不展的钱兰兰,长叹一声后,呢喃道:
“这日子,可怎么过……”
钱兰兰又一番忙碌后,年三十的午宴摆上了桌面:土豆炖肉、洋葱炒鸡蛋、菊花菜烩豆腐、清炒菠菜、菠菜汤。
菜好不好吃不知道,但米饭肯定不会好吃,三碗米饭都让焦糊熏黄了。
钱朵朵不见人影,田露还在东侧卧室里抹眼泪,钱兰兰压着烦闷,说道:
“妈,叫你不要去,你偏不听。这下好了,让吴雨辰当面拒绝亲事的事小,还把他吴成典倒台的罪过,全赖在爸这边。”
田露抹着眼泪,走到餐桌前坐下,闻言又啜泣起来,哽咽道:
“你爸出不来了,你弟还不知要进去多少年,这不是想给你找个依靠,不管怎样也算是营级干部,以后也能照顾这个家……”
说着,田露想到楚小月的当面拒绝、吴雨辰愤怒中的羞辱,不禁又泣不成声起来。
钱兰兰心情沉重异常,她就是个父母眼中听话的孩子,按着父母要求,这些年一直苦苦追着吴雨辰,如今一切成空。
她春节一过就26岁了,在临湖这样的地方,同龄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所以算是真正的大姑娘了。
如今,父母在她心里描绘起来的生活憧憬,已经彻底坍塌,未来她很迷茫。
钱兰兰不想深想这些,所以说道:
“妈,别担心,厂里想追我的同事多了,到时我挑着找个好的,所以别瞎操心了。”
哪知,田露抹了把泪,摇头说道:
“兰兰,都是爸妈害了你。你爸一出事,咱家还有人敢上门吗,你在厂里能好到哪去……”
是啊,这一点,钱兰兰感触最深了,她现在在厂里就如瘟神,人人都避着她。
钱朵朵神情木然地走到餐桌前,略显苍白的脸色,再也没有往日的活力。
她仿佛听不到田露与钱兰兰的话,怔怔地看着饭菜,思绪又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
……
府苑小区,吴家。
楚小月做了一半的饭菜,因为田露上门提亲的事,全搁下了,所以吴雨彤手忙脚乱地接手做。
这些日子,苏逸风的话一直回荡在脑海:
“雨彤,这事不怪你,你也不要自责,我会处理好这事。另外,提醒你一句,你爸和钱有国走的太近,出事是早晚的事。
只是,真的到了那一天,你也不要太难过,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每每想到这些话,吴雨彤有点恨,恨苏逸风那张乌鸦嘴,搅得她内心在无数矛盾中凌乱。
送走王露后,吴雨辰仍旧怒气未消,恨声道:
“妈,早就劝说过,不要和姓钱那老流氓来往,爸就是不听,总以为自己能永远捂住盖子。
这下好了,爸这次能不进去蹲就万幸了,还连累到我在部队的大好前程,你们说这图个什么??”
看着楚小月坐在沙发上,不时抹着眼泪,吴雨彤很是不忍,把菜摆在桌上后,看着沙发另一角的吴雨辰,劝道:
“哥,妈能不能劝住爸,你还不知道?再说,妈已经够难过的了,这大过年的,你就少说两句。”
对这个相差6岁的妹妹,吴雨辰打小就很宠着,所以看了吴雨彤那娇俏的小脸上双眉紧锁,也就忍下怨气、乖乖地闭上嘴。
吴家的年饭,虽然比钱家的好一点,但也是他们日常标准:排骨炖萝卜、清蒸鲥鱼、小鸡炖蘑菇、清炒莲藕、清炒小青菜。
收拾好这些,吴雨彤才招呼道:
“妈、哥,咱们吃饭了。”
没错,吴家也没有放爆竹,娘三个,在沉郁的气氛中用着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