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寨子里的灯火全然熄灭,整个寨子都陷入了一片黑暗。
竹林里偶尔会传来几道虫鸣,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声响,整座寨子都显得异常安静。
月光下,几道人影在快速的逼近阁楼。一路上,一个看守的人都没有,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阁楼前。
“这也太顺了。”
“嘘——先上去,按计划行事。”
几人踏上阶梯,快速的进到了阁楼里。
留下了两人,在阁楼四周走了一圈。走完后,也进入到了阁楼里。
黑暗中,亮起了一抹微弱的火光。火光映照下,几个人脸在黑暗中显现。
忽明忽暗的光束下,每个人都显得神秘莫测了起来。
“我们.....一定要这样讲话吗?”
溪凯默默的开口问道。
只见他们几个人围着桌子,以一种奇怪的视角,依靠着一盏蜡烛的光,看清彼此脸上的表情。
就好似在做些什么奇怪的仪式一般。
“咳哼。”
宋玖欢第一个站直了身体,随后的几人也都站着了。
“那什么,按计划,我们下去看看,你们在这里把风。”
山鹰和山虎点了点头。这种时候就不用充大头了。
在几次的了解下,他们一行人明显比自己的经验要多的多。
他们还是在后面保障后勤工作。
望风什么的,也不是不能接受。
“溪凯,你也留在这里,我们下去,难免会留意不到你。”
宋玖欢想了想还是将溪凯留在上面。
这小子没什么经验,下去之后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当然是能少一分意外的好。
“我知道了,我在上面等着你们。”
宋玖欢点了点头,走到了书架旁。“现在就找找看机关了。”
白日里他们摸索出了下方的空间,并没有急着去找机关。而是老老实实的看了一天的古籍。
无他。
门口的那两个守卫,时不时地就看一眼他们在干什么,窗边也趴着不知名的小虫子。
属实是,找不到机会。
因此,他们才打算,夜里来探一探阁楼。本来想着会是先经历一场躲猫猫战斗,或者是游击战,才得以进入阁楼。
意料之外的是,阁楼的夜晚竟然没有人看守?不,应该说是,到了夜晚,这个寨子就像是空了一般。
宋玖欢心里一边琢磨着,一边寻找着机关。
白日里虽然人也少,但是好歹也见过几个。怎么一到了夜里,一个人也没有?就连灯火都没有。
好似除了他们所居住的地方,没有一个活人一般。
该不会,整座寨子的人都被炼制成了蛊人了吧?
一个不剩?
不不不。
应该不太可能。
毕竟,阿奈古还是好好的,有思维,有表情。
“在这里。”
阮澜烛摸了摸书桌上的蜡烛,轻轻转动了一下,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在寂静的夜晚,尤为明显。
随着木板一一移动,一个通往地下的阶梯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阮澜烛靠近,一阵风涌了上来。腥臭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鼻腔。
阮澜烛捂着鼻子,看了一眼黑黢黢的阶梯,眼里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怎么了?”
凌久时闻声走了过来,揉了揉鼻子,显然也是闻到了什么。
皱着眉,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宋玖欢。
“小酒姐,你.....”
宋玖欢走来,对着他们摆了摆手,“声明一下,我只是晕血,并不是受不了血腥气。一个是视觉上的,一个是嗅觉上的。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再说了,黑黢黢的,也看不清不是?
陈非捏了捏她的手心,也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阿酒可以的。”
四人准备准备,就走下了阶梯。
微弱的烛火,随着走动,忽明忽暗。走在前方的阮澜烛小心的护着手里拿着的蜡烛,一边警惕的走在前方。
凌久时紧跟在他的身后,精神紧绷着,一直凝神的听着动静。
宋玖欢走在凌久时的身后,怀里抱着的是小石头,小石头是在他们踏进阶梯的时候,突然自己醒过来要跟着的。
对此,四人都没有什么意见。
小石头乖乖的待在宋玖欢的怀里,时不时地伸出爪子,拍死一两个虫子。
“姐姐,这里的虫子好多。”
小石头嗡嗡的声音响起。
“嗯,这扇门就是有关于虫子的。小石头,你要是察觉到不对劲,就和我们讲。”
“知道了。”
小石头挣扎着要从宋玖欢的怀里走下去,一路迈着猫步,走到了阮澜烛的前面。
“喵,我来探路。”
许久没有活动了,小石头的都快无聊死了。和他们说了一声之后,就先下去了。
不可否认,在黑暗中,猫总是更加的灵活。
小石头离开后,四人又恢复了安静,默契的朝着前方走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突然传来了微光,阮澜烛谨慎地将手里的蜡烛熄灭,带着身后的几人,小心的靠近。
小石头的身影出现在了转弯口。
“这下面是一个巨大的房间,里面关了好多人,还有还有,算了,哥哥姐姐们自己去看。”
小石头给自己舔干净之后,又变成了一个挂坠,回到了宋玖欢的背包上。
“辛苦了,小石头。”
宋玖欢摸了摸挂坠,轻声的说道。
走下阶梯,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类似于古代的那种审讯桌,桌子上有一盏蜡烛,正散发着微光。
地面上湿哒哒得,审讯桌的旁边散落着一些水桶,水桶里装满了水。
审讯桌的对面,是一个处刑架,架子上面捆着一个人,那人的身上看不出伤口,只是装扮上有些眼熟。
那人低垂着脑袋,一副昏迷的模样。
空气里传来的血腥味,大多都来自处刑架那边。
保险起见,宋玖欢四人并没有近距离查看的打算。
朝前面走去,是非常典型的地牢,牢门上还拴着锁,透过地牢看向里面关着人——一群面黄肌瘦的老弱病残。
值得在意的是,他们的穿着打扮格外卡的眼熟。
这不就是寨民的打扮吗?
他们来的动静不算小,被关着的人都清楚的知道了他们的到来。
但,并未引起任何骚动。
死气沉沉。
被关在地牢里的,不乏有小孩。正是爱玩闹的年纪,竟然也眼里无光,一副呆愣愣的模样。
“哒哒哒——”
不远处那边传来了动静,宋玖欢四人当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有些手足无措。
当即就躲在了暗处。
“时间到了,也该让那位休息休息了。也不能真的把她怎么样.....毕竟,大人留着她还有用处。”
地牢的深处传来了说话声。
是阿奈古?
这个声音,他们天天听,绝对不会听错。
随着阿奈古的一声令下,两名侍者,迈着僵硬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处刑架前。
一名侍者将架子上绑着的人放了下来。
毫不留情的将人拖拽着扔回了地牢。
随着那人被扔进地牢,刚刚还一副死气沉沉的地牢中人,才恢复了些许的人气。
他们迅速的将人安顿好,替她擦拭着伤口。手腕翻转,一道可怖的疤痕暴露在了空气里。
“好好养着吧,明日再来取。”
还有一名侍者,手里端着一个东西,走到了阿奈古的身前,阿奈古看了一眼后,满意的转身离开了。
随着他们的离开,地牢里又恢复了死寂。
“来者是客,为何躲在暗处?”
沙哑到极致的声音传来,原本处于昏迷状态的人,突然抬起头,看向了宋玖欢等人躲藏的地方。
阮澜烛看着那人熟悉的面孔,瞳孔微缩。
是她?
她怎么会在这里?还是这个鬼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