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我想起来了,先皇在位时,曾经收养了一位小王爷,虽然没有机会继承大统,但一直为国家征战,战功赫赫。”
“竟然是他?”
“不是他,还能是谁?若不是陈守度这厮拦着,这位爷估计都能勤王救驾了。”
“不可能的,据说当年先皇没有将皇位给这位王爷,导致这位王爷怀恨在心,说过永远不会染指皇权,要坐看李氏覆灭呢!”
“不至于吧,要是坐看李氏覆灭,就不会那么勤勤恳恳地剿贼了。”
“勤勤恳恳与否咱们不清楚,但是他一个王爷,为什么可以进京?”
“估计是女帝征召他入京的,听说北方的伪康起了乱子,女帝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
一众客户交谈之中,脸上都露出了恍然之色。
难怪眼前这位年轻人出手如此阔绰,而且他们都不认识。
原来是自比华夏天策上将的天策王!
“拜见王爷!”
在场所有人都对着这位王爷磕头行礼。
虽然天策王前些年说过很多不中听的话,但是女帝登基以来,多次下圣旨册封,给予好处。
而陈守度也积极拉拢他。
可惜这位天策王虽然在武力上颇强,并且多次镇压了僚人和南方的叛乱。
但是南越的底层的情况,比起大康来说更差。
反贼根本剿灭不完。
倒不是养寇自重,而是大越的麻烦本身就很多。
陈守度虽然大权在握,也很忌惮天策王,但是却不敢将事情做的太绝。
因为没有了天策王,陈守度这位权臣也没有把握挡住反贼。
甚至因为天策王在南方深耕多年的原因,很多地方上的世家和官员都倒向了他。
而天策王地处南方,可不仅仅是会镇压反贼、僚人那么简单,他还对周边儿有不臣之心的小国多次征伐,导致手下的士兵战斗力越来越强。
而天策王也是朝堂之上,为数不多的主张先侵吞大越周边儿小国,在对大康动手的南越高层之一。
可惜南越的情况比较复杂,尤其是这两年。
陈守度主持的北伐战争屡屡失败也就算了。
天策王主持的几次西扩战争,打得也很是吃力。
暗中支持天策王的皇室,损失非常惨重。
这也是这两年,南方越发动荡的原因之一。
但天策王并不气馁,前些日子又连续杀了十几个起兵造反的僚人首领。
可惜光靠杀人是救不了大越的,这些年僚人首领们,因为南越国本身在国策上的不公平,越来越倾向于反抗,**战争。
即便是这位天策王极其能打,也是处于一种按下葫芦,起来瓢的状态。
当然,天策王的雄心壮志是还在的,这一次听说大康内部发生战争,他立刻兴奋的放声大吼。
北边儿乱起来了,是不是他西征那些小国的时候,北边儿就关注不到了呢?
他刚想进京推进一下战争的事情,就听说了钻井机的事情。
这位天策王养兵养的都穷死了,听说有可以开水井的宝贝,无比兴奋,立刻派人打听。
然后就知道了陈导,女帝和周侃他们的事情。
天策王对于先帝的事情虽然委屈,但是心有报国之志,打仗他喜欢,种地他也很喜欢。
所以他想着多搞一些回去,发展一下自己地盘的经济。
没想到自己做的已经非常隐秘了,还是被发现了。
“罢了,罢了,看来我跟这些宝贝的缘分也就这些了。”天策王无奈地起身,对周侃说道,“我之前给你的钱是没有问题的,对不对?”
“王爷,您说的没错,钱数没问题!”周侃就差跪下磕头了。
“那行,你们继续,本王走了!”天策王随意的摆摆手,然后翻身上马,带队离开。
他是王爷,这群人连跟自己妹妹,也就是女帝抢夺的勇气都没有,他们就敢给你自己抢了。
如果自己继续在这里呆下去,只能破坏人家的生意。
不如自己派兵,将剩下的钻井机都抢走,这样还省事。
但是出于对朝廷为数不多的尊重,天策王还干不出这些事儿来。
因为天策王很清楚,大越乱成了一锅粥了,也需要有人收拾江山了,但不是自己。
因为自己名不正,言不顺!
一直等到天策王离开之后,在场的贵客们还没有回过神来。
今天的唱卖会也太玄乎了。
他们自以为自己不是高官之子,就是家主代言人,身份已经相当尊贵了。
可是没想到,今日参加,并且豪掷千金,买下钻井机的人,身份一个比一个尊贵。
根本不是他们可以攀比的。
现在很多人都怕自己摊上麻烦,可是在钻井机这种绝顶宝贝面前,他们还舍不得走。
周侃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太对劲,赶紧招呼牛欢喜又拉来一台钻井机。
顾客们的注意力这才被重新拉回来。
但是有了之前的两次教训,这次贵客哥们说话和出价都变得谨慎了许多。
生怕半路再杀出来一个大佬。
这也严重影响了接下来的氛围和竞价。
接下来,少了不少热闹。
周侃一口气,连续卖了三台钻井机,但是价格就相当平稳了,基本上都是两千多贯,不到三千贯。
而本来大家稳固的联盟关系,也随着钻井机越来越少,而变得支离破碎起来。
甚至有不少相熟的人物,为了钻井机而大打出手。
周侃看时间差不多了,也只剩下一台钻井机了,心里情绪大定。
但是心里也难免越发的鄙视南越人,多大的事情,竟然开始大打出手。
“各位静一静,本次唱卖会的压轴来了!”周侃高声喊道:“需要的朋友可要抓住机会了,这可是今天最后一台了。”
很多贵客哥在拍卖会开始之前,都觉得自己今天至少会带回去一台钻井机。
可是等到唱卖会开始之后,机械竟然被各路神仙买走。
这意味着他们现在没有多少机会了。
不少人当场就急了,看向周边儿人的眼神越发的不善。
“掌柜的,这最后一台钻井机,是什么特殊啊?”
一个南方的家主忍不住问道。
他这次过来就是看热闹的,没有带什么钱,上一轮争夺中,很早就被淘汰了。
也正因为明白自己没机会,所以心态反而最好。
之前的钻井机都非常优秀,各有不同,这最后一台肯定会更好。
其他贵客也全都停止议论,看向周侃。
“既然大家着急,那我也不卖关子了。”
周侃直接指向了新组装的怪异钻井机,高声道,“最后一台钻井机,与之前的所有钻井机都还不一样,他可以直接抽取底下的石漆!”
“石漆大家知道吗?经过简单的加工,可以成为战场上的猛火油,也可以用来照明!咱们大越每年都会想办法在大康走私来不少,如今有了这台机械,我们就可以自己开采了。”
“当然,我们也查过朝廷的政令,是允许开采石漆的,而且谁要是开采出来,朝廷不光会直接下订单之外,还有海量的赏赐!”
石漆,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是极其重要的战略物资。
之前南越跟大康发生战争时,就曾经发生过,被人家用石漆灌溉了军营,然后直接来了个火烧连营的惨痛经历。
如今李平安将此物拿出来,就是告诉所有人,这是一个你们赚大钱的机会。
因为南越不论是女帝,还是权臣陈守度,都曾经说过。
谁要是能够开采石漆,朝廷不仅不会抢夺,而且还会给予海量的扶持。
无他,因为南越一直开采不到石漆。
这也是周侃把这一台机械留到最后的原因。
在场的所有人,眼珠子直接瞪得溜圆。
之前没有抢到钻井机,多少有些失望。
但是最后一台钻井机的出现,让他们多少有些峰回路转的感觉。
而且当对方拿着半桶石漆出现在面前,笑吟吟的说道,“就在升龙城外,我们发现了石漆矿,不信的人可以派人过去观看,我们就在那里打出来的!”
“这一次唱卖的,不仅有钻井机,还有这片石漆矿的土地。”
“规矩跟之前一样,但是初始价格要高一些,五千贯起唱,家里没有点本钱的,可以跟其他人联合搞一下嘛,这石漆可是泼天的富贵,诸位家主,诸位贵客,可是开始了。”
他们不知道,对方是否可以继续生产这种东西。
但是在这些贵客看来,这就是眼下唯一的一台,而且只要他们买下来之后,可以确保此物能用,他们就有办法让周侃他们,一直将机械优先卖给他们。
他们现在买的就是先机,因为对方有机械,有地师,有开采办法,这些都是他们没有的。
而家主们也猜测明白了,对方之所以要拍卖,那就是因为他们虽然掌握了上层的关系,但是具体去地方挖掘石漆的能力是没有的。
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天赐良机。
所以刹那之间,叫喊之声,此起彼伏,仿佛可以把老天爷掀飞。
周侃根本就听不清楚他们在喊什么。
无奈之下,只好拿起小锤,对着铜锣敲了几下。
铜锣声盖住贵客哥们的声音,场面终于暂时安静下来。
“大家不要急,一个一个报价。”
周侃说道:“我刚才听到有贵客报价,一万一千贯?还有比一万一千贯更高的吗?”
“什么?两万一千贯?”
“两万三千贯?”
“三万五千贯!”郑润秀直接跳了起来。
错过了刚才的几次机会之后,郑润秀一直在观望。
就跟狗熊掰棒子一样,一直觉得后面会更好,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最后一台机械。
郑润秀终于坐不住了,他找来几个相熟的朋友,借了钱不说,还当场派仆人,拿着自己名册,借来了印子钱。
然后一股脑地将价格提高到了三万五千贯!
他希望一下子震慑住所有人。
可是着急的不光他一个人,其他贵客也急了。
所以,郑润秀的计划注定要失败。
都不用周侃询问,场面只是稍微安静了一下,然后就有人继续出价了。
“三万七千贯!”
“四万贯!”
……
郑润秀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捂住额头。
他知道,自己最后的机会也没了。
最后一台钻井机,最终以七万贯的价格成交。
其实在场的贵客们,是没人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的。
在价格到了五万贯的时候,中场休息了一阵。
大家开始互相串联,都学习郑润秀加大自己的筹码。
然后硬生生喊出了本次拍卖会的全场最高价。
周侃兴奋的差点跳起来,让牛欢喜赶紧将钻井机给人家送过去。
得到这台钻井机的贵客们,差点激动的哭了。
因为他们不仅有了钻井机,还有了石漆矿,刚才他们已经派人确认过了,那里确实有石漆。
还不等他们高兴呢,就听到台上的周侃高声喊道:“本次唱卖会到此结束,多谢大家的捧场。”
“本次大会没有买到钻井机的贵客不要灰心。
五日之后,我们还会再次召开一次唱卖会。
到时候会有十五台钻井机,希望到时候大家再次来捧场!”
话音刚落,下面瞬间就炸锅了。
“你们不是说,此物生产困难,眼下就只有这些吗?”
“对啊,你们莫非以为我们这些人好欺负不成?”
“诸位莫急,此物生产确实不易,但不代表我们就不去生产了!”周侃笑吟吟的说道,“而且,诸位要想清楚一点,那便是此物在咱们大越推广的越多,咱们大越越能国富兵强,这是好事儿啊。”
周侃话音落下,便有刚才没买到的人,跟着起哄,“是啊,刚才唱卖是你们自己愿意花钱,以后再去唱卖,你要是不服气,可以再来买啊!”
“对啊,对啊,咱们大越这么大的地盘,这才几台机械,能占多大的地盘?”
其他的贵客一听说,后面还有钻井机,一个个又兴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