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可以,这简直是宝藏啊!”福特兴奋的一拍大腿,随即态度诚恳中夹着感激的看着兰尼“兰尼先生,认识您,真是我这辈子最最最,最幸运的事情了。”
听到这东西不是绿宝石而是被制造的玻璃,他之所以不忧反喜,原因其实并不难理解。
如果这东西是绿宝石雕琢的,那最多算是难得一见的宝物,也只是一件宝物而已,能拍出个高价,商会得点手续费,也就这样了,对于他的处境不能说没有丝毫帮助,只能说帮助不大。
但如果是被制造出来的,这就完全不同了。
既然是制造之物,就表明这东西可以持续制造,加上酷似绿宝石的外观、出众的卖相、绝无仅有的稀缺性,他敢肯定,这东西就算卖个几十金,也是一堆人抢着买。
他甚至有信心,只要产量跟得上,他能让每个贵族家里的餐桌上,都摆上这么一只玻璃杯。
想想吧,这是多么大的生意?而商会又能从这样一笔交易中得到多少东西?
声望、名誉、利益,都不是问题。
什么考核,什么淘汰,还会是问题吗?
一想到那样的场景,他就兴奋地颤抖起来。
只要把这一单拿下来,甚至进一步争取成为独家代理,他甚至有信心去竞争下洛克商会的北境会长。
相比之下,暗纹剑的生意似乎都没那么重要了。
暗纹剑虽然单价也非常高,但那毕竟是卖给骑士的东西,对于骑士可能非常的重要,但对于贵族来说就没那么重要了,而且暗纹剑那高昂的定价就决定了不是每个骑士都买得起的,商会得到的利益其实没想象中的那么大,只是因为这件事对于他个人来说是个不错的机会,他才会如此热心。
但这玻璃杯则不同,他有信心把它做成贵族的必需品,就如同马车、城堡、仆人一般,成为贵族必不可缺的一部分。
你要家里没只玻璃杯待客,都不好意思出门说自己是贵族。
听到福特这有些肉麻的话,兰尼很是开心,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你“哈哈,福特先生,我也觉得能认识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哈哈... ...”
“哈哈哈哈... ...”
一番商业互吹,让两人瞬间融洽了不少,福特也不见外的问起了价格!
“你觉得,这东西应该卖多少钱呢?”兰尼并未直接说出自己的心理价格,反而是如同之前一般,问起了福特。
“那产量?”
福特倒也见怪不怪,对于兰尼这个怪癖,也有些免疫了,顺势问起了产量问题,毕竟这也是定价的重要参考因素。
知道他会这么问,兰尼摊开了一只手“50套”。
“每天?”福特再次询问。
“你想什么呢”兰尼翻了个白眼,有些没好气的回答道“自然是每个月!”
福特皱了皱眉,觉得这产量还是稍微低了点,哪怕每天50套他也有信心全部卖出去。
不过想想这么漂亮的杯子,制作肯定很麻烦,这个产量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他却不知道,要是兰尼敞开了生产,一天就能搞出上百套。
只是略微思考了一番,便试探性的报了个价格“20?”
关于这东西的定价他还是有一番自己的考虑的,首先这东西是制造出来的,不具有不可再生的稀缺性,如果是绿宝石这种稀缺宝石,可以被买去当做传家宝的东西,定个一百两百的不是问题。
可兰尼已经明确表示这东西是制造出来的,而且也说了每个月都有50套被生产出来,自然不可能当传家宝来卖。
他不是没有办法将这东西卖出天价,手段也有很多,虽然这世界没有“炒作”这么个概念,但相关的手段早已被这些商会掌握并熟练应用在实际工作中了。
但随着这东西源源不断被生产出来,稀缺性进一步被稀释,商会也绝不可能一直维持这样的高价。
现在可不是商品社会,没什么售卖出去了就和自己无关的说法,真要价格崩得太厉害,真当贵族不会找后账?
如果真的价格崩盘了,他恐怕会被那些已经购买的贵族撕成碎片,连自己的主人恐怕也保不住自己。
而且,这个进货价要说起来其实也并不低,他觉得自己的报价还是很有诚意的。
“福特先生,你确定吗?”看着福特,兰尼一脸真诚的提醒对方。
他倒也不是不想卖高价,但至少现在他和福特合作的很好,并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将这福特给坑了。
“我得告诉您,福特先生,这东西我以后还会生产的,而且还会开发出各式各样的器具,茶杯、碗、瓶子,都有可能。我不希望洛克商会到时候觉得我骗了你们!”
听了兰尼这番坦白,福特是真的有些感动到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20金的价格可是自己主动开的,兰尼只需要点点头即可,但对方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是一再提醒自己,考虑到了商会的口碑,也考虑到了自己的口碑。
作为一个商人,他何尝见过这样的客户,如何不令人感动?
“兰尼,您的真诚简直太令人感动了。只要我在洛克商会的一天,您就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半晌才压抑住自己的情绪,福特才做出了个不算承诺的承诺。
在安德鲁语言中,你和您可不是一个发音,兰尼自然听得出这其中的转变,他也明白了这福特在此时,才真正的对自己心悦诚服。
至少此时此刻,福特应该是如此想法,毕竟以后的可能性太多,他也不确定这份信任和诚服能保持多久。
“呵呵,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兰尼摆了摆手,又对着桌上的茶杯示意了一番“福特,尝尝这次的新茶吧,这次的口感、色泽,应该还能令人满意!”他并未对福特做出什么回应,反而是岔开了话题。
他又没想着收服这人当小弟啥的,只是当做一个商业伙伴,一个非常不错的商业伙伴,自然没必要去回应。
福特点点头,默默的尝了一口用玻璃杯冲泡的茶叶,却并未做出什么评价,反而是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
“福特,怎么了?”兰尼有些莫名其妙,刚刚不是还一脸欣喜若狂的样子吗,怎么突然又玩儿起了深沉?
“兰尼,我... ...”福特欲言又止,最后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一咬牙开了口。
“我这次经过埃尔芬,听到一个消息... ...”福特犹豫着一字一顿“听说您很快就要组织军队进攻格鲁曼人的一个叫什么黑石部落,说是要给您父亲报仇?”
说到这里,福特犹豫再三,才再次开口说道“我觉得,觉得您是否再慎重考虑下?”
“嗯?”
听到对方的话,兰尼心中一惊。
怎么会有这种传言呢,自己何时说过要进攻黑石部落了?就算要报仇,这时候也不是最好的时候,半年后才算有了基本条件,毕竟安全卫队的新招几个小队,连基础的队列训练都没完成呢。
听到兰尼这个意义不明的鼻音,福特却是误解了,以为对自己插手贵族事物表示不满,连忙开口解释道“本来作为商人,我是没资格对贵族的事物指手画脚的。”
咬咬牙,福特一脸真诚的继续说起了他觉得不该自己插言的话题
“不过兰尼,作为朋友我还是想说你有些冲动了。干嘛自己亲身涉险?按照您现在掌握的暗纹剑、玻璃杯,不愁没钱,到时候你直接出钱就好了嘛,拼命的事情让其他贵族去,咱们何必去冒那个险?”
要是没有之前的交流,他这番话确实显得有些交浅言深了,但有了之前的对话,此时说起来就显得很是推心置腹了。
他说的这个办法倒也算是个可行的解决方式,这也算是安德鲁王国非常奇葩的一条潜规则。
比如兰尼他现在军队不够强力,是可以出钱雇佣另一个武力强大的贵族帮他完成一些事情的,比如报仇、镇压暴乱、甚至于对战他国。
哪怕这个贵族之前还和兰尼打生打死,只要对方愿意,就完全没有问题!
在兰尼看来,这简直就是个笑话,报仇还能出钱找人帮忙的,滴滴打人?
当然,这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他根本就没有这想法啊,到底是谁在埃尔芬散布了这个消息?
“你知道这消息谁那里传出来的吗?”既然兰尼一时想不明白,干脆直接问起了福特。
“你没这打算吗?”听到兰尼的问题,福特只以为对方目前希望能消息保密,连忙道歉起来“抱歉抱歉,我不该多嘴的!”,但心里却有些冷了下来。
呵呵,自己还是有些逾越了,自己总归不是贵族,有些事情真是不能乱说话啊!
“不不不,我不是生你的气!”当福特有些灰心的时候,却听到兰尼又继续说道“我不是生你的气,我只是想知道消息来源,仅此而已!”
兰尼并未解释自己其实并没有这个打算,而且和福特解释了也没用,他只是觉得这个消息怕是有蹊跷,毕竟自己从来没有表露过这个意思,远在埃尔芬的人又如何突然冒出来这么个消息呢?
就算他表露过这个意向也要问清楚,如果自己在城堡说的话立刻便能传到埃尔芬,只能说城堡有泄露消息的人,这问题更严重,就更要查清楚。
“哦,我也是花了点力气才打听出来,听说是您的岳父家里传出来的,现在埃尔芬都在... ...等着看您笑话呢!”听到兰尼后续的补充,福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太敏感了些!
兰尼一听这消息出自埃诺伯爵家,立刻便警觉了起来。
不过想了半天他也没想明白,安格斯这么做意义在哪里,难道让埃尔芬的人笑话就能笑死自己?
这样的效果,即便是魔法都做不到吧?
也许,巫术可以?
巫术什么的自然是他的臆想,至少他到现在都未听说这世界有这样的东西,但这件事也成功的让他心中的警惕提到了最高。
在后面的商谈中,福特明显感觉到兰尼的心不在焉,只以为他正在为丢脸而烦恼,倒也没有多问,和兰尼做了交接后,便带着四只木盒离开了城堡。
走之前,福特站在城堡门口看着兰尼,犹豫再三后还是多说了几句“兰尼,您要的魔法材料我会第一时间给您送来。不过... ...”看了看他的脸色,发现兰尼神色如常,这才继续说道“关于埃尔芬的事情,你不用介意,为父报仇是天经地义的,人们只会佩服你的勇气,真正理智的人是不会笑话你的。”
这什么跟什么啊,谁说担心人笑话了?
听了半天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的兰尼无语的扯了扯嘴角,干脆也不解释了,只是笑笑摆摆手作别。
只是关于伯爵这么做的目的,直到再次返回书房他都没想明白,搞得他设计新的魔法阵都没了心思。
既然想不明白,他干脆再次祭起了集思广益的手段,直接找来了提姆和梅丽莎。
至于为啥只找这两人,则是因为提姆的战斗经验丰富,而梅丽莎的贵族交流经验多,相信他们会对自己有一定启发。
其实最合适的讯问人员是蒂芙妮,但他真的不想再在她伤口撒盐了,不仅这次,以后凡是和伯爵有关的事情他都会尽量避开蒂芙妮,以免刺激到她。
梅丽莎来的倒是快,现在她连实验都设置在自己房间,就是书房的隔壁。提姆就来的晚了,他从营地赶过来也是要时间的,这么一路小跑过来,额头早已见汗。
他赶到后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询问武器的事情“小子,弓已经有了,咱们的箭头啥时候开始正式生产?”
兰尼现在可没什么心情说箭头的事情,抬手阻拦了他的话,“咱们今天不讨论这个,先说说福特带来的消息吧!”
“今天,福特先生不仅带来了商品,还带来了个让人忧心的消息。”
兰尼看着书房中的两人,一脸凝重之色“一个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