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淮玦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两下,终于有了反应,掀开被褥去看宋霓,“你怎么可能会怀上龙子?假孕?”
他父皇的身体早就不行了,好几年都没让嫔妃侍寝了,包括让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宋霓。
所以,母妃是要假孕,还是给父皇戴了绿帽子,跟谁私通,怀了奸夫的孩子?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按照母妃说的去做即可。”宋霓自然不会告诉儿子,她从十多年前开始,就给昭帝戴绿帽子了。
昭帝只是最宠爱她,但并不是独宠,而是雨露均沾去其他嫔妃的宫里。
不过除了皇后,他不会让其他嫔妃的宠爱,越过她就是了。
后宫里那么多嫔妃,即便昭帝已经尽量去宠幸了,但一年下来,一次都没侍寝过的嫔妃多得是。
宫里的女人太寂寞了,何况昭帝的身体早就亏损了,所以总有那么几个跟人私通的,好点的可能是侍卫,差得就只能是太监了,聊胜于无。
而宋霓宠冠六宫,多年来她的风头一直盖过了皇后。
她的弟弟还是把持朝政的丞相,所以讨好巴结她的,不乏王公大臣。
人有了钱未必能有权,但一旦有权,就一定有钱。
宋霓收了太多的金银珠宝,各种贵重之物,都不屑吹昭帝的枕边风,她直接操作买官、科举,或者送几个人到宋崇渊的派系里。
无需宋崇渊提拔,或许日理万机的宋崇渊压根不知道,宋崇渊的臣下们,自会给她的人各种开后门,让她的人飞黄腾达,为她所用。
她有自己的势力。
有的臣子还会在多次试探后,以色侍人。
宋霓被年轻的探花,身强体壮的武将伺候过,跟她同龄的,家中有子孙的几个大臣,也跟她有过苟合。
那一年殷叙中了状元,她看上了殷叙。
但她各种威逼利诱都对殷叙用了,还有各种残酷惨绝人寰的刑罚。
殷叙宁死也不从她。
湛淮玦以为殷叙是哪儿得罪了她,或是拒绝了她的拉拢,湛淮玦把殷叙带走了。
她只好转移了目标。
今年年初,朝阳宫里新调过来的一个小太监吸引了她。
她不至于堕落到跟一个太监私通。
但奈何那太监的外貌条件,超过了她过去的每个裙下臣,还相当会讨好伺候人。
那段时间她被禁足,也是真的寂寞,结果……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她发现这是个假太监,却不仅因为舍不下而没治那个太监的罪,反而跟那个太监不分昼夜的荒唐。
她没亏待自己人,要给那个太监权力富贵。
但那个太监却都拒绝了,只想陪在她身边,不管她是宠冠六宫,还是失势被禁足,他都不离不弃。
过去跟宋霓私通的男人们,都图权或是富贵,唯有这个太监不一样,图的只是她这个人。
宋霓的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快乐,那是就连昭帝,其他的众多男人都无法给她的。
因为还是太子、年少时候的昭帝,其实很冷情克己复礼。
她自诩貌美无双,手段了得,更是深谙床笫之道,却在入了潜邸一年的时间里,各种攻略都没能让昭帝沉沦。
昭帝在潜邸就有很多姬妾,因为她们背后的家族,他都有宠幸,从不会偏宠哪一个。
宋霓直到现在还不甘心,一开始没被她下千魂引的昭帝,在床笫间也是那么从容,冷静到可怕。
宋霓那个时候以为昭帝年纪轻轻就不行了,给他下了千魂引后,她才知道不是。
他对妻妾都是例行公事。
姬妾们分到的侍寝机会本来就少,加上他不太热衷,所以这也是他一开始没有子嗣的原因之一。
反正宋霓跟昭帝,从来没有达到过灵魂合一的状态。
唯有那个太监,给了她从来没有过的欢愉,更是捧着一颗最热烈赤城的心,满心满眼都只有她。
即便她用几个美人试探过,还给那个太监下了药,那个太监也都拒绝了,一边哭着求她不要抛弃他,他只要她。
宋霓沦陷了。
昭帝那么爱她,她都不屑一顾,现在五十出头了,她却坠入了爱河。
那个太监想要一个他们的孩子,宋霓还有理智,但现在,她生一个孩子未尝不可。
人年纪大了,就很孤独,想要孩子陪在身边。
偏偏她唯一的儿子不仅不孝顺,他们母子二人还离了心。
再者,宋霓想怀一个儿子,冒充是龙种,用孩子重获恩宠,帮助湛淮玦坐上皇位。
她还想着,以后等她成了太后,一边她大权在握,一边有相爱的男人陪着,且二人一起养育着他们共同的孩子,这样的生活简直不要太美妙了。
“你难道不想做这个皇帝吗?”宋霓没听到瑄王的回应,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沉着声音对瑄王道。
“我们所有人谋划了那么多年,这个皇帝不是你说不想当,就能不当的。”
“攻玉,你只要做了皇帝,想要什么没有?”
“你可以杀了湛淮晏,宋令虞现在能玩弄你的感情,可等你成为了皇帝,你就能对她予取予求了。”
宋霓暗示瑄王。
到时候她可以饶了宋令虞一命,让宋令虞恢复女儿身,沦为瑄王后宫众多嫔妃中的一个。
瑄王薄唇紧抿着,垂着眼,纤长浓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眼里的情绪,面上也是一片沉寂,令人无法捉摸透他在想什么。
过了许久,瑄王重新闭眸,淡淡地应了一声,“儿臣知道了,你回宫吧。”
宋霓怀疑地看了瑄王一会儿,站起身最后说了一些让瑄王好好治伤,休养的话,她离开了。
她会全都安排好,哪怕瑄王什么都不做,也没关系。
他只要不反过来背刺她。
他不会的。
他是她的亲生骨肉,就算他们母子离心,但亲生儿子怎么可能把她这个亲生母亲,送上死路呢?
她不需要瑄王出多少力,瑄王只需要等着坐上皇位就行了。
宋霓回到昭阳宫。
那个年轻俊美叫庄岱的太监站在大门口,像是殷切地盼望着她归来,在看到她的那一瞬,原本黯淡的眸光一下子亮了起来。
他大步流星。
太监服穿在他身上,不阴柔,而是阳刚炽烈的,肩背宽厚又笔挺,被勾勒得劲瘦的腰身一看就很有力量,衣摆生风到了宋霓面前,“娘娘,你回来了!”
宋霓注意到庄岱眼中的红血丝,胳膊抬起来让她搭着时,隔着衣衫都能感觉到僵冷,“你在这里等了本宫一整夜?”
“是,娘娘,娘娘为瑄王殿下难过忧心,奴才也担心瑄王殿下,但更心疼娘娘你,奴才吃不下也睡不着,索性就在这里等着娘娘,没想到一等就到了天亮。”庄岱苍白着脸笑了笑,又问。
“娘娘,听说皇上回宫了,可是瑄王殿下有所好转?”
宋霓刚点了下头,膝盖的疼痛就让她倒抽了一口冷气,跌在庄岱强健的臂弯里。
庄岱面上一变,连忙搂住宋霓,“娘娘!你可是累着了?要传太医吗?”
“不必了,只是伤了膝盖,你给本宫包扎一下就好了。”宋霓全身都靠到庄岱身上。
她只想和庄岱去榻上。
庄岱迟疑了两秒,继而不顾还在宫门口,弯身就打横把宋霓抱起来,大步往寝殿里走。
宋霓的胳膊圈在庄岱的脖子上,从下方仰望着庄岱英气逼人的脸,听着他的的心跳声,他的神色,一举一动都透着焦急和对她的心疼。
庄岱把宋霓放到榻上,跪下来就掀起宋霓的宫装,挽起裤腿,露出那红肿血肉模糊的膝盖。
他的眼一下子红了,仿佛心都碎了,快哭了,“娘娘,是不是很疼?”
庄岱的薄唇吻上去。
那冰冷的唇让宋霓膝盖的疼都减轻了,他以虔诚的姿态亲吻她。
嬷嬷送来了医药箱,却在床榻四周的帷幔都落下去后,又挥了挥手,让人都退下了。
“岱儿,给本宫一个孩子吧。”
庄岱诧异,“娘娘怎么突然想要给奴才生一个孩子了?是皇上快……”
“不是湛策要驾崩了,是本宫等不及了,本宫要用肚子里的孩子重获盛宠,跟攻玉配合,让湛策禅位给攻玉”
庄岱语气里的醋味很浓烈,“为了让皇上以为孩子是他的,娘娘你要和皇上……”
“他早就不行了,不会真的做什么,本宫会给他下迷幻药。”宋霓哄着庄岱,同时语气里又充满了嘲讽。
“本宫从来没有爱过湛策,他对本宫的深情全是假的,他不值得本宫对他付出真心。”
庄岱:“怎么会?皇上为娘娘做了那么多荒唐的事,都在向全天下人证明着他对娘娘的爱。”
“那是因为本宫给他下了药。”宋霓在这种情况下,把她给昭帝下了千魂引的全过程都说了出来,笑得眼泪都涌出来了。
她当然得意。
湛策从小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饱读诗书,还精通兵法谋略,是先帝最为喜爱骄傲还满意的储君。
他勤政爱民,励精图治,年少有为,不仅在政治上颇有建树,且在军中也有很大的威望。
那时的湛策俊美无双,风姿卓越,尊贵不可攀,是多少京中贵女们的梦中情郎。
他不沉迷于女色,雄韬伟略,心中只有子民和天下。
直到被宋霓下了千魂引,为了宋霓,要不是还有人能拦着,他早就灭了妻子,杀了嫡子。
他对她如痴如狂。
所以,宋霓怎么可能不得意呢?
宋霓突然就想到了太子,喃喃了一句,“太子对太子妃那样,本宫早就怀疑太子妃也给太子下了千魂引,丞相是要他的女儿控制太子。”
“千魂引不仅会损伤人的身体,且会随着对方年龄的增长,而渐渐失效。”
“湛策已经开始厌弃本宫了,所以本宫必须赶在他得知真相前,杀了他,利用他对本宫最后的迷恋,让他禅位给攻玉……”
宋霓自顾自地说着,全然没注意到庄岱的神色几番变化,从震惊到恍然,最后是沉寂。
太子妃竟然给太子下了千魂引!
难怪太子当初会不顾一切求娶要废杀他的,大奸臣庶出的女儿。
太子认贼作父,百般讨好大奸臣,不惜把手中的权力都给小奸臣。
太子宁愿被掌控,被架空,恐怕日后登基了,也甘愿做一个傀儡皇帝。
原来这一切,皆是因为太子中了千魂引!
而照宋霓的说法,这个千魂引会维持至少五十年的时间,对身体的损伤很大,慢慢病入膏肓。
现在太子还年轻,千魂引对他的影响正是最厉害的时候,让他自己主动休弃太子妃,诛杀大奸臣是不可能了。
唯有叫他知道自己中了千魂引,想方设法解了,他才能清醒过来,除奸佞,收皇权,稳固朝纲。
“本宫必须在年前怀上孩子,一切都安排在新年的除夕宴上。”宋霓睡过去了。
庄岱离开寝殿,写了一封密信,交给太子安插在朝阳宫的另外一个太监,让其把密信送到太子手上。
*
在瑄王府。
宋霓离开后没多久,瑄王抬手扔了一个扳指过去,灭了寝殿内的烛火。
他在帷幔中的一张脸覆上阴影,看不清神色,只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墨雷行礼后站起来,“王爷,要属下把宋昭仪的计划告诉小丞相吗?”
“不必。”瑄王眸深如渊。
他想试试宋令虞喜欢不喜欢湛淮晏,又有多喜欢。
“本王会亲口告诉她,她会主动找本王的。”他对宋令虞有很大的利用价值,不用他凑上去,自己还没痊愈,宋令虞总会过来安抚他的。
“姚氏可以病逝了。”刚刚宋霓让他把姚氏生下的皇孙也用来讨昭帝欢心,在他做的梦里,宋霓是覆灭宋家的罪魁祸首,而姚家则是最大帮凶。
他要替舅舅和令虞以及整个宋家讨回来,要姚家满门血债血偿。
而姚氏生得孩子是墨云的,等他利用完了再杀。
稚子无辜?
那前世宋令书五岁的儿子和未满一周岁的女儿,死得那么惨,就不无辜吗?
“是。”不知道墨云对姚氏有没有日久生情,姚氏被杀,他们得提防着墨云是否生出了异心。
瑄王的一双桃花眼在看向墨雷时,凌厉又锋锐,“墨雷,你知道林静微的另一层身份吧?”
墨雷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两下,猛地抬头对上瑄王的视线。
瑄王强大的压迫感排山倒海般向自己袭来,墨雷根本顶不住,双腿弯下去,跪到地上,却死死咬住牙关,“王爷……”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纸也包不住火。”瑄王冷笑了一声,没让汗流浃背的墨雷起身,自己端了药汤一饮而尽后,他躺回榻上闭了眼。
“不要让任何人叫醒本王。”
他那场没做完的梦,在梦里宋令虞一步步走向他,那一件件脱下,却没脱完的衣服……否极泰来,当一件事坏到极致时,就会迎来转机,柳暗花明不是吗?
他倒要看看,接下来会是什么。
*
东宫。
太子看了庄岱写得密信,手渐渐按到书案上,越来越用力。
书案从轻微震动到剧烈摇晃,手边的一个茶杯掉在地上,在“噼里啪啦”的声响中摔成碎片。
太子慢慢回过神,却依然难以消化密信上说的,阿凝给他下了千魂引这件事。
他掌心死死握紧,再松开时,密信被化为齑粉,洒了出来。
太子猛地起身,椅子都被带翻了,在黑夜里破窗而出,没让任何人跟着。
他如一道影子,很快就落到了太子府、太子妃的寝卧外。
但守夜的又竹反应也快,太子抬腿要踹门。
又竹已经落在他身侧,弯下膝盖行礼,“太子殿下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太子妃回了丞相府,殿下也知道,这段时间小丞相因病告假,太子妃担心哥哥,因会医术,这几日太子妃都在哥哥身边,亲力亲为地照顾着哥哥。”
秋末的夜晚凉意沁人,太子这一路身上冰冷,表面上已经冷静下来,所有的惊涛骇浪都被他竭力压在胸腔。
湛淮晏什么都没说,一阵风掠过去。
等又竹抬起头时,面前已经没有了太子的身影。
又竹转身就往另一个方向冲去,得及时通知太子妃!
太子轻车熟路,落在地上时,发现自己竟然来了小丞相的院子。
他顿了顿,忽然退后,一跃就上了房顶,先从上面俯视而下,把大半的丞相府、宋令虞整个院子的格局都看了一遍。
他还记得失明时,第一次去阿凝的闺房。
一开始阿凝把他推到了另外一个院子。
他揭穿了阿凝后,阿凝才把他推到自己的闺房。
他虽然失明,阿凝当时也绕了很多路,但此刻看下去,阿凝那天晚上最后带他留宿的、所谓的她的闺房,分明是小丞相的院子。
太子在房顶上单膝跪下去,掀开几片瓦,往房中看去。
宋令虞成亲,他冒充霍寒的那天晚上,满屋子喜色,他也没细看。
此刻一一看去,太子的长眉拧得越来越深。
阿凝那天晚上一开始带他去的,其实就是阿凝的闺房。
他却凭气息等判断不是。
直到阿凝把他带到小丞相的屋里,他才觉得这是阿凝的闺房。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他真被阿凝下了千魂引,他压根就不喜欢阿凝,他迷恋的是小丞相的气息等一切,真正喜欢的是小丞相?
阿凝那天晚上为什么不告诉他,那是小丞相的寝卧,为什么骗他?
不过,宋令虞告了半个月的假,太子半个月没见到人,也不探寻其他的了,只剩下对小丞相刻骨的想念。
他身体发疼,喉结滚了好几下。【作者:千魂引让他的理智只维持那么一会儿,恋爱脑又上来了。】
太子正要下去,却发现宋崇渊大半夜了,还在宋令虞的书房里。
宋崇渊处理完政务后,就去盥洗室洗漱。
太子别开目光。
他虽然喜欢男子,但没有偷窥除了小丞相之外的男人沐浴的癖好。
何况他岳父一大把年纪了,也没什么好……哦,太子轻飘飘地扫了一眼。
没想到岳父大人这个年纪,身材竟然保持得这么好。
难怪京中不少贵妇对他念念不忘,很多未出阁的女子想给他做妾。
感谢岳父大人的好基因,让他被长得好看的宋令虞迷得神魂颠倒。
太子听到脚步声才再次睁开眼。
宋崇渊穿着寝衣走出来,靠坐到榻上,以一种很慵懒的姿势,翻看着一本兵书。
太子瞪大眼,看到床榻那边已经熟睡的宋令虞,不是,岳父大人还有这么强的工具,怎么不去找郑氏?
难道是因为宋令虞病得太严重了,宋崇渊才连睡觉都守着?
宋崇渊看了很久的书,后来保持着那个姿势,睡着了。
太子刚想下去,准备给宋崇渊点了睡穴,他好躺到宋令虞身边。
结果宋崇渊手中的书掉落的那一刻,宋崇渊又醒了过来。
他转头看了一眼宋令虞,抬手探了探宋令虞的额头,似乎在试着有没有再起烧。
然后宋崇渊面色轻松地收回手,拉了拉宋令虞身上的被褥。
他下了榻,避免再睡着,就坐到凳子上继续看书,守着宋令虞。
太子:“……”
太子等了很少时间,得承认老年人觉少,没等到宋崇渊再睡着。
他离开了,转去宋令凝的院子。
在房中,黑一如一道暗影落到宋崇渊身后,“相爷,太子殿下已经走了。”
宋崇渊冷哼一声,重重地扔下书,离开寝卧去了厢房。
大奸臣倒头就睡,到底还是年轻人精力旺盛,他年纪大了,真熬不住,困死他了。
宋令凝的院子比小丞相的院子守卫少,太子轻松地潜入进去,没去屋顶,直接就飞身入了宋令凝的寝卧。
他悄无声息地落在房梁上,压着衣袍没让散下去,以免在地上投下影子。
湛淮晏垂眸看下去。
宋令凝在盥洗室,浴桶冒着热气,站在那里,一件件脱着身上的衣裙。
太子眯了眯眼,目光里一片晦暗,岳父大人洗澡他不看。
换成阿凝,那他当然要好好偷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