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女妭焦急地四处搜查,没找到应龙,又担心封渊醒来找不到她,自己出了结界遇到危险。先前她还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北岸森林附近呢。
无奈她就先回了星光殿。
黎明时刻,星光殿一片静谧,女妭来到寝殿门外,感觉到这里空气中封渊带来的凝滞感消失了,他法身又进阶了?
她很开心,驻足感应了一下,封渊呼吸沉稳绵长,还没醒。女妭就没有进去,以免吵他,她就退回院子里等他。
雨已停,空气中花香幽幽,很是怡人。如果能忽略偏殿那一大块冰的话,倒是能让人心情很舒畅。
女妭立于偏殿门口,看到冰块中犼犼躺在床上,抬着头张着口指着天,毛茸茸的耳朵和长长的尾巴都在,她推测,犼犼的生魂这么多年和身体一起沉睡,并没有化形。只有觉魂、灵魂化形了,才导致身体化形不完全。
女妭拈了一个法诀,一缕光从指尖射出,落在冰上,偏殿里的冰瞬间就蒸发了,地上一滴水都没有留下。
犼犼还举着一只胳膊,看着女妭目瞪口呆,两管眼泪汩汩地流了下来:“主……主砸……”舌头还不太灵活。
女妭:“我不是你的主子!我只想知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帮助幽灼害我?你也想要万星之光?”
犼兽放下胳膊,挣扎着想起来,没有成功,只好继续躺着:“我囧于又见到您了主砸……您比以前更美啦!……”
女妭:“少废话!说!”
犼犼又挣扎了一下:“我从来没有想要害您,我不要什么光,我只想帮助您……”
女妭眼睛里泛起怒意:“你别说你不认识幽灼!”
犼兽眼泪哗哗地:“我说实话的主砸,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幽灼了,我就是在他身边化形的,那时他还是一团黑毒气,我俩是一起玩大的。但是我真的没想要害您啊主子……我只想救您。”
咦,舌头越来越灵活了,周围什么灵气都有,这里灵气怎么那么充裕?
女妭看向一旁一丛半人高的祝余草,她曾经那么关心她,怕她饿死,专门拜托那些兽兽们帮她找来祝余神草种在这里。她却这样欺骗自己,怒道:“你的狡辩好无力。你自己信吗?”
犼犼:“那我就继续狡辩一下,怎样您才能信我,我就怎样说。”
“主子,我喜欢您还来不及呢,我怎能害您?没有您我都感觉缺乏奋斗的目标!犼生无味!”
“还有,我对您很有用的!我的灵魂在幽呼体内时,曾经在令邱山地下洞窟感应到您,您那时状态不大好,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要不要我讲给您听?”
“还有您以前失去神智时不记得的事情我都通过您的眼睛看到了,我也讲给您听呀主子!我还有用的……”
女妭的目光又重新看向她:“幽呼是谁?”
犼兽咬了咬牙:“幽呼是幽灼的宠物,是一条地龙。我不知道我的灵魂怎么在幽呼体内,但我推测是幽灼对我灵魂使用了炼魂诀,那是他最擅长的法术。”
“因为我的灵魂一直在召唤我的觉魂,是通过地震来召唤的,地龙一翻身就地震。而我的觉魂在您的识海,它一感觉到地震就要带着您去找我的灵魂……主子之所以去到令邱山地底,就是幽呼操纵我的灵魂召唤您去的……”
女妭越听越火气上涌:“你知道我神力失控会荼毒多少生灵吗?你身为盘古大神的一部分你难道没有一点大神的怜悯之心吗?你说我该不该把你碎尸万段?”
犼兽此时舌头已经完全恢复自如,说话更溜了:“主子,我控制不了的,我也不想的……都是幽灼害我!我要找他去算账!”
“你算不了帐了,幽灼已死。”
犼兽睁大眼睛张大嘴巴忘了合上:“他……怎么死了……他怎么可能死了?”
忽而她狂笑起来:“死了好,他该死,那种没眼光的魔早该死了!不,他没有眼,哪来的眼光!他不喜欢我,只喜欢那个笨蛋瞎子幽呼……”
可是她仍旧泪流满面,想起她的灵魂曾经通过幽呼感应到他长出了眼睛,他那么宠溺地端详抚摸幽呼,幽呼怕痒痒做了一个夹尾巴的动作就把他逗笑了,他可从来没对着她笑过。
犼犼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她也毫不掩饰自己的眼泪,十分狼狈。
女妭看她那样子似乎伤心欲绝,觉得她活该,又觉得她可悲,更可恨,还有一点可惜,她对犼犼的感情有些复杂,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魂体在她识海那么久的缘故。
可她心中更加气愤难平:“你与幽灼有同生共长之谊,经常相处,难道不知道他诱捕我想干什么吗?”
“你卷入其中,帮他做了那么多,折腾了前后近百年,别说你一点也不知情!”
“这些年来,我被你们操控,多次失去神智,致大荒生灵涂炭!你别想置身事外,一句你也是被害的就推卸了罪责!”
犼兽抹了一把眼泪:“主子,我会补偿……会补偿……”
女妭本来看到她就一肚子气,想问清楚缘由就把她杀了,但此时看她全身瘫痪不人不兽的样子,只有胳膊能动,还不时摇摇尾巴哀求,眼泪鼻涕一脸,实在不忍直视。
她这样子,比死了还难受,还能祸害谁?遂道:“你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犼兽大叫:“主子,你别赶我走,你不知道我有多崇拜您,您是我的……”
“她是你的什么?”封渊的声音如冰箭一般刺向犼犼,她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又来了又来了!就是这刺骨的寒意,太熟悉了!从在主人识海里她就经常挨他的冻,快折磨死她了,如果不是他,她现在可能已经和主人合为一体了!如今他竟然出现了!他到底是谁?
犼兽就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飘出来:“是我的榜样……”
封渊已经走上前来:“你想和她长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