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诚这一梦好像回到了他初入京城的时候,他揣着满怀的报复,就想要在太医院里一展身手,然后再扬名天下。
打拼了三年,他果真有名有利,成了名震天下的神医。
今日家中妻子正好诞下麟儿,母子平安。
他抱着襁褓里的孩子,喜爱的不得了。
“芝仪乖,以后跟着爹爹好好学医术。”
才能生产完的妻子掩口轻笑,“怎么取个女孩儿的名字,我生的可是个儿子。”
儿子?
他明明只有一个女儿!
吴诚猛然惊醒。双目圆睁,可眸光涣散,根本看不清楚眼前的东西。
“爹!你看看我,我是芝仪!”
“爹!”
大周氏抹着眼泪,坐在旁边嘤嘤哭个不停。
此时,又有人推门进来,大周氏一看她,赶紧就站了起来。
“傅妹子,我家吴诚醒了。”
傅卿见吴诚果然是醒了,可目光根本没聚焦,神志显然没清醒过来。
大周氏急得不行,“傅妹子,你快给他看看,他怎么好像根本不认识我们了?”
吴芝仪也跟着着急。
她转头看见吴诚的诊包,直接拿了过来。
“傅姨,这是我爹的银针,你看着扎。”
傅卿摇头,“我不会医术,可不敢乱扎。”
说她不懂医术,大周氏跟吴芝仪都不相信。
她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退烧药,村里的孩子吃了以后都没怎么烧了。就算是真的发热也是一会儿就退下去了。
而此时,说不会医术的她正拿出个小瓷瓶来,从里头抹了点药油,轻轻的擦在吴诚的人中和太阳穴的位置,清凉刺鼻的味道让吴诚瞬间清醒过来。
“这是什么?”
傅卿把盖子盖好,防着醒神霜的味道溢出。
这是她又偷了玉丫头的鸡,又连带着点家里的东西一起带进空间,换做功德数后再兑换出来的,足足花了她五百七十点功德数。
上面标注写明此物有提神醒烦的功效,与附片一起煮水服用能暂解毒性。
附片这个东西傅卿知道,以前家乡的那些老人会用这味药材煮鸡吃,说味道极好。
可吃了这道菜后不能吹风不能碰冷水,否则就有中毒的危险。
而傅卿在兑换下醒神霜这个东西后,只闻了一下心态就崩了。
这不就是风油精吗!
前世才一块钱一瓶的东西在空间里换了个名字就要五百七十的功德数!
它可以直接抢的,但还是明目张胆的用价格霸凌了傅卿一下。
在傅卿印象里,风油精就是凉性的东西,遇上附片难道不是以毒攻毒吗,怎么还能暂接毒性?
傅卿不明白,但表示理解。
标注里能这么写,那就一定有它的道理。
回过神来,她又自信的把盖子拧紧了些。
可这东西这么大的味道,在盖子刚打开的时候大周氏跟吴芝仪都闻见了。
“只是寻常提神醒脑的药膏而已。”
吴诚点点头,但转念又觉得不对。
“傅妹子,这东西能不能借给我看看。”
傅卿把药瓶子递给他,在吴诚打开盖子的那一瞬间,清凉刺鼻的味道再次弥漫整个屋子。
“这是什么药味?像红花油,但又比红花油好闻得多。”
吴芝仪又闻了两下,突然惊讶道:“爹,我的头不疼了!”
大周氏皱了下眉,也满是震惊。
“我也不疼了。”
两人的症状是一样的,可现在却完了没了刚才的不适,反而还有种精神百倍的感觉。
大周氏跟吴芝仪齐刷刷的看着吴诚手里的这一小瓶子药,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吴诚更是惊讶。
他已经熬了几天了,满腹心事,根本焦虑的睡不着。之前脑袋里一片混沌,连眼前看见的东西都像是蒙着一层什么东西,雾蒙蒙的一片。
可现在,他眼前清明一片,脑子也是清醒的,完全没有之前的感觉。
他是医者,知道药材的珍贵。
他先把盖子盖上,跟傅卿一样,怕味道跑出来,又小心的紧了紧盖子,弄好之后他才抓着大周氏的手给她把脉。
他紧缩眉心,把脉片刻后神情突然凝重起来。
吴芝仪心急起来,“爹,娘怎么了?”
大周氏倒是沉得住气,没跟着吴芝仪一起问。
嫁给吴诚这么多年,她知道这个时候不好打断吴诚。更知道他的脾气和习惯,如果真是有什么不得了的病症看,他的神情绝无关凝重。
而每次他露出凝重之色时,就代表他多年的行医经验和那些成摞成摞的医书,在这个病症前面完全无解。
如果大周氏记错的话,下一刻吴诚就该高兴起来了。
果真,吴诚撒了她受,转而拉起吴芝仪的,一边还不忘跟大周氏调侃:“还是你知道的多。”
大周氏笑了笑,把自己袖子拉下来,默默瞪着她的结论。
吴芝仪没这么好的耐性,才一小会儿就急着催问:“爹,到底怎么样了?”
吴诚没回答她的话,而是问傅卿:“这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平时是做什么用?可知道这是用什么药材做的吗?”
他一下子抛出三个问题。
傅卿早有准备,不急不缓的说出自己早就编好的借口。
“这是我们去幽州时有人用此跟我们换食物。他说这药叫醒神霜,可用作伤风后的头晕头疼,也可防着蚊虫叮咬。至于其他的功效我就不知道了。”
傅卿又看了一眼,说的坦坦荡荡,一点儿也不像撒谎。
“这东西大概是从北境来的,到底是用什么药材做的,他没说,我也没想起来问。”
吴家人倒是听说过当初少禹被送去幽州的事情,对她的这番话也没怀疑。
他小心的抹了些药油,用手指轻轻捻揉。
“这东西只能外用吗?”
“好像还可以内服,不过只是一两滴而已。”
吴诚恍然大悟,“我试试!”
丢下这三个字,吴诚疯子一样的跑了出去。
大周氏追到门口:“你别拿着人家东西走啊!”
吴芝仪急得不轻,“爹身子还没好呢,怎么又跑了?”
傅卿瞠目结舌,“我看他的身体比谁得都好。”
突然她语气一顿,片刻后才说:“给他试试吧,万一就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