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芝仪的委屈一扫而尽。
她憋回眼泪,冷着脸喊这三家人,“你们跟我来吧,那天各家送的束修我都还放着呢,东西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们,以后你们要是来看病,可以按照正常的诊金收费。但是你们家孩子,我不教了。”
人家既然是来退学拿东西的,心里早就打定主意,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吴芝仪领着他们回了家,赵氏才听说,立马指着这几家人骂起来。
骂过之后,她把东西都拿出来,原封不动的还给他们,说以后马家跟他们老死不相往来。
赵氏是真心疼吴芝仪,她虽什么都没说,可眼角通红,显然是受了委屈。
“芝仪,受委屈了?不行这书就不教了,我们不受这个气。”
“不!这书我还真教定了!少禹说的对,我今天要是不立个规矩,他们以后都会欺负我的!”
而傅卿则是搬了一把凳子,懒洋洋的坐在门口。
今日太阳晒得刚刚好,柔光洒了她一身。
她长得本来就好看,身上渡了一层,更显得柔和许多。
见她过来,傅卿也没着急起来,而是侧身让开些,能让她走进去。
重新回了学堂,里头已经做了不少学生了。
少禹的位置本来在前头的,可为了能看到所有人,便主动坐到了后头去。
而前头这些孩子,各个都不敢说话,甚至还有几个人脸上挂着泪的。
吴芝仪下意识的看向坐在门口的傅卿,有些好奇她是怎么治住这帮孩子的。
“吴先生,除了退学那三个以外,大家都来齐了,可以开始讲课了。”
吴芝仪点头,拿起昨天没讲完的《三字经》,开始教他们念起来。
顿时,郎朗的读书声响起,虽然不太整齐,但相比起昨天的喧闹嬉戏,吴芝仪已经很是满意了。
她带着读了两遍,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整齐。
村里人听说才第二天就有人退学,正准备看吴芝仪的笑话,没想到却能听见郎朗的读书声。
都是做了半辈子泥腿子的庄稼人,从未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
顿时,不少人都红了眼睛,感叹自家孩子有出息了。
但也有人小声问:“他爹,那我们家还不要退学了?那束修我们还要不要拿回来了?”
“多学一天是一天,晚上再商量看看。”
“昨天我就说别这么着急,人家周应淮干什么都在最前头,你非得跟着凑这个热闹干什么?”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大家都把孩子送进去了,难不成我家孩子不送?”
她媳妇儿有些不满,“那钱家大房的,跟陈塘山家不也都没送吗?”
“陈塘山家活都活不起了,还送什么?那钱文成……他家钱询不来添乱就好了,还读什么书。”
钱询站在自家门口,不屑道:“不就是会读点书,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一间破房子就能做学堂了?真是一帮穷酸鬼!”
见没人理他,钱询叉着腰,冲着那边大声喊:“三字经嘛,我也会!教五子,名俱扬。养不教,父之过……”
啪!
钱询后脑勺上挨了一些,恼怒的回头去看,才发现是他爹钱文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