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匆匆赶到咖啡店,一进门就被坐在南星身旁的那个人吸引住了目光。她定睛一看,瞬间瞪大了双眼,仿佛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一般,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似的杵在原地,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
直到那人走到自己跟前,陈潇那副惊愕不已的神情依旧没有丝毫收敛。南星见状,伸出手在她眼前轻轻晃了几下。
“喂,发什么呆呢?看傻啦?”南星笑着调侃道。
陈潇过了许久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但眼神还是直勾勾地盯着南星,满脸写着难以置信,压低声音喃喃自语:“你……你从哪儿找来这么个男朋友啊?怎么长得这么帅啊?该不会是租来充场面的吧?这……这怎么可能呢?你……”
站在一旁的李子谦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而迷人的笑容,礼貌地开口说道:“您好呀,我就是南星的男朋友,我叫李子谦。之前听她说您想看看我的‘庐山真面目’,这不,我就亲自过来亮亮相啦,不过我不知道您有没有准备好能识破我身份的照妖镜。”
听完这番话,陈潇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复杂,那模样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准确描述。她先是愣了几秒,然后猛地转过头看向南星,再次压低声音问道:“他这人说话怎么这么直接呀?”
南星也低语回应:“是的,他做什么都很直白。”
陈潇脸上露出一丝极为尴尬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却显得有些僵硬。她轻声说道:“你好呀,我是她的闺蜜,我叫陈潇,请多多关照哦。”声音虽然清脆,但其中还是难掩那份局促不安。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起初,陈潇一直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男子,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看穿似的。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逐渐从最初的失神状态中缓过劲来,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样直勾勾的目光太过失礼,不禁感到一阵窘迫,脸颊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晕。
喝完香浓的咖啡之后,南星突然提议去看一场精彩的电影。不过就在这时,她敏锐地察觉到身旁的陈潇似乎浑身都不太自在,原本就微红的脸色此刻更是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于是,南星轻轻地扯了扯李子谦的衣角,压低声音对他说:“潇潇她其实有点社交恐惧症啦,而且之前我已经答应陪她单独去看电影了,所以......真不好意思啊。”
李子谦自然不是愚钝之人,他瞬间便明白了南星话中的含义。再看看面前这个害羞得连耳根子都通红一片的小姑娘,心中顿时明了,想必是因为自己在场,让陈潇感觉格外拘谨吧。
“行,那你们好好玩。等看完电影结束了你记得给我发个消息或者打个电话,我过来接你,可不许一个人偷偷跑回家哟!”说完,李子谦还伸出手轻轻捏了一下南星粉嫩的脸蛋。
南星则十分乖巧地点点头,娇声回应道:“知道啦,老公拜拜~”然后,她挽起陈潇的胳膊,两人一同朝着电影院走去。
简单的道别过后,陈潇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做出准备把胳膊拧下来的动作。
“怪不得你谈个恋爱这么扭捏造作,这么帅?我告诉你,我可单身很久了,他身边有合适的,帅的,你必须优先想到我,否则我掐死你!”
南星反手把她搂在怀里,装作女装大佬的样子说道:“我的女人,你放心,只要是帅的,扒光了洗干净送你床上去!”
陈潇连连摇摇头。
“那倒不用,只要介绍给我就行,我胆子小,吃不消。”
李子谦站在街边,他茫然四顾,不知道该去往何处。突然,他想起了群里之前有人发过的一个地址,说是要一起去打台球。原本他是打算拒绝这次邀约的,可眼下自己无处可去,去和朋友们玩玩儿或许能让心情好一些。
当他走进包厢时,一眼就看到了叶嘉正吹着口哨,而一旁的高伟则忙不迭地搭腔唱道:“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听到这熟悉的调调,再看看眼前这两人夸张的表演,李子谦心里暗暗叫苦,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又是那个长舌妇叶嘉多嘴多舌,把自己的事情给抖搂出去了。
果不其然,叶嘉一见李子谦进来,立刻像只猴子一样蹦跶过来,伸手环抱住他的肩膀,满脸谄媚地说道:“哥哥呀,我的亲哥哥,你可得帮帮小弟我啊!你回去帮我问问嫂子,她身边有没有跟她差不多类型的闺蜜或者好朋友啥的?也给弟弟我介绍介绍呗,我都快要变成和尚啦!”
李子谦无奈地接过叶嘉递过来的台球杆,同时用胳膊轻轻将他推开,没好气地说:“瞅瞅你那一脸肾虚的样子,还是别去祸害人家姑娘了吧!”话音刚落,只见李子谦手持台球杆,眼神专注地瞄准桌上的 16 号球,然后用力一挥,那颗球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直直地飞进了洞里。
叶嘉仍旧没有放弃心中所想,厚着脸皮凑上前去,满脸谄媚地询问道:“嘿,谦哥!您就行行好,帮小弟我向嫂子打听一下呗。真的呀,如果有合适的姑娘,一定记得给我介绍一个。我这都老大不小了,也渴望能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好好感受一下那甜蜜的滋味,也好让我的青春增添几分色彩嘛。”
站在一旁的周佳成听到这话,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只见他眉头紧皱,怒目圆睁,抬起手作势就要朝着叶嘉挥出一拳,嘴里还恶狠狠地骂道:“你这家伙能不能别这么恶心人了?”
然而,叶嘉对于周佳成的警告完全不以为意,依然像个跟屁虫似的紧紧跟在李子谦身后,喋喋不休地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谦哥,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呀,我是真心实意想要谈恋爱的。您瞧瞧我,虽然自身条件可能比不上你们几位,但也不至于差到哪里去吧?再说了,论长相的话,我自认还是稍稍比你们出众那么一点点的哟。嘿嘿,就算其他方面不怎么样,总该有一两个闪光点的对吧?”
面对叶嘉如此不知羞耻的自我吹嘘,李子谦和另外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吼道:“赶紧去死!”可是,即便遭到了这般无情的呵斥,叶嘉却依旧毫不死心,像只烦人的苍蝇一样,在李子谦的耳边不停地嗡嗡作响,翻来覆去就是那些想要谈恋爱、求介绍对象之类的话语。
终于,被叶嘉纠缠得无可奈何的李子谦实在忍受不住了,没好气地随口敷衍了一句。
“不过刚刚我倒是看见她朋友了,她们两个看电影去了。只是呢,关于她的人品如何、是否还是独身一人这些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李子谦说道。
这边话音刚落,只见叶嘉像是突然被点燃了一般,双眼瞬间绽放出光芒来。
“嫂子她们现在在哪里呀?让我去接她们,让我去接她们!我这就过去接。”叶嘉一边急切地说着,一边已经迫不及待地迈开脚步准备出发了。
李子谦应道:“她们去看电影啦。”
听到这话,叶嘉更是兴奋异常,连忙追问:“是哪家电影院啊?正好咱们几个打球也打得有些累了,要不这样吧,这场电影我来请客,请大家一起去看,走走走,赶紧出发去看电影咯。”
面对如此积极主动甚至显得有些过于热情的叶嘉,在场的几人实在是感到特别的无奈。
“诶?要不是咱俩是铁打的好兄弟,我早就一脚把你给踹飞了。你这家伙,难道是从来没有见过女孩子吗?瞧你这副心急火燎的样子,简直像只猴子似的。”高伟语带责备地说道。
可叶嘉一屁股从沙发上坐起来,侃侃而谈:“你要是那天在谦哥家里,你肯定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你知道什么叫猫系女友吗?那发出的小声儿,那娇滴滴的样子,那撒个娇,能把李子谦直接送往西天,连九九八十一难都不用渡了。”
李子谦和周佳成对视一眼,两人放下手里的台球杆,一旁的高伟见状也连忙起身向叶嘉这里围过来。
叶嘉心头猛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敏锐地察觉到周围气氛有些不对劲,于是下意识地连连后退,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弄他?”其中一人恶狠狠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另外两人闻言,毫不犹豫地点头表示赞同。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这三人如饿虎扑食一般,同时向叶嘉发起攻击。叶嘉见状,吓得脸色煞白,转身拔腿就跑。那三人则紧紧跟在后面,呈包围之势穷追不舍。
叶嘉拼尽全力奔跑,但无奈对方人数众多,且身手敏捷,渐渐地,他与追兵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终于,在一个拐角处,叶嘉躲闪不及,被其中一人一把抓住。
“哥,哥,哥哥们,我错了,我错了,我真错了,我闭嘴!”叶嘉惊恐万分,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连声求饶。
然而,站在最前面的高伟却并未因此罢休。他扬起手,不轻不重地给了叶嘉一下。但叶嘉反应极快,迅速用胳膊挡下了这一击。
“谁是你哥!叫爸爸!”高伟大声呵斥道。
“好好好,爸爸们,我错了,错了,真错了,我不说了,不说了!”叶嘉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勇气,只能继续低声下气地求饶。
见到叶嘉如此狼狈的模样,那三人对视一眼后,决定暂时放他一马。随着包围圈散开,叶嘉如蒙大赦般松了一口气。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刚刚还在苦苦哀求的叶嘉,转眼间便像换了个人似的。只见他若无其事地挺直腰板,大摇大摆地走到沙发前坐下,然后翘起二郎腿,悠然自得地抖动起来,仿佛刚才所经历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可本来还兴趣高涨的周佳成,突然就感觉心事重重一般,从昨天晚上,方仪明确了自己的态度之后,就连微信都没有回他的了,都到中午了,依旧是没回信息。周佳成知道,他们俩以后可能连朋友都做不了了,这时他才后悔,为什么要那么急于表明自己的心意,否则他们现在还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正当他沉思的时候,他没有发现,一旁的手机来电显示就没停过,从页面显示是方仪的电话。可他却抱着个杆子在一旁发呆,压根就不知道电话那头的方仪电话都快打爆了。
可不管她如何急切地拨打着周佳成的电话,那一个个数字如同她心中的焦急般不断被按下,然而周佳成仿佛像是故意躲着她一般,始终没有接听。她的心开始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焦躁起来,脑海中不停地浮现出各种可能的情况,她怕,真的好怕,怕周佳成已经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城市,离开了她的生活。那种即将失去的恐惧让她几乎无法呼吸,每一秒钟都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握着自己的检查报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高兴多一点,还是同情姐姐多一点,但是也许她现在更多的是想见到周佳成的愿望更多一点。
正当她觉得自己快要陷入绝望的深渊时,突然,电话那头传来了那一句久违而又熟悉的声音:“喂?怎么了?”这简单的几个字,却仿佛一道光照进了她黑暗的世界,让她瞬间精神一振。
方仪激动得全身都在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崩溃大哭。但她还是强忍着泪水,用尽量平稳的语气说道:“我要见你,就现在,你在哪?方便吗?”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微微颤抖,那是内心不安的体现。
听得出来方仪此刻的情绪十分激动,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急切和担忧。然而周佳成并没有过多追问,或许他也能猜到方仪此时的心情,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地址发我。”这简短的回应背后,隐藏着他对她的一丝心疼和无奈。
周佳成先是迟钝了几秒,在心里反复确定自己没听错后,就立马回应道:“好,地址发我,我现在就来。”
电话挂断后,周佳成就把手里的杆子撇一边去了。
“不好意思,有点急事,先走了。”
他确实走的很急,所以其他几个也没有要怪他的意思。
一路上,周佳成在想要是能飞的话就好了,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急的腿都在微微发抖了。因为他刚刚从电话里听出来,方仪是很迫切要见到他的,所以他非常急非常急。
可当终于等到二人见面的那一刻,方仪满腔的热情仿佛被一盆冷水浇灭了一般,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周佳成,心中满是疑惑和失落,忍不住问道:“你?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仿佛是被压抑已久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周佳成看到她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失望。他没想到,方仪这么着急地找他,居然只是为了询问他离开的时间,这让他感到有些心寒。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道:“怎么?你要帮我买好票吗?”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和自嘲,似乎在嘲笑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竟然如此低微。
可方仪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以沉默来回应这句话。
周佳成心冷了许多,还是自嘲道:“我要是不走,你会开心吗?”
“会!”几乎是秒回,她没有丝毫的犹豫。
可就是这短短的一个字,让周佳成原本冰透的心一瞬间就温暖如初了。
在二人相对视下,周佳成还是鼓起勇气的问了那一句:“你真的感受不到我喜欢你吗?”
说出来了,他真的说出来了,他还是抱着连朋友都做不了的风险说了出来,因为比起做不了朋友,他更害怕的是失去。
此刻的他在心里祈祷,他在用自己的生命祈祷,在赌,在拼。
可方仪的脸上明显是可以看出肌肉在微微颤抖,仿佛她很紧张。
“你不是也没感觉出来我也喜欢你?”
这句话好像是幻听,让周佳成难以置信。但从方仪看他的眼神中,他知道,自己没有听错,他赌赢了。
他轻声笑了一下,低下头去,又一把手把她揽了过来,额头贴上她的额头,近距离的感受着她的呼吸。
“我从没有打算去英国,那只是我的托词,我只是希望能在你嘴里听见留下我的言辞。从头到尾我都只是想知道,你对我有没有一点好感?我早就想说,可是我不敢说,我怕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我怕最后连陌生人都不如。方仪,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我只知道,当听见你不开心的时候我也会不开心,你高兴的时候我也会很高兴。昨天晚上在车上,你躲开我的手,就那一个动作,凌晨4点多我才睡下的。早上7点多,我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看手机,可是没有你的信息,我的心揪起来一样难受。我等了整整一个早上,没有等来一个字,当时我就在想,以后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方仪,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听见他说的这些,方仪伸出手投入进了他的怀抱。现在的她,就算是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在心里了。她总不可能告诉他,昨天拒绝他是因为她怕自己也会有先天性无卵的症状,所以不想浪费他的时间。而今天一大早,她在姐姐的陪同下来到医院,等了整整一个上午,才确定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这一个上午,每分钟她都在心惊胆战。只有听到结果的那一刻,她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我和你是一样的想法……”方仪轻声说道。
周佳成立刻就紧了紧手臂,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仿佛不这样做,方仪下一秒就会飞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