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州在南,京都在北,这一路越往北走越显荒凉寒冷。
南溪的马车里倒是暖意如春,美食香茶应有尽有。
南溪从小生在睦州城,如此寒冷的气候着实有些不适应。每日都被冻得哆哆嗦嗦,脸色苍白嘴唇乌青,身子越发的虚弱。
龙玉怕她身子本就未愈,若再发风寒那必是雪上加霜,就在她的马车里安置了充足的暖炉。
有了这些个暖炉,南溪的日子好过了很多,每日都不愿意下车,即使吃饭也都在马车之上。
车队经过一处湖泊,湖泊上水面已冰冻,犹如覆盖着蓝色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马车外传来了子瑜的声音:“子瑜今生有幸,见得这么美妙的奇景,真是此生无憾了。”
听到子瑜这么大加称赞,肯定是世间异景。
南溪好奇地掀开车帘的一角,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如镜的湖面,倒映着蔚蓝的天空和白色的山峦,犹如仙境般缥缈。
南溪睁大了眼睛,看到如此美景,她也是忍不住为之感到震撼。
忙唤卫辽道:“卫辽停车,我也想下去看看。”
前面的马车也都陆续停了下来,想必大家也都看到了这片奇异的景色。
卫辽将车刚停稳,就见南溪衣着单薄的往下跑。
卫辽刚想喊住南溪,却见南溪牙关颤抖,紧抱双肩颤颤巍巍地爬上车,喊道:“太冷了,太冷了,快要冻死我了。”
子瑜看南溪叫喊着爬上车,便上前掀起车帘道:“南溪姑娘穿厚些,我带你去湖面上玩可好?”
“湖面?我不会凫水,去湖面岂不是要被淹死了?”南溪愤愤道,也不知道这子瑜怎么想的。
子瑜知道南溪是误会了自己,便解释道:“因为寒冷,湖面已冻结成寒冰,不会淹水。”
原来如此,南溪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冻成寒冰的湖面,自是十分好奇。
便让子瑜稍候片刻,自己多穿些衣物。
南溪把能穿的衣服都加在了自己身上,活脱脱包裹的像只胖熊,活动起来很不灵活。
看到南溪下马车笨拙的样子,子瑜忍不住哈哈大笑,明夏和卫辽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你们笑什么,如此寒冷,不多穿些不就会冻成冰人了么?”南溪说罢,缓缓地爬下车,直愣愣地挪动着双腿,活像个偶人。
子瑜带着南溪慢慢挪到了湖边。
他站在湖边先用脚试一试冰面的牢固,随后又站在上面蹦跳起来,竟然能看到层层叠叠冰柱直入湖底。
然后才把南溪带到冰面上,南溪从未在如此光滑的冰面上行走过。
一上冰面便摔的四脚朝天,南溪气不过想爬起来收拾子瑜。
不成想,刚爬起来还没站稳就又重重的摔倒在了寒冰之上。
南溪气急,四脚朝天的对着子瑜大喊道:“快拉我起来,你就这样看着我见死不救。”
“这样才有趣,你要先学会自己站稳,等下滑起来才更好玩。”子瑜倒是不想惯着南溪。
毫无办法,南溪只能靠自己。
她在寒冰面上翻过身来,手脚并用地支撑着自己努力站起来,可刚立起身来,脚下却猛的一滑,又摔了个狗啃泥。
子瑜站在她对面,看到如此狼狈的南溪早已笑的前仰后合,可就是不伸手帮南溪一把,任由着南溪在冰面上扑腾。
龙玉站在岸边,双手背在身后,静静地看着湖面寒冰上不停挣扎着的南溪,眼里却有着毫不掩饰的墨色。
“不知龙玉公子可想去湖面一游。”李淮景身着黑色大氅慢慢走来,手里却拿着一件白色的狐裘。
人人都说睦王爷李淮景最懂怜香惜玉,果不其然。
想到此,龙玉的目光看向那寒冰之上的子瑜道:“多谢王爷相邀,龙玉怕寒,就站在此处看看就好。”
李淮景见状便越过龙玉自顾自得走上湖面的寒冰之中。
南溪还在手忙脚乱的想爬起来,试了多次,都无果,累的她躺在冰面上对着子瑜大声骂道:“子瑜,你这个小人,当日你私闯知春园,我为救你,几次三番的赶你走,今日你却恩将仇报。”
子瑜看着南溪是真无法在冰面上站立,便想伸手拉她起来道:“怕了你了,我拉你起来吧。”
刚想伸手,却见旁斜里伸出一只手,顺着向上看去,竟是睦王爷。
子瑜自是向后一缩,不再出声了。
南溪爬累了也骂累了,躺在冰面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太空中的云朵。
一听子瑜要拉她起来,便也又有想要捉弄子瑜想法。
南溪看到有手伸过来,想也未想便知是子瑜。
她佯装伸出手去,待快要抓住之时突然反手用力一拽,想将对方也拽倒在冰面,再趁其不备踹上一脚,子瑜还不得乖乖的滑到远处。
可不成想,拽倒的人竟然猛的倒在了自己身上,还没等南溪反应过来,一片白色就兜头而下,两人就被那大大的狐裘严严实实地盖住了。
等南溪看清楚来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会是睦王爷李淮景。
李淮景倒在南溪身上,眼神炙热地看着南溪那已经艳若桃花的脸颊,不由得看醉了几分,越发的迷离而深邃起来。
李淮景熔岩般热烈的眼神让南溪浑身不自在。
她躲避着逃避着,就是不敢直视,心跳加快,如笼中惊飞的两个小白雀儿般,碰来撞去,让南溪无法平静。
眼看着李淮景慢慢低下的头,南溪大叫一声:“睦王爷,我快要被闷死了。”
李淮景闻言,斜睨了一眼南溪,便从南溪身子底下拉出被压住的狐裘。南溪看到是自己误会了李淮景,顿时小脸羞红了半边。
只见李淮景手上稍稍用力,南溪就被他带着站了起来。那纯白无瑕的狐裘就顺势披在了南溪身上。
洁白的毛领衬得南溪的脸越发的清灵白皙,秀雅脱俗。
南溪宛如出尘的仙子般立于幽蓝的湖面上,无论是李淮景还是子瑜都不由呆愣住。尤其是子瑜,更是目瞪口呆的半天合不拢嘴。
“你俩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奇怪之处么?”南溪看李淮景和子瑜都看着自己一言不发,还以为是自己摔了跟头弄的狼狈不堪。
李淮景闻言自是收回了眼神道:“南溪,适才可有伤到你?”
南溪回想起适才与李淮景的对视不由得低下了脑袋慢慢地摇摇头道:“无碍”。
李淮景也若无其事道:“既然无碍,那就上车我们还需继续赶路了。”
南溪听李淮景说要再次启程,便恶狠狠地瞪了子瑜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