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二牛一进家门,就有个中年妇人焦急地迎了上来道:“二牛,你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没什么事吧?”
田二牛呵呵一笑道:“娘子,我没事。是这位公子要和我聊一聊白御石的事,耽搁了会。让你担心了。”
田二牛接着又温和地说道:“娘子,去备些吃食,我和这位公子都还没吃晚饭。”
中年妇人一见还有外人,也就没再多说什么退了出去。
李淮景见田二牛虽是个粗鄙的石匠,可他对待家人倒是和和气气的。
李淮景环顾了一圈田二牛的家,十分的简陋,屋里还不时有冷风从窗外灌进来。
就是这样破旧不堪的小屋,却被收拾的干净利索,井井有条。
可见田二牛夫妇二人也是个讲究仔细的人。
不一会田二牛的娘子就端来了两盘小菜和一箩筐干饼。
只见田二牛二话不说,拿起干饼就着小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田二牛见李淮景迟迟不下筷子便道:“我们这个田家村家家户户都以采石为生。家里也没什么像样的吃食,公子如若不嫌弃的话,稍吃些垫垫肚子。”
李淮景忙应和道:“不嫌弃,粗茶淡饭最是养人。”
说罢,便拿起筷子和田二牛一起吃了起来。
“公子。。。。。。”十七想出言阻拦。
田二牛貌似没听见,仍不以为然的继续道:“吃吧,吃完了我带公子去看看我家这么多年积攒的宝贝。”
李淮景慢条斯理地吃着,吃食虽然很简单,可别有一番农家风味。
十七站在李淮景身后,神色紧绷地看着这一切。
好在,这顿饭有惊无险的吃完了。
饭毕,田二牛带着李淮景来到了他家的小偏房。
推开门,屋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石块。
“公子,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宝贝。你可别小看这些石块,每种都大有用途。”田二牛一提起他的石头,满脸的自豪溢于言表。
李淮景逐个拿起来看了看,虽然他不懂石料,但从表面上看在,这些石块都不是什么普通的石头。
“田二牛,你参与过修建宫殿么?”李淮景边看石头边问道。
田二牛闻言突然一愣,眼神不由得躲闪起来,支支吾吾道:“我一个石匠,哪有那机会去修建宫殿,公子也是太高看我了。”
“如若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你愿意去么?”李淮景从容一笑道。
田二牛仿佛没有听清楚李淮景说的话,面带疑惑地看着李淮景,嘴巴张的老大,一副吃惊的模样。
李淮景不动声色道:“你不必急着答复我,我三日之后还会来采石场。”
“我。。。。。。这个大老粗能行么?”田二牛挠挠头。
“你有多年的石料经验,自是懂得什么样的石料适合用于何处。”李淮景一字一顿地说道。
田二牛听闻李淮景如此夸赞自己,也是乐的呵呵直笑,有些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
“还请公子容我夫君再想一想,三日后等公子再来时我们给您答复可好?”田二牛的娘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俩人身后,倒是先开了口。
田二牛转头看着娘子,用力地点了点头。
李淮景倒也没感觉到意外,这件事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定夺才是可靠的。
如若田二牛今日草率的答应下来,李淮景反而会觉的此人行事有些鲁莽。
他想要的结果就应该是这样。
李淮景神态自若道:“那是自然,三日后我再来。”
说罢,李淮景带着十七离开了田二牛家所在的田家村。
回王府的马车上,十七不解地问李淮景道:“王爷,为何要重用那个看起来有些呆呆傻傻的田二牛?”
李淮景闻言嗤了一声道:“田二牛才不傻呢,你看到的都是他想让你看到的。”
十七更不理解李淮景的话,继续问道:“什么叫他想让我看到?难道是故意装傻充愣?”
“这只是他自保的一种方式。他家三代石匠,按理说完全可以在京城混个一官半职。可却依然留在采石场里做个最辛苦的采石工,这是为什么呢?”李淮景反问道。
“这倒是要好好查一查。”十七说道。
“派人去查吧?”正如李淮景的意。
“公子,以后在外面莫要随意乱吃东西,万一。。。。。。”十七不免有些担忧道。
李淮景不以为然,拍拍衣服上的褶皱。
“无妨,像田二牛那样的人没有害人之心,倒是他那个娘子不是个普通人。”
李淮景刚回到睦王府,侍卫就来报:“如月姑娘求见王爷。”
这前脚刚进来,后脚就。。。。。。李淮景揉揉额头,强打精神道:“让她进来吧。”
只见如月手里的托盘上盛放着好看的糕点和热气腾腾的粥,面色红润地朝李淮景走来。
龙玉入宫之前,将治疗如月心疾的药方给了梅香。
梅香就每日按照药方熬药送药,梅香本就是个冷若冰霜的人,如月自是也不敢为难她。
数日下来,如月的心疾倒是没有再发作过。
李淮景见状微笑地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
如月温眼若秋波地望着李淮景,将糕点和热粥放在了桌上。伸手抚了抚李淮景的衣衫道:“王爷不回来,如月哪里能放心睡下。”
“如月给王爷做了些你爱吃的小糕点还有热粥,吃点暖暖身子。”如玉拿起一块糕点放在了李淮景嘴边。
李淮景看着如月那娇艳如花的脸,也不好推脱,便轻咬了一口。
只是他把头稍微向后退了退,和如月拉开了一些距离。
吃在嘴里的糕点虽绵软可口,可李淮景眼前仿佛出现了南溪端着糖脆饼厥着嘴赌气的模样。
随即便对如月说道:“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这里一切都好。只是近日修建明殿事宜诸多,会早出晚归,你日后不必再等着我了。”
如月一听李淮景这样说,心里有些不悦,但脸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仍然细声细语地说道:“也不知道有没有如月能为王爷分担的事?”
李淮景闻言笑了笑道:“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算是替我分担了。”
如月见李淮景对自己还是有几分关心,悬着的那颗心也放了下来。
“夏嬷嬷不能动了,按王爷的吩咐明日就逐出王府了。只是那素兰,不知是留下还是。。。。。。”如月欲言又止。
“素兰跟在你身边多年?你有何打算?”李淮景看向如月,眼神中几分探寻的意味。
“素兰确实是自小就跟着我。只不过这次南溪的事她确实做的很过分,一切任凭王爷处置。”如月也试探地说道。
李淮景闻言,看着如月的眼神中多了些晦暗不明的光芒。
如月终究还是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