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孟何君不敢赌,只能叫停:“放了他,你走吧。”
黑衣人不敢大意:“你们不许靠近,全部退到庄子里!”
孟祈在他手里,暗卫们只能如实照办,孟何君也跟着往回退。
黑衣人看差不多了,一把推开孟祈从凉亭跃下。
孟祈往前踉跄几步,险些摔在地上。
还是孟何君及时拉住他,把人扶稳之后再去黑衣人离开的方向看,已经看不到人了。
孟祈脖子的伤还在流血,他拿帕子按在伤口上,委屈巴巴地朝着孟何君喊:“皇姐。”
孟何君挪开他的手帕看,只是伤了一点儿皮,不严重:“先回去。”
庄子里的众人惊魂未定,看见孟祈捂着脖子的手帕有伤,一个个七嘴八舌地围上来。
“三皇子,恩华公主,刺客抓住了吗?”
“竟敢刺杀皇子,万万不能放过他!”
“怎么会有刺客在水云台啊?”
孟祈虚弱道:“各位,今日之事实属意外,下次定会重新设宴款待,时候不早了,就请各位回了吧。”
说着,还咳嗽了几声。
众人纷纷告辞,孟何君安顿好孟祈之后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银铃倒是响了。
清秋看孟何君拿起银铃,立马就知道要退避,到车厢外和车夫一起坐。
“温清洲?”
“嗯。”温清洲应了一声,立马又说:“上次你送来的回春丸,我研究了一下,效果确实显着,但是里面的药材有些不清楚。”
“我有药方,等回去了给你。”孟何君没有吝啬。
温清洲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想研究一下有没有能替代回春丸的药,选材便宜,就算药效差一点也没事,可以让更多人用上。”
对此,孟何君不置可否。
回春丸的药方不算什么隐秘,里头的药材大多名贵不好寻,能成功制出的也少,所以如果温清洲能成功,那对她会是一大助力。
“简鹤的手已经消肿了,你看今晚过来吗?”
虽然没有和简鹤提,不过孟何君留意着他的伤。
目前来看,简鹤是能用之才。
“行。”温清洲答应下来。
孟何君催着马车快一些,直奔公主府。
温清洲换了上次准备的衣裳,戴上帷帽才跟着孟何君出门。
孟何君带着他往简鹤现在的住处走,一边走,一边解释:“我想着你既要医治他,便把人接到府里来了,也方便你医治。”
“你府里人不多啊。”温清洲扫视着四周。
一路上不怎么遇到人。
其实是孟何君趁他换衣服的时候让清秋把人都支走了。
简鹤现在住的是前院客房,一进一出的小院子,清秋来传话之后,他便把那天温清洲给他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放在院子里。
两人寒暄了两句,温清洲才说:“外面太暗了,进屋多点几盏灯吧。”
起初温清洲是想自己带东西来的,可是又怕给孟何君惹麻烦。
毕竟按照这个时代的思维,太多现代产品可能会引起谣言,让孟何君为难。
清秋动作很快,把房间布置到温清洲满意的程度,退到外头守着。
孟何君远远地坐着,没有要走的意思。
简鹤把绑起来的手解开,放到桌上,在温清洲检查的时候十分紧张。
“温公子,如何?”
温清洲取了帷帽,仔细地摸着骨头,准备接骨:“有点疼,忍一下。”
话音未落,双手已经用力把歪掉的骨头回正了。
“咔嚓”一声,简鹤压根没准备好,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疼得他额头起了薄汗。
刚刚一直注意着自己的手,现在才发现温清洲竟然只有短短的头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此为孝道。
其中也包括头发,在大盛,无论男子还是女子,都不会轻易削发。
温清洲没有注意到简鹤在看自己的头发,而是反复摸断骨是否回正,确定接上之后,利落地拿了夹板固定、包扎。
“好了,平时要注意一点,需要固定六十天左右才能拆。”温清洲又仔细交代了平时的注意事项以及生活方面的细节。
孟何君在旁边看着,越看越觉得温清洲像个大夫,还是个心细的大夫。
简鹤认真地记下:“温公子,大恩无以为报,若是日后有需要在下的地方,在下义不容辞,诊费也会尽快凑齐。”
温清洲在旁边凳子上坐下:“诊费她付过了,恩情也不必报答给我,如果她以后需要你的帮助,我希望你能记得她救你这一回。”
孟何君说了一句:“银钱我倒是不缺,现下缺人,你替我管好府里,培养一个管家还债吧。”
“如此......”简鹤也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都拿不出来,倒没有羞愧,答应下来:“那便如此吧。”
温清洲拿起帷帽戴上:“不用这么客气,叫我温清洲就行。”
公子来小姐去的,温清洲听着实在别扭。
现在手有了恢复的希望,简鹤整个人看上去都比平常要开心些。
来到公主府之后,他总板着脸,跟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一样,现在总算是有了一丝笑意:“那我便叫你清洲,你唤我若谷,如何?”
若谷是简鹤的表字,乃谦逊虚怀之意。
大盛的男子皆以单字为名,表字则是亲切之人才会用的,故而简鹤以为温清洲这是跟他互换表字为友。
“若谷,你的手需要好好修养,写字的事不能急,至少要等拆了夹板才能练习,现在急,很有可能恢复不好,影响一辈子。”
温清洲把其中的利害关系说得清楚,就怕简鹤着急。
简鹤点点头:“我知道了。”
孟何君看他俩说得热闹,起身打断了他们:“温清洲,走吧,清秋把药方送回房了。”
“好。”
一听药方,温清洲就有些急切,回春丸关乎性命,如果真的能成功,那么对他而言,也将是一大成就。
临出门时,孟何君故意等温清洲走远了些,才扭头警告简鹤:“简公子,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应该明白。”
方才简鹤一直在看温清洲的头发,温清洲没注意到,不过孟何君却留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