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书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你还记得我先前那会儿怎么说徐喻之的吗？”
“记得。”
“徐璟雯同样适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无需再多言。”
“是，属下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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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玉华宫中。
褚玄璋坐在美人榻上，烦躁地拿着手中的箭矢投壶，因为心不静，手也不稳，几乎没有一次能中，这让他更加抓狂。
又一次没有投中，他赌气地用力将手中的箭矢尽数砸向那只青铜贯耳壶，将它砸倒在地。
他这才好受些，缓了神色，将脚放到美人榻上，顺势躺下，闭上眼，用手轻轻按揉太阳穴。
“殿下似乎有心事？”浊酒开口询问，声音中并没有多少温度，例行公事一般。
“嗯……不能拿下许诗婉，我有点烦。”褚玄璋闷声回答。
“殿下，许大将军的女儿不止一个。”
褚玄璋听了，猛地睁开眼睛，望向他，问：“你说什么？”
“许大将军还有一个庶女，叫作许诗妍，与许诗婉有些不睦。
殿下娶她的话，难度应当不大，且同样可以得到许大将军的助力。”
闻言，褚玄璋眼睛一亮，问：“你特意去查的？”
浊酒点点头，“为殿下分忧，是属下分内之事。”
褚玄璋露出赞赏的笑容，“这就是你比你哥哥强的地方，知道凡事以我为主，不会和我唱反调。”
“属下这条命是殿下的，此生效忠的，唯殿下一人而已。
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殿下让属下做什么，属下就做什么。”
“很好，你方才所说的话倒是给我提供了一个新的方向，许诗妍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你很聪明。”
“殿下之前只是太过执着于许诗婉，没有想到这一层罢了。”
褚玄璋想了想，发现确实如此，他之前一直想娶许诗婉，是因为此前被她得罪了，就一直想和她对着来，得到她，以求日后能好好惩罚她，现在想想又觉得没有太大的必要。
给许诗婉下药一事，虽然计划出了意外，但是这人阴差阳错和秦离搞到了一起，她心悦徐喻之，若是知道真相，肯定会十分痛苦。
如此看来，自己也算报复回去了，那么就没有必要再纠缠于她，而是要想办法用更省力的方法达到目的。
不过……
“许诗妍只是个庶女，利用她来拉拢许正淳，能行吗？”他斟酌着问浊酒。
浊酒立刻回答：“属下查过了，许正淳虽不太喜爱这个庶女，但是从来没有苛待过她，可见对她还是有感情的。
一旦有了感情这个纽带，他就不会轻易割舍下许诗妍，日后顾及着她，也会帮助殿下的。”
闻言，褚玄璋眼中有了神采，“很好，你去安排，我要与她见面。”
“是。”
许诗妍收到褚玄璋邀请见面的帖子时，有些懵，她不知道堂堂宣国二皇子为什么要见她这个庶女，出于好奇和不能拒绝皇子的理由，她去赴了约。
还是在醉月楼。
褚玄璋见了许诗妍，发现她与许诗婉长得并不像，虽然也好看，但是不及许诗婉容色倾城，不过这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影响，他找的是盟友，又不是妻子，管她好不好看做什么。
许诗妍同他行了礼，平静无波地问：“殿下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褚玄璋：………………
他有些无语，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皇子了，这一个个的，为什么见了他都这么淡定。
李容歆、许诗婉，甚至眼前的这个庶女也是如此，区区庶女，她凭什么？
“见到本殿，你不开心？”他试探着问。
这倒是把许诗妍问懵了，她狐疑地望着面前之人，心道这人真的是皇子吗？不是有病吧？第一次见面，她有什么可开心的。
这么想着，她直接问了出来：“敢问殿下，喜从何来？”
褚玄璋深吸一口气，努力忍着不发怒，他可是天潢贵胄，普通人想见也见不到的。
如今自己亲自邀请她，她不应该喜极而泣，战战兢兢，对自己感恩戴德吗？
为什么这么平静、从容，仿佛见的不过是个普通人一般，他不服。
褚玄璋不知道，要是换做以前的许诗妍，的确会如此，但是现在的她，心里除了攀高枝，还有了别的东西，且后者在逐渐吞噬前者。
自上次落水后被李明轩救了，又被他抱了之后，那人的身影，就一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一天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想他，睡觉的时候也常常会梦到他。
虽然答应了吴姨娘以后不会嫁给他，但是喜欢和思念还是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怎么也压不住。
日夜被这种进退两难的心绪折磨着，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事情，所以现在就算见了褚玄璋，她也提不起很大的兴趣来。
看她的样子，褚玄璋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又不能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只觉胸口处烧得慌。
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那股火气压下，他声音低沉地问：“我想娶你做我的侧妃，你愿意吗？”
此话一出，许诗妍直接愣在了原地，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便犹豫着又问了一下：“殿下，您说什么？”
褚玄璋黑着脸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补充道：“你嫁给我，只需顶着侧妃的名头就可安享荣华富贵，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可以自由行事，只要别太过火。”
许诗妍听了，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这真是她梦寐以求的。
皇子妃，身份尊贵，安享荣华，肯定比许诗婉要强上好多。
她应该开心、高兴才对，可是她现在为什么开心、高兴不起来呢？
反而想到要是成为皇子妃，与那人便再无可能，就有些心痛和难过。
见许诗妍搭着眼帘，面上并无喜色，褚玄璋的脸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奶奶的，一个两个的，都对着他拉着个苦瓜脸，他就这么不堪，这么不让人待见吗？
拒绝他的拒绝他，骂他的骂他，打他的打他。
他觉得皇子做到他这个份上，也是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