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闻言,不得不进行妥协:“你这个小妖精,总是有这样多的理由。”
栀瑶姿态恬淡,十分从容不迫:“反正皇上自个儿选吧!究竟是让臣妾白天受累,还是让臣妾晚上受累,皇上只能选一个。”
弘历只能一退再退:“算了,《女训》你也不用抄了,但是你必须答应朕,以后见到皇后必须要有应有的尊敬。”
栀瑶破涕为笑:“多谢皇上恩典!”
弘历不依不饶:“你还没答应朕呢!”
栀瑶随口说了一句废话:“只要皇后不欺负臣妾,臣妾自然会尊敬她的。”
弘历将栀瑶拥入怀中:“你别欺负皇后就是好的。”
栀瑶再次给富察皇后上眼药:“臣妾怎么欺负皇后?她可是六宫之主,人人都说她母仪天下,更是大清的女主人!她今日不过是派了一个太监过来,就差点把臣妾身边的宫人全部送到慎刑司了,要不是臣妾当机立断,镇住了那群技勇太监,此刻臣妾的脸面都要被皇后踩在地下了。”
弘历立刻猜到了栀瑶的心思,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件小事,他自然乐得满足:“皇后确实有管理太监宫女的职责,也有将太监宫女送进慎刑司的权力,不过你与旁人自然不同,朕会给皇后打个招呼,让她以后不许再动你身边的宫女太监。”
“多谢皇上。”栀瑶灿烂一笑。
而后她又故意露出了一抹踌躇之色:“只是当时皇后的总管带着一群技勇太监过来,臣妾一时情急之下,用簪子刺伤了一个技勇太监,皇后若是知道了,恐怕又会用此事大做文章,臣妾好害怕呀!皇上可否替臣妾遮掩一二?”
弘历大吃一惊:“什么?你竟然用簪子伤了人!”
姚佳嬷嬷连忙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请罪:“请皇上恕罪!我家娘娘不是有意的,只因霍总管咄咄逼人,非要将老奴等人送进慎刑司,娘娘为了保护老奴等人才会出此下策,请皇上开恩!”
弘历双目一凝:“你的手疼不疼?”
栀瑶唇角微勾,言语十分暧昧:“臣妾有了皇上的疼爱,自然就不疼了。”
乾弘历抓起栀瑶的纤纤玉手,仔细查看了一番,方才松了一口气:“簪子那般锋锐,你竟然用簪子去扎人,那簪子又非刀剑,连握柄的地方都没有,若是伤着了你的手该怎么办?”
场中的宫女太监见到皇帝丝毫没有怪罪栀瑶在宫里伤人,反而一脸心疼的模样,全都震惊无比,可谓是瞠目结舌。
正在磕头的姚佳嬷嬷也愣住了。
连带李玉这个历经三朝而不倒的老太监都忍不住在心中重新审视了栀瑶一番,将栀瑶的地位猛然往上提了一节,直接越过了贵妃,与皇后平起平坐。
栀瑶在弘历的怀里蹭了蹭,撒了个娇:“臣妾一时情急,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
弘历开口吩咐:“张明,即刻去将朕常用的御医叫过来,让他给宸嫔仔细检查一番。”
栀瑶没想到皇帝对她这么上心:“皇上,臣妾真的没事,无需如此小题大做。”
弘历从来不会把有关身体健康的事当做小事:“还是让御医过来给你瞧一瞧吧!就算你的手没事,你今日也一定被吓着了,让御医给你开两剂安神的汤药,镇一镇神,定一定心,免得肝气郁结,肺火上涌,对身子终究不利。”
栀瑶不禁感叹:“皇上倒是很会养生。”
弘历似是想起了什么,略作沉吟:“都是皇玛法传给朕的经验。”
栀瑶对这些事不感兴趣,她现在只想把富察皇后踩下去:“皇上,臣妾觉得皇后的权力实在是太大了,虽然不能擅自处置一宫主位以上的嫔妃,但是所有嫔妃宫里的宫人她都可以轻易送进慎刑司,还能直接调动技勇太监,她总是嫉妒臣妾得宠,以后臣妾还不知道有多少苦日子要过,臣妾的命真是太苦了。”
兆佳嬷嬷在一旁添油加醋地附和道:“皇上,娘娘说得不错,那群技勇太监仗着有人撑腰,一个比一个跋扈,竟敢威逼主子,实在是太放肆了。”
“这群狗奴才确实该死!”弘历不禁怒声斥骂了一句。
他眼中露出一丝心疼之色:“爱妃,你也真是的,不过是让你身边的宫人去慎刑司走一遭,你大可以表面同意,转头来找朕为你做主即可,怎么能对那些低贱的太监动手,万一损伤了自身玉体可怎么是好?你可知道,你如今乃是朕的嫔妃,从头到脚都是朕的,但凡磕着碰着,都是不成体统的。”
栀瑶的目的达成:“皇上心疼了?”
弘历并不隐藏自己的情感:“朕自然心疼。”
栀瑶立刻选择了趁热打铁:“皇上若是心疼了,那就撤了皇后调动技勇太监的权力。”
弘历略作思索,最终还是站在了栀瑶的身边:“皇后这一回确实太过了!朕赐她调动技勇太监的权力是希望她能护卫六宫,但她却用手中的权力打压朕的宠妃,罔顾了朕的本意。李玉,待会你去传朕旨意,日后技勇太监不可轻动,命皇后即刻交出令牌,由朕亲自掌管。”
“遵旨。”李玉福了福身子。
他转头又问了一句:“皇上,除了皇后娘娘可以调动技勇太监以外,娴妃娘娘协理六宫,也可以调动技勇太监。如今既然收回了皇后娘娘的令牌,娴妃娘娘那边又该如何处置?”
弘历随口道:“以免她们说朕厚此薄彼,将娴妃的令牌一同收回。”
“遵旨。”李玉躬身一礼。
栀瑶瞥了李玉一眼,她总觉得这个老太监好像跟娴妃有仇一样。
弘历用手指敲着桌子,声音冷酷不带一丝感情:“另外,那批技勇太监竟敢对宸嫔不敬,着实胆大包天!传朕旨意,即刻将他们拿下,打入刑部死牢,择日凌迟处死!”
凌迟,最多要割三千六百多刀。
栀瑶连忙叫停:“皇上且慢,臣妾答应了他们,要替他们求情,皇上能不能从轻发落他们?免得他们说臣妾不守诺言。而且他们在臣妾动了真格,又拿出您赐给臣妾的东珠首饰之后就退去了,也算是回头是岸了,不如留他们一命,让他们将功折罪。”
她倒不是圣母心发作,只是《论语》有言:人无信不立。
身为主子,许下诺言之后最好不要随意毁约,这样才能逐渐树立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