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现在也是黄毛啊!”
齐宿臊着俊脸冲她扯脖子喊——
“我就是垃圾,无业游民一个,现在去街上也能当不正经的混混!你、你跟我玩不就好了吗?”
没有正式工作,整天不干正事在家全职伺候她,没钱没身份的齐宿,染了黄毛=无所事事可以到处闲逛的穷比混混。
好像,不是没有道理。
薛知恩陷入沉思。
反正她不按照母亲的安排跟家世相当的男人接触,不管找谁都会惹她生气、跟她对着干,那跟这个家伙谈恋爱一定能把她的在天之灵气活。
薛知恩想通了,被他握在手里的脚尖踢踢他:“喂,那我们谈恋爱吧。”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齐宿砸懵了,“啊?”
薛知恩神色平淡,似乎对他并不执着:“你不愿意我可以找别人。”
“不是,不是不愿意,”齐宿把飞到外太空的神智一把拽回,尽力按住过速的心跳,“是,是那种恋爱?”
“就普通情侣啊,”薛知恩细数,“接吻,拥抱,……那种。”
齐宿承认自己有些贪心了。
他想问她会不会结婚、会不会爱他,但这些显然还不在他们能探讨的范围中,简而言之是——
他还不配。
齐宿是不应该答应的。
他一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男,老实本分的正直青年,不该继续掺和她叛逆的游戏,但他愿意陪她疯、陪她闹。
而且他不想她去找别人。
齐宿满心答应:“好,我们谈恋爱。”
没关系的。
她不会真把自己当男朋友,他也不会过于依赖她的存在。
这只是一场短暂至极的玩闹。
他终于有个称薛知恩心意的回答,奖励似的摸摸他金灿灿的头发。
齐宿正被她宠爱似的,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脑袋……
他还在人世吗?
好幸福。
天堂站到了。
不过,说要谈恋爱,两个笨蛋也没什么经验,齐宿只想被她抱抱,但薛知恩要考虑的就多了。
察觉不对劲的她突然从男人黏糊糊的怀抱里坐起身:“这个点了,黄毛是不是该喝酒家暴我了?”她看向大只且无害的齐宿。
只被狠狠‘家暴’过的齐宿:“……那、那要不我演一下?”
‘砰——’
沙发靠枕被一下子砸在地上,激起一阵风!
“快、快给我钱,我要买酒喝,我还要去赌……”
台词还没说完,齐宿就眼泪汪汪了,抱着双手不知所措:“那个……知恩我会不会太凶了,有没有吓到你,呜,对不起……”
以为他只是在撒娇的薛知恩:“……”
开始了吗?
什么时候?
“真是没用的东西,”薛知恩恨铁不成钢地骂他,“你这样被丢出去只能变成不可以回收的垃圾!力道像软趴趴的香蕉皮,你想吓唬谁?”
“对不起,知恩,我下次会努力的。”
齐宿边道歉还边把靠枕捡起来,整理好放回原处,然后再来安抚她的背。
“不要生我的气。”
薛知恩感觉他没救了。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烂好人。
烂香蕉皮!
与齐宿(黄毛版)谈恋爱的第一天的夜晚,齐宿本以为她会对他做什么,自己还暗戳戳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
结果没有。
她只环抱住他脖颈,跟他相拥而眠。
极其自然。
如果不是足够清醒,时刻提醒自己,怕是随时会深陷一种无比幸福的错觉无可自拔。
他们已经相爱,甚至已经结婚很久的错觉。
或许不止薛知恩在依赖他。
他也对她无法自制地越发依恋。
怀抱里的人儿睡熟了,只有这时齐宿才敢外露自己的卑劣。
拥得更紧更牢。
“我爱你,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男鬼齐湿粘地、浓密地低语
为她做什么都好。
被她怎么对待都好。
只要她还在,她能继续鲜活……
别说叛逆、恋爱游戏,要他拿命换、拿命哄都好。
我爱你。
比世上任何人,任何物都要爱你。
爱到想剥了自己的人皮给你取暖。
爱到想割下自己的肉块给你炖汤。
爱到想剁掉自己的腿骨为你做杖。
爱让我想为你奉献一切,让我疯。
但我不会让你对这份爱感到负担。
我会永远克制对你的爱意。
直到死亡必将到来的那天。
生命会终止。
我的爱不会。
我会一直守护着你。
一直,一直看着你。
……
说起谈恋爱。
那第一件该干的事就是——约会!
快到五月了,马上要入夏的北城还是有些凉,齐宿给她拉好薄外套,系好鞋带,直起身笑说:“我们出门吧。”
不似之前的扭捏,齐宿这次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只是掌与掌之间隔了层外套的面料。
薛知恩眨眨眼睛,伸出手跟他交握。
她能明显感觉到男人的身躯一顿,薛知恩握紧他:“不是谈恋爱吗?有男女朋友那样牵手吗?”
齐宿的脸颊红了红,吞吞吐吐地说:“我想第一天就牵手的男女朋友应该也不多……”
“我们是第一天吗?”
齐宿:“……”
“世上有我们这种邻居吗?齐先生。”薛知恩问他。
齐宿单手捂住眼睛:“求你别说了……”
他现在感觉自己好像畜生。
擅自闯入邻居家,对邻居上下其手,还勾到对方跟他假恋爱的畜生。
他忏悔。
薛知恩不知道他在忏悔什么,拉拉他的大手,已经能心安理得地使唤他了:“快点抱我下去。”
“好好好。”
齐宿动作熟练地揽着她的腰,把人稳稳托抱起,薛知恩环住他的脖颈晃晃腿催他快些。
到五楼时准备出门丢垃圾遛狗的陈奉孝抬头撞上两人,视线向上,齐宿头顶跟他脚边小鸡毛同款发色映入眼帘。
‘啪嗒。’
手里的垃圾袋直接掉了,下巴张得能过火车。
他是不是还没睡醒啊?
狗怎么变成人了?
不对。
人怎么变成狗了?
齐宿这一头金发实在太扎眼,再配上他那张无与伦比的脸,小区里甭管认不认识他的都不禁侧目。
齐宿心理素质强,对这些基本免疫,他更在意薛知恩的想法,戴上帽衫小声问她。
“我这样是不是太引人注目了?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他还记得顾盼临走之前说的话。
薛知恩淡淡瞥他:“你本来就很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