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窦莘的消息,刘与邱蹙起眉:「你又跑到北京躲范妮?」
「这次真的是出差耽误了。」
窦莘迫不及待地发出第二则消息:「你快猜猜,猜对有奖。」
「奖什么?你包了今晚open的营业额?」
「庸俗的资本家!」
窦莘又催了一遍,刘与邱无奈,只好开始琢磨。
不管他是否在北京,窦莘到了北京的必备曲目是去他的这家餐厅喝酒,因为那里常有女明星出没。
「又看到哪个女明星了?」
「绝对比女明星令人兴奋。」
很快,窦莘发来一张照片。
尽管画质不太清晰,刘与邱还是第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周凌薇。
他饶有兴趣地放大图片,真是出息了,弄这么浓妆艳抹,不过,好看!
窦莘又传来一个视频,配文是「你认得出来吗?这居然是日出小姐。」
能感受到他很兴奋,刘与邱还没回复,他直接拨了电话过去:“怎么样?你这位禁欲系是不是也被惊艳到了?”
确实有点,刘与邱语气淡淡:“还不错。”
窦莘站在门口往餐厅里看:“我在那坐了几分钟,有好几个男人盯着她的胸看。”
“身材好的女人自然是很吸引人的。”
此刻,他倒是客观,倒是持欣赏的态度,可在不久的后来,他却把周凌薇压在身下,咬着牙:“不知道外面有很多咸猪手吗?还穿得那么性感。”
就知道和刘与邱聊女人没劲儿,窦莘转移话题:“你怎么忽然回纽约了?”
“我爸前两天给我打电话说邱小姐身体发现了肿瘤。”
窦莘跟着紧张:“现在情况如何?”
“原位癌,把肿瘤切掉就可以了。”
刘与邱回到纽约那天,刘母的检查报告正好出来,刘父大大松一口气,还说起了玩笑话:“我如果还上手术台,一定给你妈妈的那个刀口缝一个漂亮的蜈蚣。”
刘母这人平时雷厉风行的,遇上虫,整个人魂飞魄散,柔弱的小女人一面立即从身体里冲出来。
听闻,窦莘扑哧一笑,原来刘与邱的腹黑是遗传自刘父。
这对父子还真是够可以的,一个儒雅,一个阳光,心里都憋着坏。
“你爸是在报仇,你的腹黑遗传了他。”
刘与邱想了想,他腹黑吗?他身上可没这个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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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是周六晚上9点,周凌薇迟迟没有用上第三次机会。
然而,长条桌上觥筹交错,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放下酒杯,她看到没头没尾的信息:「已经买过open的单了,不用谢。」
四下寻找,甚至挺起了腰杆,伸出了脖颈,刘与邱半个人影都没有。
这人怎么回事?不仅有读心术还有千里眼吗?
「什么?」
还没得到回复,迎面走来了店经理:“请问哪位是周凌薇,周小姐?”
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周凌薇。
店经理冲她微微颔首:“我们老板说这顿他请,请各位用餐愉快。”
信息一拼凑,周凌薇恍悟,这家餐厅是刘与邱的,她愣愣地点头致谢。
那几个死对头不再看她,而是互换眼神,谁都清楚这一顿饭没有5000是跑不掉的,如此阔绰,不会真傍上有钱人了吧?
黄烟眼睛一转,对上周凌薇眉眼一提的动作,她懂了,这家餐厅的老板是那位猎人。
“哦,对了,还有——”店经理转过去又转了回来:“他托我提醒您,周小姐今天太漂亮了,回家路上一定要当心。”
周凌薇的脸唰一下红了,各种情愫在心中轮番作乱。
起先,因着刘与邱回复了消息,她对「三次机会」守则失效有点小开心,后来,他买单的行为令那些虚荣的红泡泡从心底突突往上冒,接着,开始害怕大家窥探出自己和他的关系,最后暗骂一句:刘与邱神经病!
店经理走了以后,其他人满脸诧异地交头接耳,只有黄烟脸上笑嘻嘻,只恨没点最贵的酒。
一位和他们关系还不错的人率先开口:“什么情况啊,周凌薇,追求者啊?”
她脸上的笑容都僵了:“朋友,朋友而已。”
“什么朋友这么大方?男的吧?”死对头又上线了,不加掩饰地连环发问:“多大年纪了?结婚了吗?”
另一个人帮腔:“能在这片寸土寸金的地方开一家这么好的店年纪肯定不小。”
他们一边嫉妒出生不如自己的周凌薇在北京结交了有钱的朋友,一边揣测她和这位朋友的关系非同寻常。
在根本不清楚餐厅老板是男是女的情况下,他们在心中早已按照从自己的社交圈里道听途说来的狗血情节编造了一场大戏——
身价不菲的已婚老男人追求年轻漂亮又没背景企图靠走捷径留在北京的女孩,剧中的男主正是open的神秘老板,女主就是周凌薇。
在男主的金钱进攻下,女主撕下装清高的面具,心甘情愿地当起小三儿。
末尾的剧情最好是男主原配将女主逐出北京,至此女主沦落为同学间的笑柄。
死对头们暗讽的措辞,阴阳的语调,暧昧的笑意……无一不在展现他们自身的偏见与可笑。
在场唯一的男士担心这些姑娘们起冲突,抬手看眼时间:“差不多了吧?该散了。”
“我说你俩是耳朵不好使,还是脑子有毛病?人都说了是朋友。”黄烟打个酒嗝,立即起身:“有病记得去挂号,排不上协和的号可以来求我。”
这场聚会整体来说气氛还算融洽,刘与邱大手一挥把单免了,直接把气氛推向高潮,看着那死对头一会儿吃瘪一会儿发酸的表情,黄烟直呼大快人心。
走回家的路上,她在旁边开心地哼起了歌:“今天可真是长脸了。”
她的脚步一顿吓得周凌薇往后一缩:“你说什么?”
“你傻了啊?”
她没傻,她只是在想刘与邱为何又不回复她消息了,于是脱口而出:“你说他什么意思啊?”
“猎人的策略,”黄烟仰头微微眯起眼,像是从路灯里汲取了先知:“他开始掏你的心了。”
金钱和物质是俘获人心最直接的方式,也是周凌薇最抗拒的,她才不会中他的套,更不会被他掏了心。
半夜辗转难眠,她用各种理由说服自己去摸枕边的手机。
在对话框里打了删,删了打,犹犹豫豫,没有退出,也没有发送,直到对方的头像出现一句话:
「在纽约,等我回京。」
那颗飘零的心似乎也有了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