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吧，”迟绪从沙发后头轻轻松松翻到了沙发里，猫着身子开始在茶几的抽屉里找打火机，“抽？”
她还十分“好心”地问了一句，手上分烟的动作已经做了出来。
林霁予：……
“谢谢，我不抽烟，不过这是你家，不用为了避开我去阳台，没关系。”
不是每个烟鬼都不讨人烦，但迟绪没有，大约是她抽烟时考虑到了边上人的感受，并不会理直气壮地在外人前就吞云吐雾。
迟绪哦了一声，“我烟瘾有点重，忍不住，你闻不了就告诉我，我出去。”
林霁予只是安静摇头，“你姐姐……”
迟绪深深吸了一口烟后，抬手松开了绑发的发圈，晃着脑袋让长发披落下来。
她说：“每次回家都是她主动提，说是去相亲了相得怎么样，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我是感觉她挺恨嫁，也可能姑姑们给她压力了，村子么，七嘴八舌的正常，他们也总说我不工作，还说我把伯伯的钱都花了。”
至于压力不压力的，就看个人了，迟绪凡事不往心里去，这些压力自然也就与她无关，毕竟这也不是她实打实的亲人，一年都不用来往一次。
“我也……”林霁予止了话，有些犹豫地偷偷瞄了一眼迟绪。
迟绪生了张清秀的脸，和娃娃脸谈不上，偏偏脸上还挂了点没退完的婴儿肥，有些肉感，眉眼处异常深邃，像是有些异域的血统，平添几分成熟，此刻的她慢悠悠抬一抬眼皮就无端有种慵懒感——
是个尤其漂亮的小姑娘。
“你也听罗一冰提过是吧？”迟绪笑笑，毫不在意的模样，一根烟尽，她习惯性想去拿第二根，到最后还是把烟盒盖了回去。
“罗一冰结婚，谢博文给了三十八万八的彩礼，她回家说也要差不多数目的嫁妆，她爸是开车的，一个月差不多五千块钱吧，不算是很能攒钱，她妈妈当年意外去世有一笔十五万的赔偿款，原本是想拿给她，家里再添一些做嫁妆的。”
结果……添一些的想法是从十五万贴到二十多万，没成想，翻了个番还不够。
“伯伯说家里没那么多钱，姑姑们就说这些年伯伯的钱都花给我了什么的，实际我上学吃住都没花过他钱，他每年给我两千压岁钱而已，我妈也会给罗一冰两千，而且我大学学费加住宿一年才六千，就算我用她家钱，又能把她爸花空了？她当年花多少钱读的应该不用我说？”
林霁予自然知道罗一冰上学花了多少钱，她们俩四舍五入也能算大学校友，只是罗一冰实则是在她就读的大学下面的独立学院上的学，一年学费就要三万五。
林霁予沉默了，她发现，真实接触到的迟绪和罗一冰口中的迟绪似乎不是同一个人。
“人都结婚了，你也别想那么多了，真相有时候很残酷。”迟绪犹豫一瞬，到底带着安慰性质地拍了拍林霁予的肩膀，“你们两个的事，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我可以认为，你姐在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相亲了很多次吗？”林霁予有些发抖，她不知自己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问出这样一句话，可她知道，这一刻，她对过去的感情产生了恨意。
哪怕迟绪只有三言两语，甚至没给她展示出丁点证据。
迟绪像是有些尴尬，“我什么都没说，鲫鱼姐，我已经越界了，我妈还要和罗家人过日子的。”
话虽如此，对罗一冰渣人本质了解的一清二楚的迟绪快速起身，生怕越聊继姐越是槽多，尽管林霁予能吐槽的傻缺点也不少，她忍。
“迟绪，你为我保密，我很感谢你，我也会为你保密，可以告诉我吗？”林霁予太想知道，那些被她忽略过的，来自于罗一冰的背叛。
迟绪：……
“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迟绪坐了回去，“她说过的相亲大概是有四五个吧，谢博文是条件最好也是最舍得给她花钱的。”
迟绪眉头紧皱，那一支被她塞回去的烟终究还是被摸了出来，“做工程的嘛，烟酒就不说了，一般都还沾个嫖，我是没感觉条件哪里好，不过她喜欢就行，建议你抽空去做个检查，免得得病。”
林霁予：……
“她……”
“她跟你说家里逼得没发生过关系是吧？”迟绪点头极快，“懂的懂的，这种事嘛只要不怀孕做几百次睡醒都可以是从没做过，反正你又不知道，怀孕了也可以说喝多了只做了一次，谁知道一击必中，相亲女同通用话术，听太多了。”
林霁予：……
迟绪仿佛是没注意到林霁予一时有些犯恶心的表情，还在那自顾自的持续输出。
“想开点，实在舍不得，你也转个性取向，从今往后你们俩就是甜甜蜜蜜好闺蜜，一起带娃一起嗨的宝妈二人组，四个人一起红红火火把日子过得热热闹闹，这样她让你去给孩子当干妈，你也喊她给你孩子当干妈，你俩谁也不吃亏，好过做个傻屌，又当月嫂又出钱。”
林霁予：……
“所以你……”真的也是？
“打住，话题只能在罗一冰身上哈，”迟绪跟受惊的兔子似的，光着脚往沙发另一侧躲，“别打听我，问我我就是直女，宇宙第一直。”
林霁予：……
话题几乎被迟绪给聊死了，可迟绪也成了林霁予的面对面嘴替，那些她不会吐槽的甚至于完全没想到的点被迟绪吐槽了个干干净净。
不过半个小时，她就已经见识到迟绪的嘴究竟有多毒，几乎是不留余地的要置人于死地。
“所以你呢？”迟绪没头没脑问了一句，“还要小姐吗？我有身材很好的，也有很会玩的，就是有点贵，六千一晚，多找几个没准能谈个团购价。”
林霁予：……
“不、不要。”她有些慌，生怕说晚了迟绪就要把小姐按她脑门上。
“也不用这么反感，找小姐我又不会歧视你咯，就是别在我这，出去开房就行，我睡觉浅，听不得哼哼唧唧的声。”
林霁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