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知道,林霁予,我的亲生父母恩爱时情意绵绵,不恩爱时可以闹得天翻地覆,他们的爱与恨都浓烈,所以我回答不了你的问题。”
迟绪重新倒了酒,正想继续她的夜晚,酒杯又被林霁予拿了去。
迟绪气的抿出一个微笑,“有病回家,我酒很贵,你要付费?”
“我付,先记账。”林霁予破罐子破摔干脆把酒瓶子捞到自己那边放着,“迟绪,你觉得钱有用么?”
迟绪:……
“林小姐,林姐姐,此时此刻,我真相信你是个富二代傻白甜了。”迟绪深吸口气,还是忍不住笑,反问一句,“钱不重要吗?你要是有钱,天天奢侈品给罗一冰喂着,豪华大别墅给她养着,你看她舍不舍得去结婚。”
林霁予:……
“是么,”林霁予依旧淡淡的,电视里放的集数似乎和她上次看到的剧情对不上,她拿了遥控器开始不停切换剧集,直到找到自己熟悉的那一集。
迟绪懒懒开口:“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如果你觉得钱买不来你想要的感情,那么或许是你拥有的还不够多,毕竟你穷的连瓶两千块的酒都要跟我记账。”
林霁予:……
“迟绪,其实我很好奇,你的家业是怎么积攒下来的。”
没记错的话,迟绪生父走时她年纪不大,就算从那时候开始,短短十年时间,真的可以做到她这个程度么?
光是那个让各个装修公司整破了头的社区,投入的至少是以千万为单位的。
迟父有这个身家,那么她在十年前甚至更早就该有机会接触到迟绪,而非现在。
“卖身换来的。”迟绪笑嘻嘻地回答,半点没个正形,“你不知道吧,其实我上学的时候被一个有钱的姐姐看上了,她包养我来着。”
“不可能。”林霁予当即否定了迟绪的话。
住在这一段时间,从没见过有人来找迟绪。
“看来林姐姐对我的人品信任十足,”许是因着逗弄林霁予是件分外有趣的事,迟绪的话愈发没个分寸,“不过我说的是真的,她出国深造了,所以我现在短暂自由。”
林霁予:……
瞥见隔壁人无语的表情,迟绪心情逐渐转好,插曲响起时她甚至跟着插曲哼了起来。
“你唱歌……很好听。”林霁予身子后仰,靠在了柔软的沙发背上。
“还好吧,以前去学的时候,成绩是班里最差的,每天都被人笑,”漂亮的眼睛转了几转,似乎是在回忆当年事,“我走路还晃晃悠悠的时候,我爸就送我去上兴趣班了。”
每个兴趣班的老师都是迟朝阳精挑细选的,在业内小有名气,从乐器到声乐到舞蹈再到美术,迟绪学了个遍,甚至于迟父丧心病狂到连足球都送迟绪去学。
“学足球的时候,我爸每天都嫌弃我说我一点也不凶,不够有狼性,争都不会争。”
为了训练迟绪的体能,迟朝阳早上四点就在隔壁房间吹哨子,哨子声响了马上就要起来,父女俩一起去爬山,爬完才能回家收拾去上学。
结果……在上学生涯中,迟绪的体育依旧稀烂,迟朝阳离开得越久,她就越扶不上墙,沦落到最后回回都补考。
“叔叔会教你……这些吗?”林霁予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嫌弃闺女不够有狼性的。
“对啊,他说男足没希望了,要培养我当女足,兴许我还能平他心中失意,结果嘿,走了这么多年,男足依旧没戏,每回给他烧纸我都得告诉他,不行啊,还没扶起来,气不气?”迟绪嗤笑了一声,“气死他。”
林霁予:……
这家伙还真是对谁都不客气。
“迟绪。”
迟绪慢吞吞啊了一声,“有话你就说咯,连名带姓叫怪吓人的。”
也不知怎的,迟绪说“她被包养”的话在林霁予脑海里翻来覆去地打滚,怎么都挥不走:“你刚刚……说你被……是真的吗?”
迟绪笑眯眯地凑过去,林霁予喝了酒反应有些钝,只能眼睁睁看着迟绪的鼻尖蹭到了自己的。
“林霁予,这么在意,你希望是真的还是假的?”
林霁予一时被问呆了,“我、我不知道,我也没有……”很在意。
然而不在意的话,又怎么会问呢。
“这么说吧,如果有人想包我,能接受的情况下我会接受的。”拉近的距离又被拉远,被林霁予抽走的酒瓶再度回到了迟绪手里。
她起身去拿了个新酒杯,倒好酒后碰了碰林霁予闲置在茶几上的杯子,“趁我这一身皮囊还能榨取点价值的时候,多换点想要的也不是不行。”
林霁予:……
“可你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她不知迟绪的态度是真是假,劝说的话却还是丝滑从口中冒出,“迟绪,你……”
“我知道啊,那有什么关系,我亲自挑选的金主。”迟绪仍旧是浑不在意的态度,甚至饶有兴致地摇头晃脑,“古人都说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说是不是?”
林霁予:……
“还是说……”迟绪像是不怀好意地靠近林霁予,眸光扫视着有些局促的她,“你想成为那朵牡丹?”
来时满腹低沉情绪,落跑时慌里慌张,好歹是还记得要在这借浴室洗个澡,就是抱着衣服跑的时候,掉了一件都没注意。
迟绪哈哈大笑。
饮尽杯中酒后,迟绪趿拉着拖鞋过去,弯腰挑起那件衣服,在浴室门口故作出娇滴滴的声音:“霁予姐姐,你的内衣掉在外面了,怎么办呀?要我送进去给你吗?”
很想假装听不见然而因为掉的是“内衣”,假装不了一点的林霁予:……
她打开一个小小的门缝,探出半个脑袋,“给我。”
迟绪把衣服藏在身后,摆出一副为难模样:“姐姐,这我要怎么确认是不是你的?我得对对特征不是?保不齐是我哪个老相好过来丢的,给错人可就尴尬了。”
林霁予被逗得说不出一句话,唯独脸上的温度随着浴室内的温度一点一点攀升。
“比如……颜色,花样,还有什么别的?失物招领我得对失物负责的呀。”迟绪仿佛丝毫不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有多么恶劣。
欺负林霁予,这不是她们两个人一早就挑明了的么?
林霁予被迟绪的道理噎得没法,极小声开口:“白、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