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绪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了好一会儿才摆摆手,“都说了是做梦哦,我的想象力比较发达么,根据现实在梦里构建另一个世界,到家了,要送你上楼吗?”
林霁予抿了下唇,收回了原本想说的话,“可以吗?”
“可以咯,反正你不是说我来哄你的吗,送佛总要送到西,表面功夫我还是可以做到位的。”迟绪麻溜下车,“走吧。”
林霁予习惯了迟绪在言语中把她们关系瞥得干干净净,她绕到迟绪那边,牵起迟绪的手,不知为何,迟绪的手凉得厉害,不像过去,不论什么时候她都热乎乎的,温度稍稍升高就能热出一身汗。
“罗家的房间还是会很冷吗?”
“没有,房间热得厉害,眼看着就六月了,哪里会冷,我给了我妈五百块钱,告诉她是电费,现在舒舒服服开空调。”
上一世的夏天在房间里无数次热到中暑昏厥满头大汗的福气,这辈子是不想再体验了,也是上一世,简卿柔靠自己不大灵光的脑子被坑走了所有身家,唯一剩下的店面里连空调都不舍得装,甚至为了省电费,风扇都开的少,热得身上起满了红疹。
迟绪心中总有种负疚感,放假在家也学着简卿柔自找苦吃,仿佛这样,她的内疚感就没有那么重。
“我不会没苦硬吃。”迟绪弯了弯眼,“不要担心我了,不舒服的话我直接住回来就行。”
“我想不通你还要住在罗家的用意,”林霁予如实道,“其实你不差阿姨给你的那些钱。”
“可是我不拿的话,那些钱就会被你的冰冰给骗走。”迟绪又开始皮里皮气的调侃起来,好似罗一冰三个字就是林霁予莫大的值得被反复鞭尸的黑历史。
林霁予没有气迟绪总是拿罗一冰来挤兑她,但迟绪挤兑她的时候,眉飞色舞,表情异常丰富灵动,和平时懒懒怠惰有气无力的模样截然相反,她不由抬手,想去戳一戳迟绪的脸。
这次迟绪像是早有准备,哼笑着抓住林霁予的手,“又想掐我。”
“掐”这个动词吧,原本还是挺正常的,偏偏林霁予跟有什么性癖一样的,床上的时候总喜欢掐着她的脸,现在一出口,林霁予就红了脸,“绪绪,婴儿肥会褪吗?”
迟绪:……
“你管我褪不褪呢,我这样不容易老,倒是你,脸上挂不住十斤肉,容易长皱纹!!!”
林霁予:……
哪个好人脸上挂十斤肉的。
把林霁予怼到自闭,迟绪心情格外美丽,还特意把脸凑近,“掐不着,掐不着。”
殊不知林霁予压根没有自闭,单纯就是想看迟绪得意洋洋的生动模样而已。
才打开家门,欠兮兮的迟绪就被抵在了墙上,林霁予稍稍低头,幽幽凝视着迟绪的眼瞳,语调是一如既往的平,好似深不见底的潭,透着淡淡的名为危险的吸引,她说:“绪绪,现在我能掐到了吗?”
迟绪脸颊发烫,也不知是被林霁予扑过来的鼻息打得热还是自发热,她别过脸,“想占便宜就占。”
非得这么礼貌问一下,是在挑衅吗?
林霁予垂了垂眸,贴近的模样无端优雅,长发垂落同迟绪的混在一起,安静的房间里偶尔会响起一声轻微的哼唧。
在林霁予丧心病狂失去理智前,迟绪一把推开她,抬手在莹润的唇瓣上抹了一把,“满意了吗?”
“是你同意我做的。”林霁予低垂着眉眼,莫名显得委屈。
迟绪:……
“我又没怪你,你不要茶我啊。”林霁予茶起来好可怕,有种“unstoppable(无人能挡)”的杀伐感,谁能拒绝的了这样一个人卖茶。
别说三千一斤的茶叶,三万一斤都买啊。
林霁予这才笑起来,“现在你哄好我了,彻底的。”
迟绪心中略过一串马赛克弹幕,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一声,“……那你还真是挺难哄的哈,要求真多,还分等级的,勉强哄好,基本哄好,彻底哄好是吧?”
林霁予并没从迟绪身上察觉到任何不虞的情绪,她弯腰,脱下靴子,换了双轻便的拖鞋,不紧不慢地把鞋柜门关上,“留下来吃饭吗,我做你喜欢吃的菜。”
“听出来了,逐客令。”迟绪了然点头,“你这人还真是翻脸无情,吃干抹净温柔就没了。”
林霁予无奈过去想要把人拥住,迟绪以为扳回一城,无情伸手挡在身前,面无表情:“渣女,不会再信你了。”
林霁予:……
回到罗家时,简卿柔正好叫开饭,谢博文拉了椅子扶着罗一冰坐下,就见简卿柔皱了皱眉,“博文,最近还是少喝点酒,冰冰现在敏感。”
这还不到八点,谢博文已经满脸通红一身酒味,熏的人想闻不见都难。
“最近和大茂那边谈项目,酒桌文化,实在没办法,”谢博文在家倒是拒绝了罗有成推过去的杨梅酒,“这可是龙头企业,只能陪着。”
迟绪依旧充当着无情塞饭人的角色,小口小口扒拉着饭菜,饭桌上谢博文分享着最近的生意,顺带提起了罗家拆迁的事。
“幸好当时拆迁消息放得早,没叫冰冰迁户过去。”谢博文乐呵呵地感慨,要不然他想跟着罗一冰迁过来蹭一个面积都做不到了,“就是孩子的户口我们还有点愁。”
简卿柔疑惑:“孩子的户口不也得上这里吗?”
“阿姨你不知道,现在小孩子上学要算积分的,户口、学区房,都是积分,积分够不上就只能上不好的学校,房子说是要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拆成功,我们是怕孩子户口落在这,就得上靳十四小了。”
幼儿园倒是好说,谢博文收入不低,他们大可以花钱上私立,小学开始还是得要公立,私立小学也有好的,可学费就不是他们能负担得起的了。
“小绪,你那边不是说也要拆迁吗?有没有什么消息?”谢博文忍不住向迟绪打听。
“我不知道诶,”迟绪扮演着“清澈愚蠢一问三不知”的人设,“都没什么消息,也不知道拆迁是真是假,我吃饱了,先回房了哦。”
谢博文喝了酒,体温升高,那一阵阵酒气结合着他的体味止不住的往外散,迟绪快要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