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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里,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荤素都有。

什么腊肉,腊肠,凉拌鸡肉,炖猪蹄,爆炒腰花,瓤豆腐,熘莲白等等。也不是奶奶不知道节约,而是春节期间,很多的菜品都是干菜,像腊肉,腊肠什么的,今顿吃不完,下顿还可以吃,一连吃几顿也不会坏。

今年奶奶还特意多做了一条红烧鲤鱼,说是过年吃了这道菜,以后家里也就,年年有余,富贵绵绵。

桌上还摆好了六副碗筷,有两副是死去的父母亲的。这是自父母死去那年开始,每年团年饭时,奶奶都会叮嘱兄妹二人,多放上两副碗筷。

奶奶说父母是早逝,上有老,下有小,父母亲走时还有很多责任没完成,当然也有很多福没来得及享受。所以,团年时,能让父母亲的亡灵回来尽职尽考,更要回来享受堂上父母,堂下儿女的团圆。

“爷爷!奶奶!过年了,我祝福您二老新年快乐!万事如意!福寿安康!”陆阳举起酒杯,先祝福着爷爷、奶奶。

“还有我,还有我。”妹妹小雨也赶紧举起一杯豆奶:“我也祝爷爷、奶奶身体健康!平安吉祥!”

“好!好!好!”奶奶也端着半杯豆奶,嘴里不停的说着好,脸上乐开了花。

“爷爷也祝你们兄妹二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也愿这个家,花开富贵,一年更比一年好!”爷爷举起酒杯,嘴里说着祝福的吉祥话。

干杯!

干杯!

一家四口,相互的举杯祝愿。

“爷爷!您吃鱼。”陆阳给爷爷夹了一块鱼肉。

“奶奶!您吃猪蹄。”小雨也给奶奶夹了一块炖得软糯的猪蹄。奶奶去年又掉了两颗牙,对一些比较硬的食物,吃起来相对困难一些,就喜欢吃一些软糯的东西。

“好!都吃!都吃!大家都吃!”奶奶端起碗,接过小雨夹来的猪蹄,脸上难掩幸福。

陆阳和爷爷喝点酒,是爷爷以前泡好的老酒。虽然没有瓶装的酒浓香,但厚重的老酒,更有劲儿,更淳厚,更有家的味道,让陆阳喝在肚子里,醉在心窝里。

“哥!你少喝一点,别喝醉了,一会儿我们还要去祭奠爸爸,妈妈呢!”妹妹小雨提醒着陆阳。

“没事,我知道,我不会喝醉的,我就是想陪爷爷多喝一杯。”

“让你哥喝吧!回到家里了,多喝一口也没事。”爷爷说着。

刚刚陆阳敬爷爷酒的时候,爷爷看见陆阳因受冻而红肿的双手,知道这半年陆阳在外面吃了不少的苦,欣慰孙子的成长,也心痛孙子的艰辛。

“我这不是怕哥喝醉了嘛!”

“放心吧!哥心里有数着呢!”陆阳说道。

懂事长大后的兄妹二人,每年的今天,两人都会在午后,带着祭品去后山,祭奠已故的父母。

一小时后,妹妹和奶奶收拾完厨房,陆阳已准备好祭品。

兄妹二人来到父母的坟前,分别在爸爸和妈妈坟头上,摆好祭品,点燃香、蜡。

“爸,妈,今天是除夕,过年了,我和小雨又来看你们了,给你们带些吃的过来......”陆阳嘴里念叨着。

兄妹二人一边坟头前燃烧着纸钱,一边对父母诉说着家里的情况,也诉说着对父母的思念。

许久,等到香、蜡、纸钱全部燃尽之后,两人收拾好祭品,往家走去。

而山上,两座孤立的坟墓,依旧无声的挺立着。里面年轻的夫妻两人,泉下有知,庇佑着山下的一家四口。

龙其是两个乖巧懂事,勤奋向上的两个孩子。

兄妹二人回到家里时,只有奶奶一人坐在屋沿下,身边放着一把已经整理好的小葱。奶奶说明天早上吃汤圆,要先把配料整理好,明早只需要做就行了。这样,明早起来时也不会太忙,奶奶知道陆阳打小爱吃汤圆,小时一顿能吃十二、三个,长大了一顿也能吃二十几个。毕竟汤圆,也只有逢年过节才有得吃,平时间哪有哪个机会,更没有条件。

“奶奶!我帮您弄。”小雨像只欢快的小鸟似的,飞快的奔向奶奶。

“我都快弄好咯!,你呀!去玩去吧!”

“这么快吗?”小雨蹲在奶奶身边,看见真的只剩下几颗没整理的小葱。

“这才多少一点,能弄多久!就四个人的东西,不就是一会儿的时间吗!”

陆阳这时也蹲在奶奶的另一侧,拿起两颗小葱整理着。

“我爷爷呢?怎么没见他人呢?”陆阳见爷爷不在屋里,问着奶奶。

“他呀!去村里头,说不准是去找你二爷爷和五爷爷他们打牌去了。”

“嗯!也好!农闲不忙时,也该让爷爷出去找老伙计玩玩,别老是呆在屋里不出门儿。”陆阳说道“奶奶!您不忙时也要多出去走走,陪老姐妹聊聊天什么的。等我以后挣了更多的钱,我带你们去省城,去全国各地,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吃吃各地特有的好吃的。”

“呵呵...!奶奶晓得的哈!”奶奶笑呵呵的回应着,看着眼前这一双出色,孝顺,乖巧的孙儿孙女。回想,这些年所有吃过的苦,换回这对孙儿,孙女的懂事,一切都完全值了。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而陆阳和妹妹小雨,这些年也没有让爷爷、奶奶失望过。家里家外,能做的每一样也都会做,待人接物,礼义廉耻都做得非常到位,成了村中长辈们嘴里常说的别人家的孩子。

这一切都和贫穷无关,除了兄妹二人的懂事,自律以外,更多的是,这离不开爷爷奶奶的教导。

整理完小葱,婆孙三人也暂时没什么多事可做。妹妹叫着要去村里玩,刚好陆阳也想去元叔家坐坐,问问什么时候上锦城去?

于是,用塑料袋子装上一些花生、瓜子、糖果之类的东西。虽然不是什么最好的,但乡下也基本都这样子,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准备一些,有人上门或外出游玩的时候,都会拿出一些来与大家一起分享,图个喜庆。

兄妹二人簇拥着奶奶一起,开始往村里去。逢年过节的,村里人家多,比家里热闹,陆阳的家,是单独一个地方建的,这地段只有他们一户人家。所以,不论什么时候,都显得冷冷清清的,没有过多的人气儿,没热闹劲儿。

一路上,婆孙三人有说有笑的,妹妹这时像只百灵鸟儿一样,小嘴巴巴的,几乎没停过。跟陆阳说着近来村里的一些家长里短,也说着学校里的一些事,兄妹二人之前同读一所高中,陆阳只比妹妹高一个年级,所有的老师和一些同学都认识,也就有一些共同的话题,交流起来基本上都是无缝对接。

而被兄妹二人左右簇拥的奶奶,更多的时候,只是呵呵的笑,并没有过多的语言。这一刻,她是幸福的,她充分的,沉静式的享受着这份幸福。

“哥...!你知道吗?十天前,我在学校里碰见刘晓月了,她还问我了,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呢!”小雨神秘兮兮的对陆阳说道:“之前她还写过一封信给我,要你的地址,我给她后,她给你写过信吗?”

“写过啊!”陆阳轻描淡写的说道。

“那她怎么问我,你回来的时间,而不问你自己呢?”小雨像个好奇宝宝一样。

“我不知道啊!”陆阳漫不经心的说。

“咦!怪了哦!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有问题哦!”小雨眨巴着眼睛,看着哥哥的表情。

“有什么问题?我本来就不知道呀!”

“不对!不对!我怎么这么不相信你说的话呢!她写信给你了,肯定也有问你才对,你没给人家回信?还是另有什么?”

“怎么就不对了......?她写信问我,我也不确定,工地放假的时间,加上我要跑车挣钱,我当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嘛!”陆阳解释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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