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了”四个字,把陆阳的思绪拉回到锦城,脑子里出现自己与宋莜莜相识以来,所有的点点滴滴。这一夜,陆阳是沉醉在爱情的甜美中睡过去的,梦里的一切既真实又美好,让他不愿醒来。
起床时,已经是早上八点左右,奶奶早做好了早饭,就等陆阳起床了。
吃过早饭,陆阳装上两包香烟,挑上水桶,陪着爷爷到村东头三叔家去,水桶里有几斤奶奶早就泡好的黄豆。
三叔在村里开了一家磨坊,平时间除了种地以外,也负责帮村里人碾碾米,磨磨面。
前几天,三叔听说陆阳准备把爷爷奶奶接到城里去住,要把家里的地承包出去,便找到爷爷,说出自己想承包下来的想法。当时陆阳没有回家,有一些细节上的事没说好,爷爷便口头应下,说等陆阳回来之后,再具体的商量。
今天趁着去磨豆腐的机会,陆阳带上爷爷,准备把这些给定下来。家里其他的东西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就剩下土地的事,陆阳想早点把事定下来,了却心里的担忧。
做完这一切回到家里时,时间已经来到十点左右。小雨手里还在摆弄着照相机,说要把她认为美好的,有意义的东西拍下来。还说把爷爷奶奶接到城里去以后,再回来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趁着现在有机会,把这一切都拍下来,留着纪念。等以后陆阳和自己都有了孩子,把这些拿给孩子们看,让孩子们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
陆阳也不理会小雨,随着小雨的性子去,就这么一个妹妹,自己不惯着,等以后有了她自己的家,再想宠爱时,已经是另一种情况了。
奶奶走进厨房,点火,烧豆浆,做豆腐,陆阳则在一边帮奶奶打下手。别看陆阳现在已经是大师傅级别的人了,但做豆腐,他还真不如奶奶做的好。
由于春节后要举家搬走,陆阳提议今年春节就不需要准备过多的年货,以避免走时因东西太多,无法带走,爷爷奶奶也一致赞同。
腊月二十九,除夕日。
陆阳早早的起床,经过在家一天多时间彻底放松的休息,陆阳已经没有任何的疲惫感。
家,果然是治愈一切的地方,所有的不开心,所有的不如意在这里,都能得到最好的治愈。家的温暖,亲人的安抚,心灵的慰藉,总是让人依恋。
“奶奶,过年好!”陆阳走进厨房,奶奶正开始揉汤圆面,准备做汤圆。
“过年好!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早饭好了,奶奶叫你去。”
“已经睡好了,家里清静,好入睡。”陆阳洗手后,接过奶奶手中正揉着的汤圆面。
“早上做汤圆吃,这也太麻烦了,以后少做些吧!”
“这不是你爱吃吗?不麻烦,你一年四季在外,一年也吃不上几回,现在回家了,正好!”奶奶记得兄妹俩人的每一个喜好,把这一份无私的爱,一生都倾尽在兄妹俩人身上。
不多时,小雨打着哈欠也走进厨房。看见奶奶和哥哥正在做汤,,嘴里咋咋呼呼的,又叫着奶奶偏心,说自己回来这么久了,奶奶也没有做过一次。
“你这缺良心的妮子,那不是你不喜欢吃吗?再说了,之前不是你哥没回来吗?这吃汤圆,一家人能团圆在一起,当然是最好的嘛!”奶奶笑骂小雨一句,又解释着。在奶奶眼里,孙子懂事,能干,孙女乖巧,贴心,又哪来的偏心一说。
中午,一家四口的团年饭是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开始的。望着一桌子丰盛的各式菜肴,陆阳举起筷子,望望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夹哪一个才好。
现在的陆阳,对于吃的东西,已经远没有三年前那么渴望,自己经营着一家饭店,一家火锅店,一般的菜品对他来讲,毫无任何的吸引力。但桌子上的每一道菜,他都觉得格外的香,只因为,这是家的味道。
“哥,你举着筷子不动手,这是干啥啊?”小雨发现陆阳的异常举动,开口问陆阳。
“菜太多了,不知道要吃哪一样。”陆阳如实的说着心里话。
“说慌不带脸红的,这桌上的菜再多,有你店里的菜多?”小雨自然不懂陆阳的心情。
“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你做的吗?难道还有不同的味道?”
“家的味道...!”陆阳微微一笑。
小雨去锦城上大学已经有一年半的时间,这中间,因为远离,因为思念,她在被窝里偷偷的哭过多少回,只有她知道。现在听陆阳这样一说,聪明的她,瞬间明白陆阳的感受,这是一份对家的渴望,对亲人的渴望。
“爷爷,奶奶,我敬你们一杯酒,祝爷爷奶奶福寿安康,吉祥无恙。”陆阳双手举起酒杯,首先祝福着两位长者,这是自己生命中可亲可敬的亲人。
“好,爷爷也祝你生意兴隆,一生平安。”爷爷难得的说着祝酒词。
“奶奶这个年纪呀!什么都不想,只想你早点成个家,然后,生一个大胖小子,奶奶就心满意足了。”
奶奶早把生死看淡,什么长生不老!这都是骗人的东西,远没有一个玄孙来得实在。
“还有我,我也祝爷爷奶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小雨举起自的饮料,笑嘻嘻的说着。
“好,好,好,奶奶谢谢我们雨丫头。”奶奶笑呵呵的,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哥,我也敬你一杯,你辛苦了...!”小雨收起嘻笑,非常严肃认真的对陆阳说道。
小雨这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她知道陆阳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为她自己付出了多少,这里不光是金钱,还有许多无微不至的照顾。
如果没有陆阳的支持,自己断然不可能有机会坐在宽敞明亮的大学教室里,安安心心的学习知识。早为一日三餐所折服,不知道在哪一座城市,哪一家工厂加着夜班。
望着一脸严肃认真的妹妹,陆阳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举起酒杯,和小雨轻轻地碰了一下,开口说道:“我还是喜欢你嘻嘻哈哈,快乐无忧的样子,哥哥这里没有辛苦,只有责任。好了,赶紧吃饭,吃好了,下午的时候,我们去给爸妈烧纸,往后,回来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知道了!”小雨乖巧的应允下来,她也有一年的时间,没去父母的坟前上过香了。
一个小时过去,陆阳带着小雨,提着祭品去往后山。奶奶收拾着卫生,爷爷去村里找老伙计打牌去了。
两位老人很少去儿子儿媳的墓地,这么多年过去了,老人仍然介怀儿子儿媳的离逝。后山,那两座孤零的坟堆,是老人心里一辈子的痛,他们不敢多去。因为,看多一次,痛多一次。
亲手除去坟上的一些杂草,再垒上一些泥土。小雨摆上祭品,小心的往酒杯里倒上半杯酒,陆阳点燃带来的香、腊、黄纸。
陆阳一屁股坐在父母的坟前,一边往火堆里添着黄纸,一边开囗说道:“爸,妈,今天过年了,我带着妹妹过来看你们了。家里一切都好,爷爷奶奶也好,只是年纪大了,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过完年,我就把爷爷奶奶带到城里去,让他们安享晚年。小雨已经是大姑娘了,再有一年多的时间,她就大学毕业了,她喜欢孩子,选择了做一名老师。
我在城里开了两家店,能挣不少钱。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爷爷奶奶,还有小雨妹妹,让他们不再吃苦受累。只是,我们以后回来看你们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请你们原谅我,也请你们继续护佑这一家老小,庇佑我们一生平安,百病消除,遇难呈祥......!”
熊熊的火光映红了陆阳与小雨的脸颊,呼呼的火苗燃烧声,像似父母的叮嘱,望着不灭的火花,陆阳仿佛看见了父母亲的脸,他们笑得那么开心。
“爸,妈,我是小雨,我想你们了......!”妹妹小雨也蹲在坟前,嘴里说着对父母亲的怀念。
待最后一娄火光熄灭,陆阳把杯中的白酒倒在父母的坟前,领着小雨一起,对着父母的坟头,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磕上三叩首。
“走吧!你不是要去元叔家找梅子玩吗?”陆阳对小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