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山接到这样一通电话自然是莫名其妙。
要知道这么些年，沈淑音从来没拿孩子的事儿找过他，不管什么情况，都是自己想办法解决的，就怕打扰到了他的工作。
怎么突然就拿孩子说事儿了？
而且就他所知，顾淮和江晚意应该也是回去了的。这个时候，说不定已经到家了……
顾青山心里一怔，却也立马反应过来。
他只沉着声音答应了，说立马回去。
闻首长问他怎么回事。
顾青山无奈地将事情说了：“淑音这两年年纪大了，倒是更像个小姑娘了。总是什么事儿都要叫上我。”
闻首长听了这话，哈哈大笑：“哈哈……那说明你们俩人感情好。到了你们这年纪，还能有这样好的感情，已是不易，珍惜吧。再说了，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孩子还是小心些为好。快走快走，今天大家都放假了，你一个人赖在我这儿干什么？”
顾青山也跟着笑，告了辞，起身离开。
匆匆回到家，家里没有孩子的哭声，他提起的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
果然，看见顾淮正坐在客厅里等他。
顾青山挑了挑眉，直接叫了顾淮去书房。
书房里。
顾青山喝了一口茶：“说吧，什么事儿？”
顾淮语出惊人：“林拓身上有蛊虫的味道……”
顾青山一口茶就这样喷了出来，喷在面前的书本上。
他顾不上瞪儿子，站起身，下意识的扬起了声音：“你胡说……”
下一秒，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顾青山又将声音压低下去：“你是说，林拓中了蛊毒？”
顾淮摇头：“不是，没中。”
顾青山瞪他：“臭小子，拿你老子我消遣呢？这话可不能胡说，林拓的背景，比你们想象的深……”
顾淮心里再度沉了沉：“没胡说。他是没中蛊虫，但是他身上有很浓重的蛊虫的味道，只有长期与养蛊虫的人待在一起，才会染上这么重的味道。”
顾青山的脸也沉了下去：“你哪里得来的消息……特殊部门那些老头子都没感觉出来……他们天天见林拓的……”
其实顾青山心里多多少少已经知道，应该是那只小老鼠……
顾淮的神色冷了下来：“爸，晚意拿出来的那些药好不好用，你们应该都知道了。”
顾青山想起那些“粑粑”，嘴角抽了抽，但功效确实是没办法否认的。
他还是点了头。
“这话，是晚意告诉我的。她之前见了林拓才发现的。而且，林拓，林之夏……你想想……还有，林，可不仅仅是我们华国的姓……”
还是小日子那边的大姓……
这个顾青山自然是知道的。
可这事儿，他就接受不了。
明明是一起战斗的同伴，怎么就突然成了敌特？
他有些失神，喃喃地道：“不太可能……之前，接宋应辰，也是他过去的。他和我一起带宋应辰回来的……如果真是那样，他有的是机会把宋应辰弄死，或是弄走……”
顾淮冷笑：“宋应辰背叛他们，把资料给了我们，由晚意交上去的事儿，难道他能不知道？那时候的宋应辰，对于他们还有什么价值？背叛者，他们还能再用吗？弄死？为了个没有价值的宋应辰，他再暴露自己？傻不傻？”
顾淮的话说得很不客气。
但也很真实。
其实这些事儿，顾青山都能想到。
只是，之前出了个宋进，现在又是林拓，全是老干部，是和他们一样，当年上过战场的……怎么就……
顾青山在感情上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其实顾淮自己也是这样的。
他叹了口气：“当然了，这是我们的怀疑。只是，明天晚上要去林拓家参加宴会，这个怀疑我就不得不提出来。不然的话，可能龙队所有的人都会覆灭……国家培养龙队花了多少金钱心血和精力？这个不用我说吧……还有，他如果真的有问题，却安排这样一个宴会，怕是还有其他的目的……爸，你自己想吧……”
顾青山向来不是一个优柔之人。
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把事情消化完。
他叹了口气，走到顾淮跟前，郑重地问他：“你们的消息，能做得了数吗？”
顾淮只回：“这几日，抓到的那些中了蛊毒的人，都是靠这份感觉。”
顾青山便不再问。
他拎起外套，往门外走去：“我再去找你闻叔一回，你先去休息。明天，或许有一场硬仗要打。”
这是听进去了顾淮的话。
顾淮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转身上楼洗漱睡觉去了。
这几日，他也是累狠了。
*
江家村。
孙春娥死了。
落水后第二天下午，尸体被冲到了下游的河岸上，这才被发现。
下游的村干部一路问到了江家村。
江家村的村主任去看了尸体，一眼就认出是他们村的孙春娥。
孙春娥的丈夫和儿子都进去了，儿媳又离了婚。
如今，能通知的也就是她的小叔子陆红砖两口子。
陆红砖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愣了足足有十多分钟：“怎么会？明明，昨天晚上还看着她提了个篮子出门的。”
当时，他媳妇还问了他大嫂，这么晚了干什么去。他大嫂根本就没回答。
村主任叹了口气：“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已经叫公安去了。咱先把她的尸身抬回来吧。是你找人还是我找人？”
陆红砖直接让村主任找人。
他找人？
他们陆家的名声都成什么样了？
虽然死者为大，可他也不觉得他能找到什么人去帮他抬孙春娥的尸体回来。
陆红砖重重地叹了口气，和自家媳妇说了一声，又匆匆地出门了。
孙春娥的尸体直接被抬到了村里的打谷场。
村里大半人都围了过去，议论纷纷。
有说陆家是不是祖坟没埋好，这几年怎么尽出事？一家三口竟然一个也没在家了。连离婚带走的小孙女都死了……
可真是太倒霉了。
江晚蓉稳稳地站在人群后方，看着孙春娥的尸体，面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有人看见江晚蓉，还忍不住和她搭了句话：“晚蓉，你婆婆怎么突然就死了？”
江晚蓉皱了皱眉头：“婶子，她早就不是我婆婆了。再说了，她怎么死的，我怎么知道？我都多少天没见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