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原主为着上官云泽收买过海棠,傅宁玉倒是来了兴趣。虽然海棠说的是有那忘了的可以问她,却也不能真个过于明显,于是说道:“断然没有这样的事,休要胡乱攀扯。”
海棠柳眉一挑,却是不服那般:“此事知者你我他,小姐要赖,就不怕我请大少爷来作证?”
经这么一说,傅宁玉突然想到什么,忍不住“噗嗤”一笑。
“小姐笑什么?”
“我的好海棠,如今你倒是要先替我办两件事。”
海棠疑惑道:“什么……”
“其一,你倒是先给我拿了吃的来,小心我一会儿饿死,不能听你讲那收买的故事——”见海棠急急要分辩的模样,傅宁玉抬手止住,继续道,“其二嘛,在这之前,你先到那园子外头,告诉那人,就说是我讲的,就说人无大碍,请他回去,他要再讲那其他,你便再说,一时无事,不代表日后无事,以往过从甚密,以后再不能了。”
海棠听到最后,却是一脸惊恐,频频摇头:“小姐您不要难为海棠了,这些话我是断然不会替您去说的。”
“难不成他还吃了你不成?”
“小姐,您、您这不让大少爷进屋便不让,说个别的搪塞推脱开去便罢,说这什么‘以后再不能’,也太狠心了些。”
“既觉我这话重,可见你也是那明白人,如今我便问你,他可是已有婚约?”
海棠咬咬唇,点了头。
“他那婚约对象是谁?”
“相府林家小姐。”
“我那本家傅氏何在?”
“小姐将门之后,傅家远在千里外的边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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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提问,其实也是在探查信息,可听到这个答案,傅宁玉心里还是吃惊的。古言小说里的“将门”、“相府”,这些要素今儿竟然都让自己遇上了,而且还是这样的关联存在。
虽然还没真正了解这上官家到底是做何营生,但结合之前海棠所说,老夫人的着装是宫里直供、自己前次过敏也是御医所救,可见上官家不是单纯的或官或商。
若当真是官商皆有的家庭,如此富贵便也可解,“士农工商”之下,还能与相府联姻也就说得通了,但也正是这样的人家,内里关系会更加纷杂,一不能臆断想象,二更不能主动掺和,故而到了此刻,傅宁玉对于原主的“包子”性格,才算有所理解,想到之前自己还对其性情嗤之以鼻,到头来幼稚的却是自己。
再便是原主的出身,行伍世家,这点对于傅宁玉来说,惊喜之余又有担忧。
古时戍边守将,战力自不必说,原主是被接来的京城,且是亲祖母就在那边生活,可见本家早已在边塞扎根,不是一时派驻,根植得住的武将,一来实力和影响力可见一斑,再者,守军从不轻易调换,也可以此猜测这个朝代的政权目前来看尚属稳固。以史考可知,古时边塞的生活条件相对艰苦,原主孱弱,上官老夫人将她接来生活,确也情有可原。
但这又引申出另外一个问题,原主这种典型寄养在亲戚家里的孩子,看似有背景,但古时不比现代,并无快捷的通联手段,再是快马,真个路远的,跑死马那也是常有的事,原主离家千里,也就意味着本家人会有“鞭长莫及”之患,所以,即便是将门女儿,原主仍旧会在京城人家里受委屈,缘由也可解了。
如此这般快速在脑中做了一番整理之后,傅宁玉算是掌握了自己与周围相关人物的背景轮廓,这便更加坚定了她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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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是如何,我总是寄住在这家里的,小时与他亲厚也便罢了,如今大了,男女授受不亲,何况他如今还与那相府女儿有了婚约,我更该自觉。前日闹那一场,虽是知情不多,总归有错,为免授人以柄,如今我便做那恶人,也省得祖母还要再多操心。”
傅宁玉说着,见海棠已经红了眼眶,不禁好奇道:“你倒难过。”
却见海棠闻言反倒走上前来,蹲在自己腿边,低声道:“小姐,海棠日日陪在小姐身旁,许多事,海棠身为下人,不能言说,但却都看在眼里,如今您嘴上说的坚决,海棠却知您心里必然比谁都苦,可千万不要憋坏身体,非只海棠心疼,那园子外头的,也是不好受的。”
看过那么多故事,海棠这话指代什么意思,傅宁玉怎会联想不到,只不过她非原主,此刻倒也没有所谓的亲历者的酸楚,但遗憾多少有些,不过从她的角度出发,先在这个世界站稳脚跟,比一上来就恋爱脑为爱走天涯什么的实际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