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界里面的铁皮石斛长得跟野草似的繁茂,多多的给干将备用,阿珠还躲进小世界,小心的挖了两根自己栽种的人参出来,个头儿不大,两只并起来,能赶上阿珠的一个巴掌。
东西小没事儿,是自己的一番谢意。
午晌儿,二大娘一家子来了一多半儿,都是为的探望小阿珠安全回来的,正好,跟王姥爷一起回程。
安心留在镇子上几日的阿珠,开始重新审视自家的铺面,牌匾上写的满满当当的,什么“陈氏烧饼铺”“圆梦烧饼”“红烧排骨”“红烧肉”“沏鸡蛋”……
亲爹这是把牌匾当菜谱来写的啊!
陈大川还没回家,奶娘跟小伙计倒是正常上工了,大家伙儿齐动手,把四间铺面重新收拾摆放了一番。
牌匾也另外请人涂抹了重新书写,分成两块儿,一个小间只售卖米面蔬菜,挂的是“陈氏粮铺”,三间连通的就做了餐馆,牌匾上书写的是“圆梦食铺”。
小伙计叫石头儿,十一二岁的样子,勤快又老实,据说家里只有一个寡母,就在距离铺面两条街的地界居住,来往很方便。
石头儿力气不算大,但打烧饼的本领已经学的差不多了,看到经过阿珠重新设计修整的烧饼炉灶,兴奋的满脸通红。
原来可没挑过大梁独自操作,现在有了亲自实习的机会,能不开心吗?
“石头儿哥,你要是能供得上一天的烧饼分量,且滋味儿还能过得去。回头我让我爹给你涨工钱。”
再加上小东家这样一句话,石头儿只觉得双臂充满了力量。
休整以后的食铺这边,里面的空间更显宽绰,原本摆放在铺面中间的几张桌子,现在统统贴着墙面固定住。还增添了一张收银台,碗筷、腌鸡蛋、小菜儿、红烧肉、红烧排骨、热水桶、生鸡蛋,全部在收银台这一侧,顾客付款后,自己动手端齐需要的东西,店家只需要经常收拾一下桌案上的碗筷就行了。
阿珠和阿穗照旧帮不上忙。收银台后面是王氏带着两个大闺女,双胎小孩子交给奶娘照看,王老太太在里院帮着拾掇各类蔬菜肉菜,随时添补上。
“其实啊,咱家这成天跟猪肉较劲儿。姥娘这嘴巴都养刁了,反倒寻思着吃些羊肉换换口味儿哩。”
王老太太烧着火,跟两个小外孙女唠嗑儿。
确实呢,老这么吃下去,龙肉也会有腻歪的一天。
王姥娘的年纪也大了,人都说“有钱难买老来瘦”,她现在却很是胖了十几斤的样子,再这么大油大肉的吃下去。可别得了什么高血压心脏病啥的……
阿珠掰着手指头算计自己还会做哪些脂肪少的肉菜,要不然,买块儿羊肚儿试试?比直接吃羊肉还得算素淡吧?
想到就做。两个小姑娘拉着手往后院那个门外偷溜儿,把阿穗拉下水,没有人告密,大家伙儿又都忙着,院子又多,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没人发现。
这会儿还真难区分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因为很明显的。小个头儿的那个丫头是“土豪”,高个儿的那个明显怂了些。看到想买的东西,还得求助于小的那个。
其实阿穗也是有些私房钱的,但毕竟不成气候,丫舍不得随便拿出来挥霍。
“想要糖葫芦?那多买几支,回家给姐姐们捎着——”。
所谓财大气粗,指的就是眼前这个一气儿买了八支糖葫芦的两岁小娃儿,她自己还不吃,统统由后面的小跟班用细草绳捆起来提着。
阿穗是个臭美的丫头,虽然手里空不出来,眼珠子还是留在路边卖头花发钗的摊子上,恨不能挨个别在脑袋上看看效果。
“喜欢哪个?阿穗你指指,我给你买。”
怨不得这个妹妹从出生就没称呼过“姐姐”,阿穗彻底的没了脾气,屈服于头花的诱惑下,“喏——那个粉的——不不——大红的也好看——蓝的——也好看——”。
其实活了两辈子的阿珠还真没相中这种做工粗糙的玩意儿,看阿穗喜欢,那就打个价儿先。
“大叔,这头花怎么卖?”
两个小丫头买头花,摊主还真没见过,敷衍一句:“六文钱一朵。”
“那要是买两朵呢?”阿珠脆生生的问道。
屁大的孩儿,还能区分一朵两朵?
“两朵的话,少收两文,算五文一朵,收十文。”
“买两朵便宜两文——那买四朵呢?”小丫头不依不饶了,继续追问。
这是谁家的孩子调皮,在家里刚跟大人学了数数儿,就跑来跟自己绕着玩儿的吧?
摊主觉得脑子有些乱:“那自然——少收四文——小丫头没跟着大人,不怕被拍花子的拍走?赶紧回家吧!”
可偏偏两个小丫头就相中他这摊子了,大的那个还在各色头花中纠结,小的那个继续绕摊主。
“大叔,我要是买四朵,自然应该更便宜才是,或者我觉得划算,再多买几支也不一定呢!”
小娃子,顶多身上带一文两文的铜板出来,还多买他的头花?
摊主眼睛不花,早把两个丫头上上下下瞧了一遍,连个鼓囊的装铜板的地儿都没见到,怎么可能藏着二十个铜板?
“你们要是真的能一下子买够四朵头花,大叔给你个吐血价儿,十五文,权当白送你们一朵!”
这价格还真够划算的,阿珠没含糊,小手往袖笼里一抓,“噹噹噹——”,再一抓,“噹噹噹——”……
十五个铜板——还多出一声响儿来,声音不同前面的,那是——一小块碎银子?
“土豪”的动作利索,“嗖”一下又把那块多出来的东西收进了袖笼里,摊主咧咧嘴巴,指着那堆头花道:“随便——挑——”。
心里头可是思谋上了,没听说近处有大富贵的人家新搬来啊,怎么冒出来两个穿着普通却出手阔绰的小娃子?身后还没跟着大人或者家丁?
阿穗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挑拣中意的头花了,喜欢的颜色一样一朵,全让阿珠给她插到了脑袋上,并且口中许诺道:“珠——我这四朵花,也给姐姐们给你戴,我们四个可以每天交换着颜色——”。
那摊主是个好心的,收了钱还没忘嘱咐:“小姑娘,千万别让人看到身上的钱,早回家才安全。”
可是最主要的物件还没采购呢!姊妹两个谢过了摊主,短腿快速的往肉铺子跑。
羊肉贵些,达官贵人们喜欢吃,羊肚儿却很便宜,大白菜价儿,阿珠很痛快就给羊肉铺子包圆儿了。
她惦记着,已经很久没为吴老神医做回好吃的饭菜啦,这次失踪,姥娘说吴老爷子没少来探问,需要上门道声谢。
还有欢儿一家子,“三老”跟镇衙门的衙差,也跟着忙活辛苦了好几天。
这种恩情,送银子不合适,做吃食是最好的。
可问题是,你这买来的一堆血胡林拉的羊肚儿,怎么运回去?小跟班阿穗?貌似年龄也还小,办不了这差事儿……
最主要是三姑娘臭美成习惯了,根本就拒绝把羊肚儿往自己手里身上放,人家的花衣裳,可不能被沾污了。
这个艰巨的任务,很快就容易完成了,因为,一个手中挥舞着烧火棍子的老太太,一路打听着正向着这个方向奔来。
肉铺子门前热闹的很,阿珠却清晰的听见了老太太磨牙的声音,急中生智一拉阿穗:“三姐姐,你等着咱姥娘把羊肚儿提溜回去,我腿脚慢,先走一步——”。
说时迟那时快,小丫头钻进人群,遮遮掩掩跟王老太太交错而过……
阿穗姑娘咧着嘴傻笑呢,从来没被妹妹叫过“三姐姐”,听起来还挺舒服的。
姥娘真的来了呢,还拿着根黑乎乎的棍子,这是提前预测到自己买了一大堆羊肚儿,来帮忙挑回去的?
可为啥耳朵被提溜起来了?连脚尖儿都只能踮着的小丫头,口中哎呦起来:“姥娘你干哈呢?快把羊肚儿装起来吧,花了一堆铜钱呢——”。
王老太太恨得咬牙切齿,这才刚刚找回来了阿珠,扭头就俩孩子都跑出去了,要是再出一回被拐卖的戏码,还让不让人活了?
“阿珠呢?你把妹妹看到哪里去了?”
阿穗的耳朵被着实拧了一遭儿,委屈的向前一指:“那不是吗?她先走了——”。
果然,正前方,屁大的孩儿回转头笑得贼兮兮的,跟王老太太一对眼儿,立刻撒丫子又开始起跑。
只要——没走丢一个就好!
王老太太脸红脖子粗的收拾起那堆羊肚儿,还真的是用绳子挂在烧火棍子上挑回家的,手里又提了阿穗的糖葫芦,紧跟在俩孩子身后走回了铺面。
当娘的舍不得自家闺女担心,王家姥娘偷偷摸摸在灶房教育了一番外孙女,都没敢让王氏知道。
不过,教育的手段有些俗气,以至于阿珠在指挥老太太做羊肚儿的时候,总是不断地去揉搓自己的耳朵,她其实还是轻的,阿穗那丫的耳朵才被拧的厉害,红彤彤跟注满了鸡血似的。
哎,谁让她是姐姐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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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终于提前码出来一章,挂到明儿一早,朋友们,六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