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的花花草草,一呼啦扫进去,定眼一瞧,咦?又能复制了?可是再看看灰突突的那块宝贝人参,还是孤单单一块儿……
为啥?别的东西复制起来都万分简单,换了人参就不成了?
还有一个不成的呢!小黄乐呵呵的把蛇脑袋凑到人参旁边,它——可不是也从未被复制过吗?
难道是因为——值钱?稀有?还是因为本身的灵气异于别的东西?
阿珠纠结了,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金贵物事,还是不要埋到土里面实验了,万一出现啥消失之类的妖蛾子,又能朝哪儿哭去?
吴老爷子留下的布包还没丢,阿珠小心的把人参包起来,搁置在湖边的一处空地上。
小黄也得放出去见识一下新家,这次倒是不需要它做“宝马良驹”骑着走了,目前,小阿珠的腿脚有劲儿着呢,风风火火跟着黄金蟒在各个院子里跑了一圈儿。
可惜,对于孩子们来说要算得上是足够的空间,黄金蟒可没办法这样看,这个时代的房屋本身就是窄小的,往往,小黄的脑袋探到了一个院子里,尾巴还留在另一个院子。
黄金蟒再也不能把全身都摊平了睡觉了,是龙,它也得卧着,是蛇,自然,它必须时刻盘着……
“哎——”,阿珠似乎能听见这厮心底里发出的叹息,在听到主人嘱咐,切不可把脑袋或尾巴的,伸到隔壁人家的院墙里面去,连墙头上都不行!
把黄金蟒当成宠物狗,总是关在家里。确实残忍了一些。
“你先忍忍,等家里都安生了,咱两个回陈家庄住。”
阿珠许诺给了小黄,这厮才有了点鲜活气儿,跟着阿珠钻进正屋。嘿嘿,让那三个姐姐——好一顿惊喜。
“果真是大仙哩,咱家搬出来这么远,它还能找来。”这是阿草下的定论,估计,任凭她想象。也绝对不可能猜测到,这蟒蛇是跟着妹妹一起来的……
陈大川回家的时候,带回来一个李千总家的仆人,说是在外面遇到了李府的管家,安排的小厮来看看家里还缺啥用啥的。
目前。可不是家徒四壁吗?根本不需要细看。
“请回禀千总大人和李管家,大川家里啥都不缺,明儿一早就去置办,千万不能再劳惦记。”
陈大川很不好意思的,自家能买下这么大的宅院,就是托的李千总留下的两个金元宝的福呢,怎么可以让人家再破费?
小厮叫李三儿,很伶俐的一个男童。没进正屋,在各个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儿,便有了谋算。弯腰施礼要告辞。
“娘哎——”,这猛一抬头,李三儿可就魂飞魄散了,在正屋里盘的疲累的小黄,实在百无聊赖,正伸出脑袋来瞧稀罕呢!
自然。又是一番解释,这蟒蛇——嘿嘿——是自家养的——
李三儿捂着胸口。似乎目的在于要把正往外蹦的心脏给按回去,身子退到了院门处。还没忘记毕恭毕敬的说一声:“不——不送——”。
撒丫子跑走了……
“这么小胆儿,还是男娃子呢!”阿草摇着头直惋惜,自从在镇子上招了帮小弟,被称作“阿草师傅”以后,这姑娘“重女轻男”的思想就越发的扎根发芽儿。
“天儿也不早了,都去睡觉儿,今儿先挤挤,等明儿,爱买啥就去买些啥,爱分屋子住,就分。”
陈大川还记着闺女们都要把钱给自己买人参的事儿呢,既然人参已经得到了手里,那就随便孩子们去花用自己的银锭子好了。
省吃俭用为的是啥?不是想让孩子们过上舒心日子吗?摊上几个孝顺孩子,当爹的想好了,不抠门了,让闺女们吃穿打扮上也向镇子上的水平接轨,免得被人笑话。
还有,以后手头上再宽松些,一定要带着一家人全都往小饭馆里去大吃一顿,就去那个捂着手帕子笑的小姑娘家的那个饭馆……
其实,人家小姑娘也未必就是讥笑这父女俩没钱进饭馆吃饭,陈大川的自尊心有些过于强烈了。
“阿珠你要放好那块儿宝贝人参,吴郎中可是说了,那是百年老山参,没准儿你娘以后就用得上。”
这么一嘱咐,小闺女一张笑脸缩了起来,心里开始发愁,为啥那人参不能被复制呢?
投机取巧惯了,看到啥有用的东西,都琢磨直接复制一份,这猛不丁发现没办法了,还觉得不习惯呢!
四个孩子把照顾母亲的任务留给父亲,蹑手蹑脚的回“集体宿舍”,阿草跟阿穗,再次把已经属于自己的银锭子揣入怀中。
不过,三姑娘你胳膊上挂的一大串是什么破烂东西?划得阿珠的胳膊生疼呢!
阴魂不散的藤蔓,在阿兰刚刚点起的油灯下现出端倪,忙活了好几天,三姑娘收集的这祸害,已经被编制出了一个菜篮子的形象,虽然,这篮子粗糙的很,不方不圆不规则……
“陈阿穗你编的?”当妹妹的没有一点自觉性,跟这个三姐姐说话总是指名道姓的,眼睛里面迸射出的质疑不相信,太伤人家自尊了!
好在三姑娘这会儿脾气好,对这个妹妹的言辞举动也早就习惯了,很得意的举着菜篮子显摆:“就是我编的!好看吧?这是花篮儿,仙女撒花用的——”。
仙女撒花?就用这种质量的菜篮子?没得让玉皇大帝老人家羞死!
阿珠嫌恶的提起一个篮子,没的说,还是很粗糙,还赶不上爱迪生初次加工的木凳子呢!
可是——慢着——
四丫头的眼珠子直勾勾的,一双手也抓着篮子不肯松开。
阿穗瘪了瘪嘴巴,心虚了,低声解释:“刚刚——说着玩的,这花篮儿,是大姐二姐帮着编的,我——其实也早学会了——”。
她还以为是聪明的妹妹发现了自己说谎呢。
这些藤蔓并没有得以成长多少日子,就已经足够编制小型器皿的粗细与强韧度,那是不是说,如果假以时日,再多长些时候,就可以——就可以——
阿珠的眼前,不断闪现前世里见过的各种藤蔓编制家具的样式,古朴、环卫、高端、大气、小巧玲珑——
这种家具,最常用的是南方,北方不常见。
可是现在,本来应该在南方肆虐生长的白花藤,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北方,难道就让它任人刨挖斩草除根再野火燎原?
说实话,陈大川那颗心,对于陈家庄是冷了的,一次一次的失望,对母亲父亲兄弟、对里正对长老对打小一块长起来的村民,他有些厌倦了。
可是阿珠没有那么深那么痛的感受,她也不喜欢陈家庄的村民聚集在自家门口游行示众似得威胁,一副小黄就应该帮助他们的嘴脸,但是,她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甚至,对于遭了藤蔓灾害的村民,她是抱有同情心的。
不过是一群愚昧的男女老少,相信了传言,偷偷挖了别人家地边的土,给自己的土地当肥料罢了,不过是受了灾急病乱投医,抓住根稻草不愿意撒手罢了,也不至于有多大的罪过。
而且,临离开陈家庄的时候,看到几家村民,弯着腰绝望的抡着铁镢头刨挖良田,连同藤蔓裹着即将收成的庄稼,一并挖个干净,那感觉,得是多么心痛啊!
全村子都受灾,唯有自己家的荒地疯狂的收获着,滋味儿也不好受不是?
那么,可不可以化灾害为财富,就借着这些藤蔓做文章,搞出一个编织家具器皿的加工厂来呢?
如果,不是这具身子的年龄还太小,根本熬不得夜,想着想着就睡着了,陈家庄的村民,就可以早一天从绝望中看到希望……
小黄安安静静的睡在小主人的院子里,暂时行使一只看家狗的权力,尽管,这厮的体态越发的威猛,脑袋上的两只角儿,已经很有些突破的趋势。
第二日,终于也睡了一个安稳觉儿的陈大川,着急麻慌的安排闺女们去逛街购物:“二大娘来送菜你们都不用管,爹自己个操持就行,现在咱不用去集市上摆摊儿,咱自家有门面,开一间大门,摆在门口卖,嘿嘿——”。
最主要是,是得赶在人家千总派人来送家什啥的之前置办出来——
他也没有购买家具的眼光和经验,干脆,就全交给孩子们自己办理,自家的闺女,个顶个儿的聪明伶俐呢,比她们的爹强。
他也不懂追问一下小闺女,家里买了铺面,还剩下多少银钱?够不够继续吃喝花用的,够不够王氏生产的,陈大川打小没当过家儿,现在更省心了。
王氏大着肚子,行走都艰难,更是直接做甩手掌柜的,反正现在看什么地儿都觉得满足,男人和闺女们怎么安排,她就怎么满意。
撒着欢儿满大街踅摸着花钱的女孩子们,可真是开了眼尽了兴,有个在前世具备血拼经验的妹妹掌管钱财,你们尽可以使劲儿的买,反正,按照目前的、身上还披着“柴禾妞”标志的水准看,三个姐姐豁出命去,也不敢花费到十两银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