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在心中啧啧了两下,因为经常和陈子书说话,和别人的交流也多了,她好像被这具身体感染了,心态也年轻了不少。
她只能评价一句,有她们朝廷那股混乱的样子。
简直集齐了各种各样的要素。
真假千金大家都知道,沈醉也能在那边听到一两例奶娘把自己孩子和主人家的孩子换了。
顾靳云没想到居然还能沾染上这件事。
他是真假少爷中的那个真少爷,他的父亲和爷爷都有赫赫战功,可以说是有家族传承。
当时国内不太平,四处仍然在打仗,顾父顾母在转移的路上,当时顾母是挺着个大肚子走的,经常需要躺在板车上。
但是当时敌人追的上来,顾父迎敌,顾母被这么一吓就早产了。
当时是七活八不活,八个多月大出血,孩子活了下来,母亲却走了。
顾母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生产,刚好旁边有一个村子,于是就随意找了一个农户,让在对方家里生产,农妇就帮助生产。
顾靳云就在这个时候被农妇给换了。
顾父一看,不仅被撵着走,好端端一个妻子就没了,立刻是痛苦万分。
于是抱着姜乐云就走了。
没错,换过来的是个女婴,就是现在的姜乐云。
“靳云”变成“乐云”。
顾父当时念着亡妻,还得指挥作战,在炮火连天中,顾靳云就被留在了那里。
偷龙转凤也就是这样。
顾靳云是怎么在七岁的时候回去的呢?
那是因为农妇连家里都瞒住了,可能是恶人有恶报,七年后就不太行了,死时好像这才有了良心,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大家。
当时三房一家是天都塌了。
因为这个农妇换的不是自己的儿女,而是自己的孙女,觉得不能再养赔钱货,又想着到时候找那个赔钱货,那就把那个女娃拿回来,如果人家不放手,可以换一笔钱。
如果对方愿意放手,到时候这个女娃还能嫁出去换点钱,说不定能嫁的好。
农妇想的很好,但是她的三儿子一点也不领情,三儿媳一直要自己的女儿。
血脉亲情,三房夫妇两个一直对自己的儿子亲近不起来,总觉得隔着点什么,而且孩子一见他们就哭,当时把他们折磨的够呛。
农妇死后,众人一合计,就想趁孩子还小赶紧换回来。
顾父当时还留下了一个地址,说这些人有问题就找他,毕竟帮自己的妻子生产,怎么说也算是一个恩。
但当时顾父已经回到了首都。
这家人也是一个有毅力的,非常想要要回自己家的孩子,所以就找上了首都。
这一对,事情就十分明显了。
顾父这个时候已经娶了续弦,是一个二嫁女,丈夫也是军队里的,顾父想着需要有人照顾闺女,便娶了对方,算是给对方后半辈子一个保证。
续弦带来了一个儿子,比顾靳云大,是跟前夫的。
姜乐云和对方玩的很好。
姜乐云亲生母亲家是姓姜,姜家找过来大家纷纷傻了眼,那一场认亲大戏现在都津津乐道。
续弦不想让顾靳云回来。
因为心中也打着小算盘,顾父手上有很多军队的人脉,顾家手上的钱财物件她早就看着自己儿子的囊中之物。
对待姜乐云好,也不过是想着到时候自己儿子娶了姜乐云,真正合理合法的把东西拿到手,也不会被人说继子侵吞了继父的财产。
姜乐云也是一个小丫头,到时候自己哄一哄,东西还不都是女婿的。
如果换成顾靳云就不一样了,那是个实实在在的男娃,有了真正能传宗接代的,还管得上什么继子。
顾父什么好东西肯定要先想着自己的亲生儿子。
姜乐云也是哭哭啼啼,一副天塌了的样子,先是摔碗摔杯子,死活不认姜家是自己的亲生母家。
但是顾父却是一副铁血的手段,确定对方说的是真的,就立刻把顾靳云接了回来。
自己的儿子说什么也不能流落在外。
顾父也是一个拎得清的,这事情说到底是那个农妇的错,是农妇起了贪心,但是现在人家家里是深明大义的,知道了事情经过就立刻找上门来,而不是拖到事情无法收场的地步。
并且把自己的儿子也养的很好。
顾父想着也就不找对方的麻烦了。
既然如此各回各家比较好,顾父也不是什么要强抢人家闺女的人,顾靳云让自己领了回来,那么就得把人家的孩子还给人家。
姜乐云当然是顾父的手中宝,毕竟一直想着对方是自己亡妻的孩子。
但是将心比心,人家愿意来要孩子,他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如此便各自归位。
姜乐云当时很小,却不知怎么听了那个续弦的挑拨,说如果顾靳云回来了,不仅顾父要把她送人,从此以后没有漂亮衣服,没有糖果吃,而且那家还会打小孩,还会让姜乐云喜欢的哥哥难过。
孩子懂得什么好坏,有的时候正是因为孩子天真无邪,所以可以眼睛都不眨地做出可怕的事情。
姜乐云就被挑唆的做了这么一件事,她做了一个伪证。
当时鱼龙混杂,续弦就找了个机会把顾靳云带得出去,然后找了个地方随便扔下。
首都一直是鱼龙混杂的地方,丢个孩子也没什么事。
顾靳云却直接回来了,因为顾靳云有脑子有智商,听着自己的养父说了一次地址,就死死的把这个地址记住,然后找那些穿着体面的人,一路把他送了回来。
顾靳云当然指证了续弦,姜乐云就在这个时候做了伪证。
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但紧接着就是更严重的事情,顾靳云差点被淹死。
姜乐云依然做了伪证。
但是这一次失效了,因为顾靳云年仅七岁,但已经知道了一些谋算,顾父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当场抓了个正着。
那个续弦就被离婚,姜乐云也被一直求情的姜家带走了。
“小小年纪真狠,”白狼把指骨捏得咯吱咯吱响。
“头儿的记忆有多好你们也知道,所以这也是他讨厌小女孩的原因,因为觉得她们做什么事都有目的,”豹子满脸复杂。
“狗血,”沈醉只能评价这么一句。
大家想了想刚刚姜乐云俏丽的样子,也觉得对方哭的不是时候。
“而且她是怎么认出来的?”猫鹰不可思议地问,“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那么两个人至少有十多年没见,早就记忆模糊了吧!”
“这就牵扯出更过分的事情了,这是丑闻,也是我知道这很久以前往事的开端,”豹子闭了闭眼,一副不忍多说的样子。
“你可别学什么吊人胃口,小心我们群殴你!”
“没错,你不怕晚上我们来找你啊!”
豹子悻悻的挥了挥手,“我这又不是不说。”
虽然刚刚的确打算吊大家胃口,但是看着沈醉和大家眼中的凶光,自己果然不能那样。
否则小命恐怕难保。
人不苦,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