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等到裴昭明赶到许仙的住处时便看到现场已经鏖战一团。
出乎意料的是,与方腊对战的是平日里那个看起来市侩算计的许仙。
至于白素贞则是在一旁掠阵,并未上前对线。
裴昭明自然是清楚她要掩护自身波动的原因。毕竟真龙这层身份属实过于骇人听闻。
然而这场说书人与黄文主角的战斗却是令裴昭明别开生面。
主要还是许仙的身手令他出乎意料,说是眼前这家伙藏拙也不为过,如今却是一副虎虎生威的模样。
“敢觊觎我明教神火对敌还敢如此托大!”
方腊可是从自己的爱徒窦骁骑口中得知眼前这位名不见经传的老人可是有着比拟自己的实力。
说着方腊并指击出,阴风伴着空气的撕裂声不绝于耳。
然而对面的许仙此刻却是苦着一张脸,心里已经快把裴昭明骂出花来。
毕竟自己深入浅出,一直都是蜗居在这临安城,根本没有接触所谓的神火。
如此想来,定是裴昭明变幻着自己的模样出去惹是生非,如今正主上门显然是找错人了。
眼看凌厉的攻势愈发临近,他深吸一口气,体内法力涌动,六道剑气在他掌心凝聚,宛如六条灵动的银龙,盘旋而出。
赫然便是白素贞此前在益州施展的六脉剑气。
只不过观许仙的动作行云流水,毫无拖泥带水之感,想来是浸淫此道已久。
“六脉齐发!”
许仙低喝一声,六条剑气如离弦之箭,划破夜空,直取方腊要害。
方腊冷哼一声,搜魂指亦是犹如利剑出鞘,寒光如织,竟将六脉剑气一一化解。
两人你来我往,整个庭院剑气飞溅,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
好在白素贞早已在一旁构筑出一道遮蔽的阵法,使得其中的动静无法泄露一丝一毫。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许仙逐渐感到体力不支,六脉剑气的威力也开始减弱。
“以大欺小的时候大杀四方,如今在我这却要藏拙吗?”
方腊见状,攻势愈发猛烈。
“藏个锤子,事情你都没弄明白就要置人于死地!”
许仙左支右绌,苦苦支撑,身上已多处受伤。
随即他朝着裴昭明所在的方向大喝一声:“你个丧良心的“裴钱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找我作甚,你自己看着办!”
“呵呵!敢情你知道我会来救你!”
说话间,裴昭明一把跃起,直接横亘在激战二人的中间。
他甚至还朝方腊招了招手道:“方大教主,我说临安就是小,这不又见面了!”
然而还不等方腊说话,他身后的许仙反应比他还大。
只见许仙气急败坏地大声呵斥:“救?你个混蛋你敢说救?按你说的,披着我的马甲惹是生非,我这是给你擦屁股懂不懂?”
骂完又装模作样地揉了揉老腰道:“无妄之灾,无妄之灾,你这小子端是不为人子!”
然而裴昭明并没有理会许仙的无能狂怒,而是一脸无辜地看着方腊:“都是熟人,给个面子意思一下如何!”
岂料方腊阴沉着脸,带着愠怒的语气道:“怎么,你是哪都能插上一脚。”
只不过他仍然低估了裴昭明的脸皮。
却看裴昭明凑了前来,一本正经道:“你该不会是来找焚天神魔焰吧,在我这呢!”
“在你这?”
裴昭明唯恐方腊不信,特意放开安置阎罗的空间,漏出一两缕焚天神魔焰的气息。
“那家伙老来得子,最近孩子又被人拐跑了!”
紧接着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道:“老头孩子丢了,托我出手,这神火是那老头给我的报酬。”
“还有这好事?”方腊一脸怀疑地看着裴昭明那副演技十足的表情。
然而裴昭明拼演技可从未失过手,微表情控制得极为精湛。
只见他叹了口气,无奈道:“在你眼中犹如珍宝的神火,在别人眼中却是视如草芥,比起丢失的孩子,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听完裴昭明看似敷衍的解释,方腊也是别无他法,毕竟有了先前约定,这会自然是不会撕破脸。
随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嘱咐裴昭明别忘了两人的约定,便转身离开此地。
看着方腊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许仙这才龇牙咧嘴地凑了上来。
“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了?这位猛人是哪位?”
奈何裴昭明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用着耐人寻味的目光从上到下将许仙扫视一遍。
紧接着摇了摇头,嘴巴啧啧有声:“啧啧——!鬼门关前走一遭,果然是有真龙庇佑的男人,这气运没得说!”
“你说什么?”许仙皱着眉头看着大放厥词的裴昭明。
“嘿嘿,那人可是你是老熟人了,还在这跟我装糊涂!”
“老熟人?”裴昭明一番话直说得许仙一头雾水。
“先前说书的时候你可是死命地编排他,怎么!这会正主站在你面前,却不认识了?”
裴昭明一番话直说得许仙豁然开朗:“是他?明教教主方腊?”
见状裴昭明一脸揶揄地点了点头,“所以说,你真是命好!”
只不过一想到等会又要麻烦对方,裴昭明适时收起这副嘲笑的嘴脸。
一脸惋惜地从怀中掏出一枚精致的玉瓶递给许仙:“林掌柜那边的好东西,舒筋活络,活血化瘀。”
说着又凑到耳边小声道:“林掌柜还加了些好东西在里面,嘿嘿——!还能滋补壮阳,强身健体哦!”
“真的?”
许仙眼睛登时一亮,火速倒出一枚吞入腹中。
接着晃了晃玉瓶,发现还有剩余,随即不露痕迹地背着白素贞藏在衣袖之中。
“咳咳——!走吧,忙活完正事你赶紧给我走得远远的!”
假意咳嗽几声的许仙一本正经地催促着裴昭明,一副急不可耐的嘴脸愈发憎恶裴昭明这个电灯泡。
与此同时,原本离开临安城的方腊却并未立即返回凉州。
而是几经折返,迈着悠闲的步伐,不紧不慢地朝着一座雄伟的府门走去。
然而守在府门之前,身着黑甲卫装束的卫兵却是对他视若无睹,放任着方腊大步走进大门洞开的府邸之中。
镶满铜钉的大门在方腊进去之后,便是缓缓关闭。
只余下清冷的月辉照耀在这座府邸的匾额之上。
却看那匾额上铁画银钩般镌刻着两个字——方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