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来自哪里,我于黑暗中诞生,见世间都是一片纯黑,密不透亮,我在世间飘荡几千年,识得了我的来处,却不知我的归处。
我是兽人大陆兽神创世时残留下的余污和兽人的负面情绪所化,我尝遍了兽人们贪,痴,怨 ,恨,感觉好生无趣。
就在这世间飘啊飘啊,不知飘了几百年,偶然间落到了一只受伤濒死的兽人身上,不知道是不是他太过于怨恨这世间的一切,竟然出奇地和我相互融合,我就此借他的躯体得以在世间行走。
死去的兽人是九尾狐族族长的儿子,但是他从一出生开始就是流浪兽,流浪兽就是没有人给他取名字,就代表了他没有来处,亦没有族群,飘荡在世间,无所归依。
起初他都是抱以不在意无所谓的态度,就这样, 以流浪兽人的身份在世间行走,他几年之间走遍了全大陆,一次打发无聊而随手救下来的兽人,竟然是这具身体的兄弟,他将我带回了狐族的族群,被这具身体的父亲认出,最后给我取名为涂余。
有些可笑,只要是归于狐族一脉的都姓涂,而他给我单名一个余字,意味着我多余。
着实可笑,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说了要不是他救的那个儿子是个珍贵的雄兽的话,才不会认他这个流浪兽,这个名字还是他看到在我救了他的宝贝儿子的份上,哦,对了,给他取名的那个就是他的雄父,一个只管播种的。
这是大陆在什么情况下兽人会成为流浪兽呢?雌父死了,雄父不认,那时候的他对于和兽人的接触很是新奇,所以什么都没有反驳,就这样在狐族的族群里面扎堆,打算待一段时间,与自己一个人在外随便飘荡有什么区别?后面发现果然无趣。
那个族群最无聊的是还是每一年都要举行一个大会,筛选出部落最强当本年的族长,本来的他也只准备吃个瓜,看个戏,可能是他太过于默默无闻,亦或者是的他太过于好说话,他那脑子一根筋的大哥竟然挑战他着实可笑,一个是部落最强去挑战一个以前的流浪兽小可怜。
当场他就对那个大哥打了一巴掌,谁知道那么不经打一巴掌就晕过去了,弱成这样,都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来挑战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成了九尾狐族的族长。
后来的后来呀,就是太无聊了,他一个人又跑到了黑狱森林去,没想到他遇到了他这一生之中,最难忘最珍惜的宝贝。
见第一眼的时候只是惊奇于这个雄兽竟然没有结契,要知道在这个兽世大陆,雌多雄少,很多凶兽刚刚生下来就会结缔契约,而这只雄性脖子上却一个契约都没有。
他有些惊奇,于是用尾巴将那个人薅过来看仔细看看,没想到那个人的灵魂也很干净味道也很合他的口味,他当场就下了决定他想要和这个人结缔契约,当然这是他觉得他一生中最正确的决定。
在之后的日子就和他的宝贝阿时缠绵,他们在黑狱森林过了一段时间的平静生活,只是阿时对色欲这方面一点也不重,但是他就很喜欢很喜欢和阿时一起…… 那种是他有身体没身体,都从未体验过的快乐,他迷恋那种感觉。
后来呀,出了个意外了,没有和阿时相守一生是他最大的遗憾,其实死亡一点也不可怕,黑暗里面他待得久了没什么,只是黑暗里面没有阿时,他的阿时,他想陪着他,他能够感觉到阿时于躯壳下的冷漠,对,就是淡漠,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阿时灵魂中会暗藏着他感觉的淡漠,但是他想要这淡漠染上他的颜色,所以他缠着他做尽了一切亲密的事。
其实那件圣器刺穿他的心脏很疼,但是没有阿时的眼泪让他更疼,但阿时的眼泪竟然让他的内心生出一股诡异的满足感,原来他也会落泪。
其实他也知道阿时和挟持的他的那个人是同伴,那个人应该不会伤害他,但是他就怕万一。若判断错误的是他的阿时受到伤害怎么办?
所以他不敢妄加动弹,只能看着阿时的脖子上流了好多好多的血,那一刻他的心生出了无端的暴虐,想要毁灭。
但是这个世界有阿时,所以他黑雾瞬间笼罩整个大陆的想法谈去。
他听到了那个人在阿时的耳边低语说委屈一下回家,阿时在他的身边,其实他能感觉到并不开心,所以他是想回家了吗?所以才不开心。
他不知道家是什么,但是在记忆里面,那个死去怨恨着世界一切的狐族兽人,他对家的这个字是无限的眷恋。
他在想,要放阿时回家吗?可不可以带上他?在这刹那间的想法,竟然被那抹残留的兽神连同天眷之人抓到了,那匕首成功地刺入了他的心脏,后面他感觉到了匕首上不止有那个天眷人的血,还有他阿时的。
其实心间夹杂着你的血一同死去,其实也是件幸福的事,在他那黑漆漆的心脏之上,有着阿时的一抹血,心尖之血,是不是代表着我将你放于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