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正南坐车,先回到家属院,他先是回到家里,发现锦爷爷正坐在书房里和蓝姥爷下军棋。
两个老爷子头都没抬,没有人搭理他,他也习惯了,自己走到边上,自顾自的说着:“爸,岳父,你们下棋呢?”
在外面威风凛凛的司令员,在这两位面前,拘禁着,颇有几分讨好地意思。
锦爷爷不耐烦的说:“别说话,打扰我们俩对弈。”锦爷爷说是说了,仍旧头也没抬没有瞧他一眼。
锦正南试探着问:“爸,我妈还没有回来呢?”
“嗯,快了。”老爷子回着话,也颇有几分不待见的感觉。
锦正南再次试探着开口:“岳父,我岳母没来吗?”
蓝姥爷回:“来了,和你妈一块出去了。”依旧没抬头。
锦爷爷不耐烦的说:“锦正南,你能不能不要说话,我都说了,你打扰我们俩下棋了。”
“哦。”锦正南只好老实的站在一旁,不言不语。
直到一盘棋下完,锦爷爷才抬起头看他,问:“这个点,你回来干嘛?”
锦正南看了看时间,说:“再等十五分钟,天天就回来了,等他回来了,再一起说吧。爸,你就放心我妈一个人去华家?”
锦爷爷说:“怎么是你妈一个人,不是还有竹卿嘛?”
锦正南脱口而出:“岳母也去了!那当我没问。”
蓝姥爷听他这么说,颇有几分语重心长地说:“正南啊,你也是有儿媳妇的人了,马上就要当爷爷的人了。
不能再只长年纪不长脑子了,怎么说话做事还是那么冲动莽撞的!”
锦正南虚心听教,不敢反驳:“是,岳父教训的是。”
蓝家老两口也是无奈,都和锦正南说过很多次,他和他们的女儿知微已经离婚,还又另娶,就不适合再叫他们岳父岳母。
奈何他们说他的,他做他的,时间长了,他们也只得随他去,一个称呼,总是计较,也累。
须弥,楼下传来车子停靠的声音,锦正南下楼,就看到锦天开着车回来,他看到锦爸爸,问:“爸,我奶奶和姥姥回来了吗?”
锦爸爸说:“没有,我正想去看看呢。差不多就行了。”
锦天上下打量一遍锦正南,问:“爸,你去教训华容道那个老匹夫了吗?”
说起这个,他满身自信:“去了,走,和我去看看我的战绩。”
自从和前妻蓝知微离婚,他就没在儿子这里被待见过,这次可算逮到一个机会,一定要好好的在儿子和儿媳妇面前刷刷脸。
锦天诧异:“华容道被你修理完了?”
锦爸爸说:“嗯,我答应你的事情,哪件没做到。不过,刚被他们家的孙子叫回来,我们俩前后脚回来的。这会儿,也应该到家里了。”
锦天毫不留情揭穿他的话,满是嘲讽和不屑地说:“是,您伟大的把家都弄散了。
不过,也是,那个女人虽然长的磕碜了点,到底是个新鲜的女人。
家里的鲜花再好看,那也有看腻歪的一天。
外面的屎再臭,没吃过,那也是新鲜的。
人家还会生龙凤胎,还是七个半月的龙凤胎,可惜啊,他们长得那叫一个丑,没有一个地方像您的。
不会,那两玩意儿不是您老人家的种吧?
当年,您也是一个冤大头,要是那样,那可太好了。
等我媳妇出院了,我一定会带我媳妇去参观参观您伟大的杰作。”
锦正南上一秒还飞扬的心情,下一秒被儿子贬低的一文不值。
前一秒还其乐融融的气氛,下一秒降到冰点。
这么些年,他都习惯了锦天不定时的阴阳怪气,但,心里还是难受。
他已经十一年没有见过知微了,想她时,也只敢在没有人的地方偷偷的想着,就是一张她的照片都不敢收藏。
锦正南压抑着内心的难过,说:“你工作就好好工作,关注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干嘛?浪费时间和精力。”
锦天讽刺的说:“怎么是无关紧要的人呢?那可是拆散我父母的罪魁祸首,谁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干出别的事情,我不盯着点怎么行?”
锦正南正色道:“锦天,我命令你,收回你对那母子三个人的监视和探查。”
锦天满脸叛逆,“你管我!”
锦正南用前所未有的严肃态度说:“锦天同志,我现在以中央军区司令员的身份命令你,收回你对那母子三个人的一切活动。”
锦天听了锦正南的话,满脸探究地看着他,说:“锦正南同志,你别忘了,我是东北军区的人,不是你中央军区的人,不归你管。”
这时,楼梯上的锦爷爷开口,满是认真的说:“天天,听你爸的。”
锦天心里的怀疑加重,面上依旧,他看向锦正南,仍旧是桀骜不驯的样子,满是挑衅的说:
“也不是不行。就是,请问,锦正南同志,你愿意拿什么东西交换?”
锦正南想也不想地说:“东城鼓锣巷的那套四合院,还有我所有的存款。”
锦天一愣,然后不动声色的勉为其难的说:“行吧,你什么时候把存折给我,房产证和地契到我手上,我就收回人手。”
锦爸爸再次叮嘱:“下午就给你送来,不过,你要收到东西后,立马把人收回来。”
“行,你当我是你呢?我说到就一定会做到。”锦天说完,转头对着锦爷爷说:“爷爷,我去看看奶奶和姥姥。”
锦爷爷叹口气,摆了摆手。
锦正南本来想和儿子一块出去一趟的,显摆一下自己的功绩。这一下子,也没心情了,默默地坐到客厅,点起一根烟,抽起来。
锦爷爷坐在他旁边,另外一边坐着蓝姥爷,两个人也各自点燃了一支烟抽着。
三个人,相顾无言,屋子里一股无形的压抑气氛在蔓延着。
最后,还是锦爷爷开口,他说:“正南,你怎么把我和你妈当年送你和知微的婚房给天天了?”
锦正南满脸沉郁,说:“爸,他都娶妻子了,也是时候给他了。在我手里,也是放置着。再说…”
锦正南的话没有说完,锦爷爷也知道他的意思。
当年,他和蓝知微夫妻俩,除了军区,就是那个房子里待的最久。就连锦天也是,那里有他们一家三口满满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