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地滑过,美味的甜品和休闲的话题都逐渐享用殆尽了,孩子们带着尽兴的笑容开始一一告别,而哈利则是留了下来,德拉科看到了他眼神中暗藏的严肃,于是笑容也开始变得僵硬起来。
“什么事,哈利?”在房间里只剩三个人的时候,德拉科迟疑着开口了。
“不算什么大事。”哈利的心态还是比较轻松的,“我是希望你可以和罗恩约个时间切磋一下,互相交流,共同进步。”
“我和罗恩?”德拉科的脸色不太好看,“你觉得我打得过他吗?”
“你觉得自己打不过他?”哈利皱起了眉头,怎么他们都有缺乏自信的毛病?
“是这样,他一变身就自带一把剑。”德拉科苦恼地说道,“可我赤手空拳。”
“但让罗恩空手和你切磋的话,对他的实力帮助也不大……”哈利沉吟道,“或许比较好的办法是帮你也找一把宝剑。”
“我其实,之前见到罗恩之后有写信询问那个给我提供骑士系统的神秘人,”德拉科支支吾吾地说道,“他告诉我克罗兹是有武器的,也是宝剑,但是需要我集中精神来给它赋形……有点类似于变形术,但是必须在变身之后用。”
“说真的,这个技巧挺难的,我到现在也没有练会,情感爆发,魔力流转什么的。”德拉科坦然承认自己的不足之后,语气开始变得自然起来了,“要不等我练成这一招了,我们再说切磋的事?”
哈利揉了揉眉心,他也算有点理解德拉科的心路历程了。这段时间以来他貌似很安分,安分到几乎忘记自己还有一条腰带,其主要原因就是自知打不过罗恩,只好一边埋头苦练、一边努力降低存在感,想着侥幸别让哈利想起自己,免得被罗恩以切磋的名义胖揍。
“或者,哈利。”潘西柔和地说道,“你愿不愿意分享一些技巧,稍微给德拉科提供一些帮助?”
这下把哈利问得尬住了,他在犹豫了好一阵之后,终于叹了一口气。
“你既然如此坦诚,我也不故弄玄虚了。”哈利双手合十,身体前倾,用十分真诚和释然的语气说道,“实不相瞒,我至今还未能找到变身的方法。”
“唉,果然你还是不想说——”德拉科也叹了一口气,“明明已经达到了那么高的危险等级,却还讳莫如深,是因为你的骑士形态不方便说吗?”
“什么叫那么高的危险等级?”这下哈利自己也懵了。
“你击出的那个游走球。”德拉科摊了摊手,“在还未变身的情况下就能发挥出接近骑士形态的力量,这绝对是危险等级超过5的表现,我还在想你是不是有一个瓶子已经进化成满装瓶了。”
“不不,那是个意外。”哈利手足无措地解释道,“霍琦夫人不也说了嘛,只是普通的魔力暴动,魁地奇历史上也有过先例——”
“但历史上那位击球手是一直在大量训练击球力道的,而你今年才刚刚转型。”德拉科一脸不解地说道,“我们内行人不骗内行人,哈利,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一定要否认自己的骑士力量。”
“没关系,哈利一定有他的理由。”潘西拦住了似乎有些急眼的德拉科,“或许是他担心自己太强,就起不到锻炼罗恩的作用。”
哈利此刻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这一对,他们总能用一种异常的角度去解读哈利的行为,并且还总是把他真诚的话语曲解为另有深意。或许是因为他们早已习惯了不说真话?这大概就是张秋说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
“或者,要不,”德拉科小心翼翼地说道,“你就单纯分享一下你是怎么击出那一球的?”
“说实话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哈利下意识地就要否认,但是突然他意识到,这个话题说不定对他自己如何冲破大脑封闭术、完成变身也有一定的帮助,于是他把话头转了回来,“只是回忆起来的话,大概当时有一种很坚定的感觉,我对自己说,这一球必须要打好。”
“其实就算没打好,顶多也就输一场比赛,甚至还未必会输。”哈利不断回忆着,“但是在那一刻,我就是觉得,我必须要做到。”
“会不会是一种责任感,信念感?”潘西概括道,“你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力挽狂澜的关键先生,必须由你来达成。好像这种事对你来说还挺常见的,所以就习惯成自然了?”
哈利微微点了点头,自己从进入魔法界开始就一直在经历这些,而这似乎又刚好是德拉科乃至罗恩所缺乏的。
“还有吗?”德拉科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真打出来,或者说在打出球的前一刻,是什么感觉?”
“感觉的话,当时还挺奇怪的吧。好像全身都很放松,然后又好像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右手上了,大概就是这样。”哈利努力回忆着。
“会是一种魔力的流动吗…… ”德拉科琢磨道。
“不过我觉得前一部分的感想比较重要。”哈利调整了一下坐姿,“你会有这种想法吗,就是你在某一刻,必须要做点什么,来守护一个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弃的东西?”
还是说,虚伪又自私的马尔福少爷从未有过这种东西呢?这是哈利没有说出口的下半句。
果然,这一个问题成功把德拉科问住了,他陷入了苦苦思索当中,而哈利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好吧,我回去再好好练练,我感觉已经有头绪了。”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德拉科似乎反应了过来,忙不迭地抬出场面话来保护自己,“应该很快会有效果的,等我掌握了取出剑的技巧,我一定第一时间和你说,到时候我们再约定切磋的事情。
看来谈话到此为止了,哈利礼貌地留下一句告别,随后开始朝自己的寝室走去。
在路程刚开始的时候,哈利很自然地顺着刚才的话题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不能取得变身能力,但是很快他就想到了另一件事,那就是张秋和天朝人的考量。
从理性的,天朝智囊的角度出发,如果他们需要替不列颠培养一个最强的骑士,那么头脑简单又容易冲动,而且有剑术底子、受过相应训练的罗恩无疑是最好的人选。而从张秋或者哈利的私心来说,他们也希望能看到罗恩能有所成就,不要事事显得落于人后。他们都还记得,让罗恩本人对艾莉娜真正由爱转恨的一句话就是‘你只会靠你的部长父亲或者救世主朋友’,罗恩很渴望在某个领域证明自己,现在的假面骑士正是那个可供罗恩证明自己的领域。
所以,就从这个角度来说,哈利认为自己没必要也不应该在骑士变身这件事上表现太好,显然张秋也是这么想的,毕竟她第一次来的时候还只带了一条腰带。
回到寝室之后,看到两手枕头,望着天花板发呆的罗恩,哈利打算再试着帮他调整一下心态。
“德拉科怯战了,他说他要再练练,真是笑死人了。”哈利故作轻松地拍了拍他,“你在想什么呢?”
“也没什么,我就是感觉有点空落落的。”罗恩嘟囔道,“魔镜不见了。”
“魔镜?你说的是厄里斯魔镜吗?”哈利愣了一下,“有谁把他收走了?斯内普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谁知道呢,唉。”罗恩叹了一口气,“纳威说,如果你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的是你的目标,那么就应该放下魔镜,努力去实现它。”
“好像挺有道理的样子。”哈利下意识地偏过头,他注意到纳威此刻正坐在床上,捧着一本书。
“奶奶曾经说过,有些东西是即使与全世界为敌,也要去守护的。”纳威淡淡地说道,“凡能称为英雄的人物,他们就能从魔镜中看到那些事物。”
“啊啊,”哈利觉得纳威的心态也有点不对劲,“那你俩是刚刚去看魔镜了吗?”
“没错,但其实在去的路上,我的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纳威合上了手里的书,整个人坐得笔挺,“或许这就是斯内普收走魔镜的理由,我既然渴望一个答案,我就应该直面那个答案——我想要去一趟神秘事物司。”
哈利的关注点一下子转移到了纳威身上,“那你打算怎么去呢?”
“这就是我想拜托你的事。”纳威诚恳地说道,“用塔迪斯也好,找工作人员也好,哪怕偷偷溜进去,我也一定想要去看一看,看看邓布利多最后要告诉我的那件事,是不是就如我所想的那样。”
“塔迪斯已经归还了,唐克斯似乎也还不想成为博士。”哈利心虚地瞟了一眼柜子顶上的跳跳锅,“至于溜进去,那恐怕有点危险。”
“或许这事可以找多娜……或者我直接找斯内普吧。”哈利咽下一口口水,“他应该不会拒绝?”
“我找过他一次。不过如果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或许他会松口。”纳威点了点头,“麻烦你了,十分感谢。”
“好吧。”哈利点了点头,那个甲虫别针几乎成了纳威的一块心病,之前是局势紧张不敢轻举妄动,如今既然提起,那就下定决心把这事解决掉好了。
这对罗恩来说好似也起到了些许的鼓舞作用,他的表情变得没那么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