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于言仿着字迹均誊抄一份,而后原样送回,切记小心不可暴露。”于老爷子仔细交待。
于慎领命,似有想起什么道:“家主,我探查这乌宅的时候,书房那儿竟安排了两个武艺高强的人看着,我无把握不惊动他们,所以书房我未进得去查看。”
于老爷子摆摆手示意他知道了,于慎拿着盒子走了。
“这小小乌宅竟还有武艺高强的看家护院,看来这乌清明谨慎小心的很呐!”唐珏不由叹道。
“先休息吧,折腾了一天明日怕是不得轻松咯~老了老了,不中用了”于老爷子自顾休息,唐珏也起身回了房。
翌日一早,唐珏等人还未起,乌清明便早早候着了,等他们穿戴洗漱好已在外等了一柱香。
唐珏紧走几步,面露涩意:“乌明府怎得不着人将我们叫醒,如此倒让吾等无地自容了。”
乌清明笑道:“不打紧不打紧,你们昨日甚是辛劳,难免睡得沉些,再者这时辰是我早来了。”
几人招呼过边一同往饭厅去,朝食更简略些,杂面馒头、一碟咸菜、一碟素菜,还煮了几个鸡蛋。好在唐珏几人也不挑,对他整出这些也欣然接受,他们吃的倒是不少,只是苦了乌家夫妻二人,只用了几口粥便不再吃了。
“乌明府、大娘子,百姓有你们可真是有福了,清廉体恤难得难得啊!”唐珏故意夸道。
乌清明被冷不丁的夸赞,还有些无所适从,只得小心赔着笑脸。
吃过朝食唐珏提起要前往村子,看看受灾的情况,乌清明让侍从打点好,一行人便启程往县城外去。
“乌明府这是去往何处?”
“回府尹这是去往东城门外的石砾镇。”
“石砾镇受灾情形如何?”
“石砾镇受灾略好些,屋舍被淹了半数,牲畜也损了小半,人员倒无甚伤亡,吾已派了衙差前往配合救治。”
“哦~那其他村镇呢?得了疫症的是哪些地方?”
“其他村镇受灾严重些,不瞒府尹这些灾祸严重的村镇现下道路大数不通,不过下官已经派了人去通路,多数地方地塌深数丈。我这县衙人手不够,已经将人多数都派出去,没日没夜的抢修,下官实在无能,想想都心痛不忍。”
一脸无助悲愤,双眼通红似有珠泪而下。
这一番剖白声情并茂,若心思浅些性子软些的怕不是还要安慰上几句。
唐珏依着意思安慰了几下,才道:“那乌明府若上头一直无人救助,如此你当如何呢?”
乌清明愣了一瞬,低头掩住眼里一闪而过的凶光,心道‘这姓唐的倒是脑子清楚’,复而抬头一脸优容。
“下官无能,灾情发生后我便亲自上门求了各处医馆,各大商户武行,望他们能出一份绵力,助家乡渡过此难。好在乡亲们大义,不少应了我的请求,出钱出力出人的但也是杯水车薪,时间若能挺的久些也不枉我等一片赤诚之心。”
几人不动声色的交换了眼神,没有多说,只随着他往石砾镇去。这一路似是有意收拾过,略微有些痕迹又不太明显。
路过几座村子,村民们也都各自有条不紊的劳作,只是气氛有些沉闷,他们虽未多想但也留了个心眼,等过后再派人过来打探。
临近镇口这镇上的耆老、里正早早的等着,见他们行近那叫一个热情,由其对着乌清明那般感恩戴德,声泪俱下。
唐珏等人也只略转了几转,又问了些问题,便不再多言,只说先行离开轻云县,去往霞浦县。又安抚了一番乌清明,不日便派人过来助他救灾。
乌清明送走了唐珏等人,敛眉问着主薄:“你说他们走这一趟是为了什么?就只是为了问问受灾情况?看看吾等是不是用心主事?”
主薄道:“这唐府尹上任也不过两年,这福南府他又没什么根基,就算要做一番大事不也要仰仗各县主事嘛?想来也是走个过场,免得上头问起来他这府尹毫无作为,岂不无能。”
乌清明心有疑虑,总觉得他们这一行人来的怪异,只是问了问情况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打发了,莫不是真如主薄所言,只为走个过场?
再说唐珏等人离了轻云县,确定甩掉了尾巴,才转道往轻云县西处村镇而去,那里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他们定是要亲自去瞧一瞧的,若真指望乌清明怕不是这些灾民只有死路一条。
越往里去心越凉,到处水淹断壁,腐树死禽,就这么曝晒于日光之下,引来无数蛇虫鼠蚁啃食,到处弥漫着腐朽的霉味。
于老爷子让人将带来的口罩分发下去,让所有人戴好掩好口鼻,又一路将这些死禽深埋。
路被冲垮了不少,一行人艰难行进,半日也不过行了数十里,天色将黑几人便寻了一处地势开阔的地方歇息。
“都节省着些吃水,这往后水可精贵,这些河水万不能吃,一路行来不少牲畜死尸浮于水面,这受灾的村子怕是难有活路啊!”于老爷子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几人生了火,吃了些干粮喝了些水,便席地休整。
“我已经向范阳节度使去信,让其派兵协助救灾,预计明日便到。”唐珏看着眼前蒙蒙景像,有种深不见底的恐惧。
“恩,我交待了于行几人今晚再探一探乌宅,能否引开那两个高手进得书房。天子救灾的钦差应当也就这几日要到了,李天师既能算得出这水患灾祸,想来天子也会早早备下。”又道:“你明日先行回去,与钦差碰上面。”
唐珏道:“不回了,我来之前已做了安排,自有官员指引。”
“前面怕是不好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