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婷和文轩说定了处理方案,欢欢喜喜地收起自己的半套书。
一边的商有年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她轻啧一声,瞟了文轩一眼。
这小子百分百对杨婉婷有意思,从一开始的赔雪花膏到现在帮忙抄书,都是在献殷勤。
可惜杨婉婷大大咧咧,在这方面根本没开窍,一点都没察觉。
商有年回忆了下,上辈子在高考恢复之后她们就没怎么见过了。只记得杨婉婷好像是和同学结的婚,具体是谁商有年也不知道。
难道是这个怂了吧唧的文轩?
不会吧......
老大爷做惯了买卖废品的生意,三下五除二就算好了她们要出钱。
付完钱,商有年打算直接回去,但杨婉婷还想去供销社逛逛,她抱着商有年的手臂不撒手。
“求你了,年年,我一个人去没意思。”
“行吧行吧。”
抵不过杨婉婷的甜言蜜语,商有年只能无可奈何地答应。
两人往供销社方向走去,文轩提着一摞书安静地跟在她们身后。
“文轩,你也去供销社啊。”杨婉婷回头问道。
“我去买点墨水。”
突然被问,文轩有点慌张,停顿了一会儿才回答。
“说起来,我们第一次碰见也是在供销社,那次你去买什么啊?”
挽着商有年的手,杨婉婷侧着身子和文轩聊了起来。
“也是买墨水。”
“哎?墨水用得这么快的吗?”
“不一样,那次买的是...这次要买蓝墨水。”文轩磕磕巴巴的解释。
商有年就看着小眼镜同志在那编瞎话,好不容易才忍住没笑出来。
杨婉婷没听清文轩上次买的是什么墨水,她也没在意,热络地和文轩聊起文学来。
就上完了小学,杨婉婷哪有什么文学知识呢,不过是聊些课文古诗的。
倒是难为文轩了,他绞尽脑汁地跟杨婉婷讲解文学知识,就像学校的老师一样。
直到买完东西从供销社出来,杨婉婷都和文轩聊得格外热切。
眼见两人大有停不下来的架势,商有年赶紧打断了她们。
时间已经够晚了,再不赶路怕是天黑了都回不了村。
紧赶慢赶地在太阳彻底消失在天际之前到了村口,三人正准备告别。
“哟,文轩,这么快就和村里的姑娘搭上了?”
轻佻的声音传来,是树下的严翔。
他背靠着树干,古怪的眼神在两个女孩身上扫来扫去。
“放Nm的屁!”
谁也没想到,最先发火的会是杨婉婷,毕竟她一直看上去脾气特好的样子。
平时乐呵呵的她现在绷着脸,严肃得和她爸一样。
“你是今年新来的知青是吧,叫什么名字?我看你的思想教育很不过关,需要加强一下。”
说得吓人,但杨婉婷不过是在狐假虎威、虚张声势。
虽然严翔也知道这一点,但是不管怎么样,但凡杨婉婷把这事报上去了,就少不了他的麻烦。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严翔能伸能缩,挂上谄媚的笑容就开始道歉。
“走吧,别理他。”
商有年拉着杨婉婷,越过严翔向村子里走去。
还没骂过的杨婉婷虽然不理解,但还是乖巧地跟着商有年。
等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商有年主动跟她解释。
“婉婷,你以后离严翔远点。”
看着杨婉婷有些不服气的样子,商有年不知道怎么解释来自上辈子的经验。
最后,她选择了胡说八道。
“我看他那个样子,和羊疯子一模一样,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发疯打人的。”
羊疯子是村里公认的疯子,发起疯来六亲不认,当年一刀剁掉了他妈的半只手,后面就一直被关在家里不让出门。
以前曾经有搬弄是非的人把羊疯子和商有周并列,称为村里的一疯一傻。
商有年对此深恶痛绝,见不得别人在她面前提起羊疯子。
因此,见到商有年主动提起羊疯子,杨婉婷就知道她不是在说笑。
“好,我绝对离他远远的。”杨婉婷郑重地点头。
“你也是!”
商有年转头看向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文轩,也警告了他一遍。
毕竟她看这小眼镜还挺顺眼的,能帮就帮一把。
杨婉婷这才发现文轩一直跟在身后,看见文轩点头,她赞同了一句。
“对,你也离他远点。
哎,不对,知青院不是在西边吗?你是不是走反了?”
在杨婉婷的提醒下,文轩像是才醒悟过来一样手忙脚乱地折回去。
就这样,他还不忘记道谢。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看得人好笑。
被他的糗样子逗乐了,杨婉婷笑呵呵地看着文轩走远。
“走吧,年年,我们回去。”
转过头来,杨婉婷自然地招呼商有年回家。
岔路口,商有周又等在了那里,还是眼巴巴的样子。
这次赶在杨婉婷掏兜之前,商有年就制止了她。
“别给他,别让他养成习惯了。”
“行吧。”杨婉婷遗憾地停手,对着商有周抱歉地笑了笑。
小少年失望的抿嘴,但也只是抿嘴,没有做其他的动作。
商家的家教很严,就算商有周智力略微较常人差点,李秀也不允许他做出失礼的事情来。
这种思想也贯彻到了商有年身上,她也是用同样的态度对待自己的弟弟,脑子可以差,但品德绝对不能差。
领着商有周回家,商有年一眼就看到了堂屋里放的东西。
深蓝色的棉布折得方方正正的,放在堂屋充作长凳的竹床上,边上还有一篮子鸡蛋。
“妈!妈!”
喊了两声,见没有人回应,商有年直接问商有周。
“周周,妈去哪了?刚家里谁来了?”
见商有周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的样子,商有年就知道他已经翻过了一次,那他肯定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
商有周确实知道,他说姑姑今天来了,送来了这些东西。
把书往地上一放,商有年坐在竹床边上检查起棉布来。
嗯,有两米,够做两三件衣服了。
摸着摸着,她越发手痒,打定主意要从李秀手里把这些布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