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处让已然洞悉了黄巢话语中的深意,他深知此刻并非逞强好胜之时,于是便不再执意请战,默默地退至一旁。
然而,若有人能捕捉到张处让那看似波澜不惊的眼神,定会被其中所潜藏的极端情绪所震撼。那平静如湖水般的眼眸深处,仿佛燃烧着一团熊熊烈焰,这火焰蕴含着无尽的疯狂与浓烈的杀意。它们犹如蛰伏于暗夜之中的猛兽,虽暂时收敛锋芒,但只要时机一到,便会以雷霆万钧之势猛然爆发。
在黄巢和张处让目不转睛地凝视之下,只见那浩浩荡荡的起义军士兵如潮水一般,逐渐向着铨衡郡巍峨高耸的城墙逼近。他们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口中高呼着激昂的口号,气势如虹,仿佛要将这座坚不可摧的城池一举拿下。
伴随着阵阵战鼓声响彻云霄,起义军的云梯一架接着一架稳稳当当地搭在了城墙之上。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争先恐后地沿着云梯奋力向上攀爬。而城墙上的守军也毫不示弱,他们居高临下地向下方的起义军不断抛下巨大沉重的石块,同时还将滚烫炽热的热油从城头倾泻而下。刹那间,只听得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犹如一曲惊心动魄的死亡交响乐,震耳欲聋,响彻整个天际。
就在这激烈无比的战况之中,一名身材魁梧、动作敏捷的起义军士兵凭借着过人的身手,竟然一马当先地率先爬上了城头。然而,他刚一站稳脚跟,便立刻遭到了数名凶残的守军的围攻。面对如此凶险的局面,这名英勇无畏的士兵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只见他双手紧握着那柄寒光闪闪的长刀,舞动起来虎虎生风,密不透风的刀光剑影使得那些守军根本无法靠近半步。在他凌厉凶猛的攻势之下,居然硬生生地在城头之上杀出了一小片空旷之地。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起义军士兵如同汹涌澎湃的波涛一般源源不断地涌上了城头。双方短兵相接,展开了一场异常惨烈的近身肉搏大战。刀枪碰撞之声不绝于耳,鲜血四溅,染红了脚下的每一寸土地。
而在后方观战的黄巢和张处让自然也是没有丝毫的懈怠。只见黄巢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他目光如炬,冷静地观察着战场局势,不断地发出一道道指令来调整兵力部署。他的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每一个命令都清晰地传达给了手下的将领们,使得整个军队如同精密运转的机器一般有条不紊。
与此同时,一旁的张处让则显得有些紧张。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手心里甚至已经渗出了汗水。他那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战场上的一举一动,眨都不敢眨一下,仿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思忖着,自己究竟什么时候能够上场?
然而,即便黄巢具备出色的指挥才能,但主场作战的守军始终拥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只见那前赴后继、源源不断的守城士兵如潮水般涌上城头,奋勇抵抗着起义军的猛烈攻击。方才还稍占上风的起义军,转眼间便丧失了好不容易得来的优势,只得且战且退,逐步被逼下了城墙。
不过,面对这般不利的战局,黄巢的心境却犹如一潭静水,毫无半丝涟漪泛起。毕竟身经百战的他深知,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风云莫测,不到最终尘埃落定的那一刻,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随着黄巢一声令下,十余万起义军士兵迅速行动起来,他们井然有序地组成一个个梯队,如饿狼扑食一般朝着铨衡郡的城墙发起了一轮又一轮近乎疯狂的进攻。这场激烈的攻防大战自正午时分开始,一直持续到夕阳西斜,暮色渐浓,其间竟未有片刻停歇。
就在这漫长而残酷的激战过程中,原本静立在黄巢身侧的张处让,在得到黄巢的授意后,毅然决然地投身于数次攻城战斗之中。此人英勇无畏,身手矫健,每次冲锋都能成功登上城墙。只可惜由于后续援兵未能及时跟上,导致他独木难支,虽屡次得手却又屡屡被铨衡郡的守城士兵顽强击退。
因为张处让的身上并没有伤势,只是与薛平贵对战多时有些力竭罢了,曾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早就已经变得生龙活虎,自然也能参加攻城战斗,为他的兄弟报仇了。
夜幕如同一张巨大的黑幕缓缓降下,将大地笼罩在一片深沉的黑暗之中。经过一整天激烈的鏖战,黄巢终于无奈地挥动手臂,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这个决定并非易事,但面对眼前坚固的城池和顽强抵抗的敌军,继续强攻只会带来更多无谓的伤亡。
在黄巢的指令传达之后,原本气势汹汹、再度逼近城墙的张处让只得停下他那急促而坚定的步伐。他心有不甘地望着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城头,然后转身跟随着身旁如潮水般缓缓后退的大军。
夜色渐深,大帐内烛火摇曳,昏黄的光芒映照着众人凝重的面容。黄巢端坐在主位之上,目光扫视着分坐于两旁的将领们,开口问道:“诸位,对于今日这场激战,尔等可有何见解?”
话音未落,一侧的林言率先打破沉默。只见他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意外之色,缓声道:“末将实在未曾料到,这王世充在江湖之上声名不着,今日一见,竟颇有几分能耐。其麾下士卒训练有素,守城之法亦是运用得娴熟自如,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然而,未等林言把话说完,坐在他身旁的盖洪却是冷哼一声,满脸鄙夷地插话道:“能耐?哈哈哈!此等微末之技也算得了本事?依我看呐,这王世充不过是仰仗其父——那位权倾朝野的当朝丞相王世坤给他撑腰罢了。若不是王世坤暗中调拨精锐给他,仅凭王世充自身之力,如何能挡得住我军的凌厉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