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反应是将姜钰雪紧紧拥入怀中,双臂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嵌进自己的心里一般。
然后,他试图小心翼翼地去解开衣带。
既然如此,姜钰雪干脆决定抛开平日里的拘谨与羞涩。
当主动解开了裴玄的腰带,接着缓缓地替他除去身上的外衣时。
每一处肌肤接触所传递出的情感似乎都有着难以言喻的力量。
旧日战争岁月在他身体上留下的伤疤赫然显现在眼前。
这不仅仅是在唤醒沉睡已久的记忆。
她完全无法想象,就在他生命中最为艰难的那个阶段里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折磨与挣扎。
鼻子不由自主地酸楚起来,两行热泪无声无息地顺着脸颊滑落,在他强健却又布满伤痕的胸膛前汇聚成滴滴泪花。
此时此刻,所有未说出的话语都已化作这一滴一滴滚烫的泪水传达了出去。
接下来,随着自己身上仅有的那袭轻柔长裙也被轻轻撩开之际,两人终于彻底沉浸在了这份难能可贵、缠绵悱恻的感情当中。
他们不再有半分保留或顾虑,只希望通过彼此之间的交融能够弥补这些年因为分离而错过的时光。
正当情感高潮即将来临之时,姜钰雪骑坐在裴玄身上,借着这无比亲密的瞬间倾诉出了自己内心深处长久以来一直渴望表达却又不敢轻易开口的情愫。
“你知道吗?在这三年的时间里,我对你思念的情绪非但未曾减退反而愈加浓烈。每一天醒来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期待你的消息。”
当再一次换了个位置重新躺倒在心爱之人怀里时,姜钰雪突然抬起头注视着面前男子温润的眼神说道:“如果有朝一日真能实现我的愿望的话……我希望我们可以共同拥有一位漂亮的公主。”
然而好景不长,第二天清晨睁开双眼看到的却是简陋竹床上面挂着的一层薄纱窗帘。
很明显这里并不是皇宫内部豪华奢侈的寝宫,而是普通人家中的卧室布局。
衣柜、书桌以及靠墙放置着几张简易木椅都是极为平常的生活用品而已。
望着镜子里反射出来自己几乎半裸着的身体状态,姜钰雪这才恍然大悟过来昨晚那一幕幕浪漫至极的画面绝不是虚无缥缈的梦境而已。
那么唯一合理解释便只有一个——昨夜陪伴自己度过难忘夜晚的那位神秘嘉宾竟然是长安居士!
从榻席到地面上铺就软垫再到桌子边上甚至梳妆台前方镜子之前……
每一个角落里仿佛都能回荡起二人间炽热爱意交汇时激荡起层层涟漪的画面。
回忆起初逢乍欢那时分种种令人脸红心跳的情形,姜钰雪不由自主地伸手按住了太阳穴,似乎这样能够缓解几分突如其来的尴尬心情似的。
原本还打算推荐长安居士作为墨儿小王子私教计划也因此陷入了空前僵局,往后日子如何才能坦然面对这位曾经给予无数慰藉却也可能因此导致误会重重出现的人,将成为姜钰雪心中一个真正棘手难解之问题。
最后勉强打起精神来,姜钰雪迅速整理好情绪,并从凌乱不堪地卧榻之上搜罗回散落在各处零星衣物,一件件仔细穿在身上,勉强对着镜子稍微捋了捋那杂乱如鸡窝般的头发才恢复了一些平日端庄的模样。
连袜子都没穿,她穿上绣花鞋,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寝室门。
门外寂静无声,一片漆黑中只有一丝微弱的月光洒在庭院的地面上。
她紧张地探出头去,见院子里空无一人,不由得松了口气,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姜钰雪本以为自己可以悄悄溜走,不料刚走到院子中央便被人叫住了。
“殿下。”
这个声音虽低沉,但足以让她心头一紧。
姜钰雪掩面回头,心里忐忑不安。
此时,她的脸颊上仍留有淡淡的泪痕,眼睛里满是惊恐和不安。
“草民炖了鸡汤,殿下请喝点吧!”
说话的是裴玄,他穿着淡藕合色的外袍,在夜色下更显得飘逸而温柔。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姜钰雪,眼中含着深深的情意。
她是不是还在做梦?
难道这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
姜钰雪心中泛起了这样的疑问。
为了确定这一切的真实性,她放下手,走上前,轻轻地捏了捏裴玄的脸,感受着肌肤的柔软与真实感,紧接着又用力按了按自己的脸颊。
这时,紫轩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鸡汤从厨房走了出来,边尝汤味边道:“殿下,裴公子做的这碗鸡汤可香了。”
紫轩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欢快和轻松,显然她对这顿宵夜颇为期待。
紫轩从不会出现在她的梦境中。
姜钰雪看着眼前熟悉又真实的紫轩,终于明白现在的一切都不是虚幻,白天所发生的事情亦是如此真实而刻骨铭心。
“咕咕……”她今天只用了早餐,午餐与晚餐皆未进食,肚子在此时适时地发出了抗议的声音,提醒着她已经饿了许久。
“殿下是不是饿了?”
晚春时节,院内的粉樱在枝头盛开,裴玄的目光柔和如春风拂面,嘴角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问她。
“朕没饿!”
姜钰雪突然强硬起来,语气中带着决绝。
她转过头去看向紫轩,眼神坚定,“喝什么鸡汤,走啦!”
见状,紫轩赶紧舀了几口热汤,匆匆放下碗跟了上去。
“殿下,不再带上裴公子吗?”
她一边追赶着姜钰雪的脚步,一边问道。
“什么裴公子,朕和他已经断绝了关系,他算什么裴公子!”
说完这话,姜钰雪已经快步上了马车,毫不犹豫地钻进车帘内,留下一个决绝的身影。
“殿下,太傅之事……您答应过的……”
裴玄追到门口,焦急地喊道。
然而,车帘没有被拉开,只有一句冰冷的话语穿透夜色传来:“言出必行乃是君王之道,但朕改变了主意!”
这句话直刺裴玄的心脏,让他怔立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车辆飞速地疾驰离开小院,车轮在泥泞的路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辙痕。
天渐渐落下细雨,雨点虽小,但却密布整个天空,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裴玄依旧站在原地不动,任凭雨水将他的衣服一点点浸湿,内心深处翻涌着不解与失落。
为什么一穿上衣服态度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