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婳看着面前的酒杯,没动。
左炎眸光闪动,逼近一步,道:“怎么?陆小姐这是不肯原谅我此前的唐突了?”
当着众人的面这般堵着陆婳,陆婳就是有心想发作,也不得不顾忌着徐思雅的面子。
陆婳深吸一口气,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淡淡的道:“好了,此前的事一笔勾销,我不会放在心上,也请三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左炎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淡淡的道:“自然。”
事情太过顺利,让左炎心中那股隐秘的兴奋感越甚。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入喉,总算是压住了心中的那股邪火。
而他身边的侍从却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左炎的袖子,颤声道:“殿、殿下,你刚刚喝的酒……”
左炎脸色一变,盯着手上的酒壶脸色阴晴不定。
他一时疏忽,竟是自己喝了这加料的酒。
身边的侍从吓得白了脸色,战战兢兢的看着左炎。
左炎扫了座位上的陆婳一眼,对身边的侍从耳语几句。
那侍从连忙跑向徐思雅,说是三皇子不胜酒力,需要地方休息。
徐思雅不疑有他,立马让人给三皇子安排了一个房间,让三皇子去休息。
宴会接近尾声,许多人也已经离开了。
陆婳站起身,对徐思雅道:“徐姐姐,改日有机会再一起玩,我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
徐思雅有些不舍,道:“什么事情能比我重要?就不能再待一会儿吗?”
陆婳笑了笑,抬手指了指皇宫的位置,道:“欠了那位国师大人的人情,我这是去还人情呢。”
今日十五,按约定,她需去观星楼打扫。
徐思雅一听国师的名号,也不敢阻拦,吐了吐舌头,道:“那你有时间可要再来找我玩。”
陆婳应了,便带着诗雨和宁儿转身离开。
因为走的隐秘,也没跟众人告别,因此出了徐思雅谁也没注意到陆婳已经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三皇子的侍从匆匆寻了出来,到处找不到陆婳,只好问到了徐思雅的头上。
徐思雅一听,道:“陆妹妹已经离开了呀。”
那侍从一呆,瞬间脸色就白了,急道:“这可怎么办才好?这可怎么办才好呀。”
徐思雅看他着急,顿了顿道:“陆妹妹确实已经离开了,你若有急事寻她,得去皇宫了。”
看那侍从吓得脸色都白了,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徐思雅干脆道:“算了,还是我亲自去跟你们殿下说吧,免得你们殿下责怪你。”
那侍呆愣愣的看着徐思雅,没反应过来。
徐思雅则快步走向三皇子所在的房间,不疑有他,抬脚迈了进去。
而那跟着的侍从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在徐思雅进去之后,便直接将房门关上了,然后飞快的跑到路口守着,将能过来的人尽数赶走。
整个过程,他的心脏都在狂跳,一脸苍白,身上的汗都没再干过。
而徐思雅进了那间屋子,却再没从里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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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陆婳此刻却坐在赶往皇宫的马车上。
她伸手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裳,侧头看着诗雨,道:“将窗户打开一点,闷闷的不通风,热的很。”
诗雨看她一眼,奇怪道:“不热啊。”
宁儿却见陆婳脑门上已经见了汗,忙把窗户打开一点,让凉风吹进来。
她扫了陆婳两眼,道:“许是小姐穿的衣裳太过厚重,这才觉得热。”
陆婳一听,也觉得是如此。这些贵族小姐们穿的衣裳,里三层外三层的,麻烦无比,捂着也难受。还是军中的衣裳好,方便,也不麻烦。
但是,不只热,心中还觉得烦躁无比。
她又扯了扯领口的衣衫,吩咐道:“快一点。”
外面应了,马儿便狂奔起来,很快便入了宫门。
陆婳让诗雨和宁儿回去不必等她,她这次一去,还不知道再出来是什么时候呢。
吩咐完两人,自己才独自朝着观星楼走去,一边走还一边不自觉的扯着自己的衣裳。
那股燥热,好像怎么都压不下去一般,越来越恼火,让陆婳心中烦躁的不行。
她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很快便到了观星楼下。
抬头仰望着九层楼高的某一处,陆婳扬声道:“陆婳依约前来,还请国师大人开门。”
话音落下,那种失控的感觉陡然间再次传来。
陆婳低眸一看,果然见自己的双脚已然离地,正飞快的上升着。然后下一瞬间,她便出现在了国师的面前。
国师还是一身白衣,手中仍旧拿着一颗白棋,棋盘之上却又是另一番局面。
陆婳刚刚站定,还没开口说上一句话,国师便冷冷的道:“离我远点。”
陆婳:“……”
她只见国师袖袍一挥,她便不受控制的朝后面飞去,然后落在距离国师最远的地方停下。
封寒此刻才抬眸看她,皱着眉头,嫌弃的道:“喝酒了?”
陆婳:“……喝了一点。”
“味道难闻死了。”封寒皱着一张脸,看她像是在看一个污染源,道:“除了酒,身上还有很多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味道,你干什么去了?”
陆婳:“……去、去参加了一个宴会,宴会上人有点多,所以……”
“庸脂俗粉。”国师大人冷冷的道:“以后离那些人远点。”
陆婳:“……”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燥热,道:“请问,我可以开始打扫了吗?”
封寒没说话,只是偏着脑袋看她。
那张绝色的脸庞,眉头微皱。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看着自己的时候仿若里面盛满了整个星空一般闪亮。手指修长,夹着一颗白棋,衬得那白棋晶莹如玉。脖颈修长,喉结随着呼吸微微移动……
陆婳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她的脸更是快要烧起来一般,心中更是燥热无比,像是被人放了一把火,快要把她给烤干了。
她直勾勾的盯着国师那张脸,颤声道:“国、国师大人,怎么了……”
话一出口,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还是她吗?声音低哑,软软糯糯呢喃软语,带着几分勾人的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