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愿放下了筷子,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人看过来,她才一只手放在了唇边,压低了声音。
“说来你可能不信,前些天我们去军区搬运物资的时候看到了江砚,他应该没有注意到我,不过许嘉恒和他的目光对上了,两个人肯定都认出来了。”
秦知愿说着,话里有一些惆怅。
当天根本也就来不及反应,不知道现在江砚有没有察觉到什么。
“我一直担心着,万一他要是查到了你的身上,到时候你可就躲也躲不开了。”
她还特意找人打听了,江砚现在是军区海岛的领导,他上面可就没有几个人了。
万一他真的有意为难沈舒禾,这往后的日子想都不敢想。
沈舒禾轻笑一声,继续埋头吃饭,“原来就是这事儿,我还以为你怎么了。”
秦知愿瞪大眼睛,涉及到江砚的事儿,都不算是小事儿好吗?
“舒禾,你是不是糊涂了?那是江砚,万一他知道你在这里,而且还有酥酥,说不好,对你的工作都会有影响。”
这些天她一直都提心吊胆的想要找机会和沈舒禾说,好不容易今天找准了时机,没想到她压根儿就不在意。
沈舒禾给她倒了一杯水,“我知道你是想要给我提醒,我心里清楚,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威胁,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很快就调走了。”
沈舒禾说的这样笃定,让秦知愿不由得有些怀疑。
“为什么这样说?我看可不见的,听说他在这里都已经好多年了。”
她说完,又忽然靠近沈舒禾,两个人的头几乎都快要抵在了一起,“舒禾,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小道消息?”
这事儿可不能轻信。
尤其涉及到酥酥,那是沈舒禾的半条命,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沈舒禾笑而不语,秦知愿问的有些急了,她才云淡风轻的开口,“这件事情八九不离十,而且就算是他不离开,我也会有对策,不用急。”
有了沈舒禾的这句话,秦知愿也放下心来。
她面色严肃,“你放心,如果再有下次的话,我绝对会提前和许嘉恒说清楚,坚决不会出卖暴露你的消息。”
沈舒禾笑出声来,“你弄得这么严肃,好像我是什么很重要的通缉犯,况且江砚也不见得有那么想见我。”
就算是江砚已经知道了她带着孩子离开的消息,大概率也不会有太大的感触。
他们的婚姻本来就不同于寻常人,新婚没多长时间江砚就来了单位,没有感情基础,也没有日久生情,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就只有一个孩子。
可是酥酥从出生到现在都不知道父亲到底长得什么模样,说不准她离开,江砚还会彻底松一口气。
“他凭什么不想见你?要不是他,你现在还是清清白白的一个大姑娘,以你现在的能力工作环境,什么样的好男人找不着?”
说到这件事情,秦知愿到底还是耿耿于怀。
好友这些年的辛苦,让她没办法对江砚保持一个客观的评价。
“搞不好,他现在就在满世界的找你。不过就算是这样,你也千万不能心软。”
沈舒禾勾了勾唇角,他们又不是什么恩爱的夫妻。
许嘉恒来食堂吃饭的时候,沈舒禾和秦知愿已经吃完了饭正在刷碗。
看这两个人的背影,他莫名的有些烦躁。
那天看见江砚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焦虑了,男人是最了解男人的,光是江砚看向他的目光就能知道他对沈舒禾肯定不只是搭伙过日子。
沈舒禾终究对她有几分情感他不清楚,看江砚始终都把他当成情敌,这是骗不了人的。
当初在京城的时候,江砚看他的眼神就没有善意。
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哪怕沈舒禾都说了要和江砚撇清关系,他看他的目光还是带着警惕。
江砚必然是记着以前自己和沈舒禾走的近。
如果是以前他从来都不会放在心上,甚至还会挑衅,让江砚认清自己的位置。
可是现在,他和江砚在同一个起跑线上没有什么分别,甚至江砚和沈舒禾之间还有一个共同的孩子,而他什么都没有。
沈舒禾最近的工作繁忙,他们连人单独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就更不要说什么追求了。
如果江砚捷足先登,光是想一想,他就一个脑袋两个大。
看这沈舒禾的背影,许嘉恒食之无味,他站在移动的队伍里,暗自下了决心。
“舒禾,我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以前他们两个人之间隔着一纸婚约。
现在沈舒禾重新恢复了自由身,他绝对不会再次把她拱手让人。
从食堂里出来,秦知愿拿了一封信。
“舒禾,你陪我把信寄出去吧。”
沈舒禾擦干了手,看着秦知愿小心翼翼的把信封折上了印子,上面娟秀的字迹,写着一行地址和对方的地区编码。
“给家里寄的信吗?”
以前上学的时候秦知愿最不喜欢的就是写信,因为他总觉得要等很长时间,满满的期望都寄托在那个小小的信箱里,就连时间仿佛都等得漫长了许多。
没想到岁月改变的不仅仅是人的容貌,还有当初最不喜欢的东西。
秦知愿小心的把信护在胸前,“不是,是寄给一个笔友的。”
沈舒禾一头雾水,这也太超前了,“笔友?”
秦知愿的眼睛亮了亮,大概是提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人,她说话的时候嘴角始终上扬。
“对,我之前也是偶然在报纸上看到过他的文章,那时候就觉得这个人很有才华,后来和一个在报社的朋友谈起的时候偶然有了他的联系方式,我们也就一直以这样舒心的方式联系着。”
秦知愿收好了纸和笔,挽着沈舒禾的胳膊。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没有再更新作品了,我几乎有时间就会去买报纸,他忽然没有消息,我有点担心他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