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东晋前后的纯金饰件,同时期的首饰上拍卖会的价格是百万上下,你这属于摆件,做工精致但个头较小……我出八十万,你看可否割爱?”
王教授此言一出,店老板都有些傻眼。
这小姑娘可能不清楚拍卖行的规矩,但他这个老江湖懂啊。
百万的成交价拍卖行佣金就要抽调两成,再加上杂七杂八的税,到手六十万都不一定有。
这老王的价格给的也太地道了吧。
但千金难买人家愿意,他眼睁睁地看着小姑娘爽快答应,两人操作一番钱货两清。
身为古董商的心都在滴血,要他报价少说也能从这单生意里赚四十万。
从古董店里走出来,何清淼数了好几遍银行卡余额。
!
她猛掐了一把大腿。
疼得嗷了一声。
会疼,这不是幻觉!!!
那小金狗是真古董,而且刚才还卖出了如此高价!
一下午没等到金手指的何清淼,心情瞬间舒畅了起来。
她终于脱离赤贫,有钱了!
何清淼步伐都轻快地往回走,心里琢磨着要搞顿丰盛的夜宵庆祝一下。
但还没等她走到超市门前,就远远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鬼鬼祟祟的趴在门上。
她蹙起了眉,定睛看清楚了此人的侧脸。
果然是宋鹏。
宋鹏是她继母带来的儿子,刚来家里的时候装得乖巧,实则不学无术,到处惹是生非,还没成年就搞大了女生的肚子,被人家找上门来。
继母借此趁机以给儿子女友腾地方为由,将她的东西都扔了出去。
她爹做梦都想要个人给他传宗接代,哪还管是不是自己的种,对宋鹏母子百依百顺。
要不是奶奶将母亲遗产的铺子过回她名下,恐怕现在连落脚的地儿都没有了。
宋鹏臃肿的身形跟堵肉墙一样,粗胖的手指拿着铁钳动作粗暴地拧着门锁。
他嘴里还嘟嘟囔囔地念念有词。
“那个老不死,居然把铺子签到了那贱人的名下,就她也配?”
原本他妈都物色好人选了,连彩礼都谈好了。
老家开养猪场的陈老板要娶媳妇,人六十多了,死了四个老婆,准备再娶个漂亮的城里大学生改善基因。
给了足足一百万!
一百万呐。
足够打赏多少女主播,让她们舔自己的脚都够了。
结果,还没把人骗过去。
这贱人就翅膀长硬了,跑了!
断了他财路,还想开店赚钱?!想得美!
何清淼想到宋鹏之前的所作所为,心底的火噌的一下窜了起来。
但她没有上前。
而是直接打电话通知了古街管理员,并且立刻报了警。
她站在暗处咬牙,冷眼看着那人试图破门,打开摄像功能完整地记录下。
那人又是踢又是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满头大汗却愣是没撼动这扇门分毫。
不由得心底发笑。
没想到吧?继承这家店后,她掏出所有积蓄将这家店铺的防盗系统里外都升级了一遍。
外表看着是古朴脆弱的仿古建筑,其实里面都内嵌铁板。
至于那把锁更是花费重金。
随着那身材肥硕的人带着怒气,重重地踹在门上。
她唇角微勾地听到不远处响起杀猪般惨痛的哀嚎,“啊啊啊,好痛,我的腿!”
“靠,妈的那个死杂种……!老子要弄死她,弄死她!!!”
他疼得满地打滚,五官扭曲着涕泗横流。
就在这时。
两辆轰隆隆疾驰而来的警务摩托在巷子口停下,两名警察看向已经候在一旁的何清淼道。
“你就是报警人?”
何清淼点头,直接将刚刚拍摄的证据交给警官。
而后惨白着小脸卖惨,将她回来却发现有个壮实的男子在撬门锁,对方壮得跟堵墙一样,自己又在小巷子里独自开店,担心对方图谋不轨,所以直接报警求助警察。
这话一说。
女警官瞬间神情严肃了下来。
男警官则立刻进巷子将这意图强闯店铺的人控制起来。
“你这样做得很好,在这种情况就应该报警寻求帮助,我们会为你主持公道的!”女警官脸上带着丝笑意,还安抚了何清淼几句。
然后就将人直接铐上手铐。
那人急了扯着嗓子骂骂咧咧道,“妈的,凭什么给老子戴手铐,你算什么东西啊!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死杂种,你给老子过来!是不是你故意陷害的我!贱人!”
他奋力挣扎着。
表情狰狞扭曲地像是要咬人。
何清淼掀起眼皮,看着他毫无威慑力的样子嗤笑了一声。
而古街的管理员被他那姿态吓了一跳。
他拍着胸脯保证,不会将这人放进来了,直接列入黑名单。
“到时候要是再有这种情况,你直接打这个电话,保安会立刻到的!”管理员这会儿当着警察的面更是夸下了海口,将保安队的电话给了她。
何清淼挑眉,满意地看着平时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管理员给出的解决方案。
毕竟每年的古街物业管理费都要三万多,不图别的,安全总得保障吧?
“你要不要先检查一下损失,一会儿还需要麻烦你跟我们回局里做下笔录。”女警察勘察完现场后,对何清淼道。
她心下也清楚这事情并不像这店老板说的那样简单,至少他们俩不应该是陌生人。
但眼下的情况就是这人未经允许私自撬锁,妄图闯入他人商铺。
构成了非法入侵住宅罪以及涉嫌盗窃罪。
至于其中的恩怨,并不在他们管辖范围内。
*
两小时后。
继母扯着嗓子干嚎。
甚至还想上手打人,被警察直接拉开,继母便边哭边骂她狠心,骂她忘恩负义,骂她居然报警故意把弟弟搞进监狱,简直是没心肝。
因为过于扰乱秩序,警察直接将她“请”了出去。
等何清淼做完笔录出来,走到即将被拘留的宋鹏身边。
此时他彻底意识到事情不妙。
肥腻腻的脸上写满了惊恐,正地拽着身边的警察,翻来覆去地那句话,“这是我们自家的事,你们凭什么管?!”
何清淼笑眯眯地俯下身,用刚拿到的赔偿现金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脸。
“你说你,怎么连我和你不在一张户口本上都不知道呢。关系?你是何家的人吗?跟我谈关系,我现在和何建国都没关系,更别说你了。”
当初她去上大学的时候,就将户口迁走了。
至于出生医学证明那些,早被何建国嫌晦气,趁她不在家的时候,和她亲妈的那些遗物火化了。
没有证明。
她也不可能提供dNA样本。
何建国说她是自己女儿?难不成就凭一张嘴?
更何况之前渣爹身为市领导的司机,可能还能求爹爹告奶奶祈求有人能破例给他开公证书。
现在么……
宋鹏被抓起来的时候,到处嚷嚷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这消息估计警局都传遍了。
要不了多久,那位市领导就会知道自己司机有这么个“出息”的儿子,恐怕何建国没来正是因为饭碗丢了呢。
何清淼走出警局的时候。
还远远听到继母在打电话。
“啊?!什么!李老师,我们家小鹏这么聪明听话,你凭什么开除他啊!他被抓是被人陷害,他没罪!你一个老师居然污蔑我儿子!我要见校长!!!我要到教育局去举报你们,狗眼看人低的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