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好一会儿,云澈才压下去那股劲儿,闷在云琛的肩上,试探着问:“那、那些骷髅不、不是模型?”
“不是。”
云琛觉得,既然徐昆鹏让她进去了,他也不能瞒着她了,也让他的丫头心里有个准备,万一以后发生什么事情,好应对,或者,好接受。
云澈觉得自己对恐怖故事的底线刷新了,这段时间,她见过死人,她很努力调节自己说服自己才没那么惧怕。
可消费死人、享受死人……是要多变态扭曲的人才能做得出来?
云澈想了想,再次鼓起勇气追问道:“那、那、那条红色的长毛毯……”
她一想起那股味道就忍不住想吐。
“人血,加了特质材料染上去的。”云琛低沉的肯定她的猜测,给她一点一点揭开徐昆鹏的恶魔本质。
云澈止不住的颤抖,这都不能用丧心病狂解释了好么!
蓦地想起什么,双手撑着云琛的肩直起身,颤抖着问:“那、你不让我坐的沙发……”
云琛眸色沉沉的睨着她,没承认,也没否认。
云澈有点懂了,小脸煞白,杏眸里全是惊恐跟难以置信。
哆哆嗦嗦好长时间平复不下来。
云琛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他的丫头只想简单炙热的活着,而他,在把世界上最阴险黑暗的人心,一点点解剖给她看。
这些人心,比鬼魅更为可怖,似猛兽一般凶狠的、毫不留情的将她向往的简单炙热撕的粉碎。
“别怕……”他有力的双臂,一只紧紧箍着她的腰,一只环抱着她,轻抚她的蝴蝶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轻声安抚她。
云澈慢慢镇定下来,却还是止不住的后怕,她想,万一,万一云琛的身份暴露,落在徐昆鹏手里,会是怎样的后果。
刚刚平复下来的身心,又开始止不住的颤抖:“那、那他今天为什么让我进他的书房?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云澈紧张的握紧云琛的手臂,转而又想起了什么,蓦地松开。
云琛明白她小动作的含意,眸子里满了心疼,抚她蝴蝶骨的大掌上移,扣着她的后脑,倾身,咬住了她柔软的唇瓣。
他虚虚的吮吸着她的唇,含糊的说道:“他在怀疑我,给我下马威,所以宝贝儿,你得尽快离开,我才能不分心的对付他。”
“可是,我走了,他会不会更加怀疑你?”
“不会,我有办法让他信我,别怕。”云琛说着,大掌从她小衫底下探入。
浑身被寒意侵袭的云澈,感受着他温热大掌的轻抚,粗粝的掌心温柔摩挲,让她的身体渐渐回暖。
就这样,他抱着她,在车里待了很久,直到暮色将至,她平复下来。
“孟云琛,我们回家吧,我想回家。”她伏在他的肩上,小声而委屈的说道。
云琛的心疼了疼,开口道:“跟我去个地方,然后我们就回家!”
想了想,又补了句:“这些天,我哪儿都不去,一直陪着你。”
“嗯。”她乖顺的点头。
云琛带着云澈径直去了富国强的会所,进了包厢,云澈的发小们都等在里面,包括陈栋。
陈栋本来是不敢来的,但架不住被下了强制的命令,不得不硬着头皮来。
云琛云澈前脚刚进来,徐昆鹏、富国强等各大老总也相继来了。
云澈目色复杂的看了看发小们,大家隐约感觉今天的气氛不对,紧张的用眼神询问她,云澈也茫然的摇了摇头。
然后又瞥到了陈栋,陈栋刚要陪笑,云澈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凉凉的略过了他。
发小们起身跟各大老总打过招呼,自觉都坐到了包厢的另一侧。
众人寒暄落坐后,徐昆鹏不露声色的睨了一眼小脸苍白的云澈,然后依旧是一副谦和的老大哥模样。
云琛直奔主题,怀里搂着云澈,声线沉沉的问道:“宝贝儿,听说我进去的那些天有人碰你了?”
他在苏离接他回来的路上就听说了陈栋欺负云澈的事,既然徐昆鹏在给他下马威,那他,也该清算清算了!
云澈一怔,突然明白了他带她来这儿的目的,眸子清冷的看向陈栋。
他确实该长长教训了,不然,迟早有一天得变成徐昆鹏书架上的书!
云琛顺着云澈的目光睨向陈栋,陈栋瞬间腿软了。
云琛松开云澈,伸手,够了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迈向陈栋。
“扑通”,陈栋滑下沙发,双膝跪地,脸色惨白的求饶:“云琛哥,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求你饶了我吧。”
众人都在状况外,不明所以。
包括陈佳也是莫名奇妙,右眼皮跳得厉害,直觉告诉她,她哥摊上大事了!
“陈栋,老子以前还小瞧你了,你胆子挺大啊?”云琛在他面前站立,一脸玩味的说着。
陈栋不停求饶,脑袋快磕破了。
云琛垂眸睨着他,眼里如看一只蛆一样的恶心。
“就这怂包,你他妈还好意思说自己当过兵?”
云琛嗤笑一声:“说说看,谁给你的那些东西,说得老子高兴了,不一定还真饶你一次。”
“我、我不知道啊云琛哥!”
陈栋哭丧着哀求。
“就突然收到一个牛皮纸袋,让我把那些东西交给警方,我、我一时糊涂……”
“这么听话?”
云琛轻飘飘的说着:“那,老子现在让你去死,你去不去?”
陈栋又开始磕头,小鸡啄米似的:“云琛哥,我错了,我真错了,而且、而且我没有把东西全交出去,我只交了一点点,就一点点,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我一次,就一次,云琛哥,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云琛俯身,曲起一条腿,踩在茶几上,用水果刀的刀片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盯着他的眸光透着弑人的阴冷,恨不得将他饮血啖肉一般,一字一字咬牙切齿道:“老子不在那些年,没给过你机会?老子捧在手心儿的宝贝,是他妈让你欺负的?”
在座的众人,通过这几句对话,也差不多明白了怎么回事。
纷纷屏着一口气,不敢言语。
云琛微微侧头,沉沉的问:“宝贝儿,他哪只脏手碰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