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叶良妃说,皇上之前要封臣妾为良妃之事……”
“朕从来没想过封你做良妃。”
方芷萝这才心满意足,重新贴回萧珩的怀抱,瓮声瓮气地补充:“反正臣妾做什么都行,就是不做良妃。”
萧珩无奈又好笑,摸摸她的头发,“说什么孩子话。”
四妃之位,多少人想坐都坐不上。
也就只有她,如此大胆,居然跟他说她不想当妃位。
萧珩伤神地皱眉头。
其实他撒谎了,他一开始的确是想封她为良妃,毕竟当时四妃之位就只有良妃还空着。
既然她如此介意,萧珩也就只好让叶氏去填补良妃的空缺。
她在意良妃这个封号,不过是因为这封号是萧珩为楚良妃设的。
既如此,他也就只好再给她特设一个,好平息她的醋意。
这夜,萧珩留宿昭阳宫。
董德妃得知后,气得摔了一整套茶盏。
“凭什么?皇上凭什么如此纵容她?”
董德妃之前一直在看方芷萝笑话,她以为,方芷萝会自作自受,彻底失了君心。
毕竟萧珩从来不是那种有耐心哄女人的人。
可他偏偏对方芷萝一再退让。
方芷萝作了一个多月后,萧珩居然还捧着她。
如今,两个人又和好如初了。
董德妃面目狰狞。
这些时日,她想尽办法讨萧珩欢心,可萧珩总以政务繁忙为由拒绝来看她。
他这么忙,可日日派人往昭阳宫送东西,隔三差五就去昭阳宫碰壁。
哪怕如此,他也不肯来看她。
这次,董德妃才后知后觉,她失宠了。
她彻底失去了萧珩的宠爱,萧珩如今眼睛里只看得到方芷萝了。
第二日,骆神医照例来给董德妃把脉。
董德妃眼下青晕很重,气色也不好,可见昨晚没休息好,又气郁深结。
骆神医叹了口气,董德妃忍不住问:“难道本宫的身子出了什么差错?”
“德妃娘娘,您该放宽心,气多伤身,如何调理得好身子?”
董德妃咬牙,“本宫这些时日已经够安分的了,如今本宫失宠,身子又迟迟调养不好,本宫不是铁打的人,如何能做到心如止水?”
这骆神医哪里是给她看病,分明是叫她像尼姑一样,不闻窗外之事,只一昧修身养性。
然而董德妃素来是急躁跋扈的性子,根本定不下来。
“娘娘,您身子调养不好,皇上就算临幸您,又有何用?娘娘还是以保重自身为首,再慢慢计量后事。”
“若本宫身子调养好了,皇上却彻底厌弃了本宫,本宫又如何能有子嗣?”
董德妃一甩衣袖起身,深吸一口气,没了耐心,“罢了,今日就到这里了,骆神医请回吧。”
骆神医见董德妃不听劝,无奈摇头,收拾东西,行礼离开。
董德妃哪里懂得骆神医一片苦心呢。
他受了董将军恩惠,故而忍不住多提点董德妃几句。
若她不早日改改这性子,日后会自食恶果。
可董德妃,根本不是听劝之人。
骆神医言尽于此,也不敢过多介入他人因果。
他盘算着日子,想着等董德妃身子调养差不多了,他也该离开这是非之地了。
……
叶氏被降为良妃后,三皇子也就回到了林贤妃宫里。
林贤妃非常高兴,吩咐阖宫上下好好照顾三皇子。
同时,一道圣旨来了金华殿。
林贤妃,被晋为贵妃,暂管六宫之事。
封妃大典上,观礼的众妃嫔私下议论:
“莫非林贵妃就是日后的新后?”
“林贵妃出身名门,又育有两位皇子,如今管理六宫之事,位同副后。只怕再过两年,她就是新后了。”
“也是,如今后宫,只有林贵妃才有当皇后的资质。”
董德妃听着耳边传来的议论,僵着脸,死死瞪着台上身着华服礼冠的林贵妃。
曾经,那个位置是她的,管理六宫的权利,也是她的。
要立新后,她也比林贵妃更有资格。
可惜,因为林贵妃和叶良妃害了她,如今她不仅失宠,还失去了权势。
董德妃愤懑不平。
她又扫视了一圈众妃嫔,方芷萝临盆在即,没有来观礼。
如今四妃之位又空了一个出来,董德妃不得不思量,下一个封贤妃的就是她。
而方芷萝封贤妃,比林贤妃封贵妃,还要让董德妃心里不快。
那方芷萝算个什么?凭什么同她平起平坐?
典礼结束后,金华殿收到了许多贺礼。
方芷萝行动不便,让银屏代送。
待众人走后,林贵妃才将按捺多日的喜悦表露出来。
她隐忍了这么多年,等待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苦尽甘来了。
叶氏被废,皇后之位,一定会是她的。
她要一步一步,走到那个最高的位置。
……
四月初,方芷萝诞下六皇子,萧珩取名萧明昱。
六皇子的满月酒,办得很盛大。
方芷萝也在多年之后,得以和家人团聚。
外男不能入后宫,故而这次进宫的只有方夫人和方芷萝的妹妹方芷茵。
方夫人三十多岁的年纪,面容却很粗糙憔悴。
家中的日子也是这些年才好起来,这么多年的磨砺,让她比同龄人老上许多,更别说同宴席上那些京城贵妇比了。
“参见娘娘。”
她虽封了诰命,却也是不识宫中礼数,行礼的时候小心翼翼,仍是错漏百出。
还是银屏在一旁教引了正确姿势,她才跟着亦步亦趋更正。
“母亲快快请起。”
方芷萝才出月子,身子还虚着,她今日不出去待客,就留在宫里,和母亲妹妹说说话。
“长姐。”
方芷茵走到她跟前,眼圈一下红了,“长姐我好想你。”
方芷萝笑,打量方芷茵,“芷茵都长这么大了。”
方芷茵今年十四岁,在京城贵女中,已经是可以相看的年纪了。
“家中一切可好?”
“都好。”
方夫人面对多年没见的女儿,有些放不开,眼睛也不敢看她。
毕竟当初,家里太穷,不得已才让她小小年纪进宫。
也不知道她受了多少磋磨,才从奴婢混成了主子。
她一个操劳半生,不识大字的农妇,居然也有封诰命的一天。
从前卖她欺她的父母兄长,如今全来巴结奉承。
还好有凌云读过书,替她撑着,不然她这软弱的性子,也难以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