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以后,已经是午夜,我破天荒地第一次去找了白梅。
为了救悦悦,我肯定不遗余力。
我要把在东郊废弃厂房里见到毛则剑告诉她,既然赵鹏没有死,就不是大问题,让她通过自己的人脉打通关系,把悦悦救回家。
我事先没有给白梅打电话,直接来到大平层那个小区。
坐电梯上了楼,敲了半天门她也没开。
从猫眼里往里面看,乌黑一片她可能住在了绿地翡翠城。
我下楼,又驱车来到原先悦悦我们住的绿地翡翠城,我本来就有这里的钥匙,直接打开门,她也不在。
我才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铃声响了半天,白梅都没有接听。
我心里火大,整天说认悦悦是她亲闺女,可是现在我找她,却不见了人影。
电话挂断后,我坐在客厅沙发上点了一支烟。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起来。一看,是白梅打来的。
接起来我没好气地问:“你跑哪儿去了,找你找不到。”
“我回西北老家了,江岸,这深更半夜的,你有事吗?”白梅语焉朦胧地问,好像是呓语。
我这才想起来,这会儿已经是凌晨接近两点了。心里对她不及时接电话做出了谅解,继而又被她说跑回西北老家给点燃了。
特么的,口口声声说悦悦是她生的,悦悦出了事,在刑警队里关着,你却跑回了老家,不闻不问,这是一个做妈的干的事吗?
“悦悦你不管了是吗?”我在电话里质问。
“我就是回来托人,帮忙捞悦悦的呀?”白梅说。
“悦悦在上海被抓,你跑到大西北去,找个毛线?那里有人能帮你忙吗?”我气不打一处来地质问。
“你还别说,我就是回来找能说上话的人……哎,江岸,你那边有眉目了?”
“谁跟你说有眉目?”我想吊她一下胃口。
“一定是你那边有眉目了,不然你也不会半夜三更给我打电话,快说说是怎么回事?”白梅急切地在电话里问。
她一下子精神起来。
我把接到匿名电话,去东郊见面,遇见毛则剑,他告诉我赵鹏现状,通通跟白梅说了一遍。
“我现在就订机票,明天中午前就赶到上海。”白梅在电话里激动地说。
“好,你快来吧。”我说道,“但是你别抱太大希望,毛则剑的话,也不一定是实话。”
“嗯嗯,我知道。”白梅连忙应道,“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毕竟悦悦是我的女儿,我不能坐视不管。”
挂掉电话,我心中稍微轻松了一些。至少现在白梅回来了,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救悦悦。
我期待着她明天的到来,希望一切都能顺利。
接着,白梅给我发来了一条信息:明天中午十一点整,你开车到虹桥机场接我。
第二天上午,我提前来到虹桥机场等待白梅。
十一点钟,白梅所乘坐的航班准时到达。她拎着行李走出候机厅,四处张望着寻找我。
我看到她后,赶紧迎上去帮她拿行李,并询问她是否累了。
“不累,我一想到能见到悦悦,就一点也感觉不到累了。”白梅焦急地说。
我开车沿着回绿地翡翠城的路线行驶。
白梅对我说:“我们去市里。”
“去市里干嘛?”我转过头,疑惑地问道。
“早晨上飞机前,我找的关系人给我来电话了,他说只要那个赵鹏没有死亡,悦悦就可以回家。他已经通过上海官方,给警局方面施加了影响。让我们再找一个好律师,就可以先保释悦悦出来。至于后面怎么定性,等当初查验悦悦敬茶时的容器,有没有有毒物质。”白梅一边拿出一只小镜子梳理自己的头发,一边跟我说。
“那我们现在去市里干嘛?”我问。
“我们去找我那个关系人介绍的一个领导,中午,我们约他出来吃一顿饭。”白梅淡定地说。
我调转车头,向市区驶去。一路上,白梅都很沉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了一家高档餐厅。白梅打了个电话,不久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这是刘局长,这次多亏了他帮忙。”白梅介绍道。
我们寒暄了几句,便开始点菜。吃饭期间,刘局长承诺会尽力帮助悦悦。
结束后,白梅和刘局长交换了联系方式,表示会保持沟通。
此后两天,一直没有任何动静。
我期间打了三个电话给白梅询问。
白梅都说她还没有接到电话。
“那个刘局长,他行不行啊?”我焦急地问。
白梅底气不足回答:“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我们等个毛呀?这样不是在耽误时间吗?你知道悦悦在那里面多难过啊?”我冲白梅发脾气。
“按说,我托的关系人,不会诓我,凭他的影响力,也是能办成事的。”白梅心里没底地支支吾吾说。
我知道,悦悦本来胆子就小,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被关在里面,不知道挨没挨打,她一定吓坏了,在里面度日如年。
“你也别太焦急,我们再等等。”白梅安慰我。
我心疼悦悦在里面遭罪。
但是,我的手里却没有牌可打,只有干着急。
第三天中午,白梅突然打来电话,她兴高采烈地告诉我:“下午三点钟,我们去看守所接悦悦。”
我听了,一下子从沙发上蹦起来,把手机狠狠地砸在沙发上,弹起来,又被我一把接住。
我的悦悦,终于可以回来了。
我和白梅早早地来到了看守所门口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到了三点钟,我迫不及待地向大门内张望。
只见悦悦缓缓地走了出来,我并没有从她的眼神中看见恐惧和迷茫,反而看见了调皮和一丝儿得意。
我赶紧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她,十多天过去了,我们第一次相拥,我感受到她的身体都在颤抖,轻声说道:“我们回家。”
悦悦紧紧抱着我,只是对我微微点头,老半天也不松开。
白梅见状,轻轻咳嗽一声,也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悦悦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了,孩子。”
我们一起离开了看守所,阳光洒在我们身上,仿佛一切都重新开始了。
然而,我知道这场噩梦并没有完全结束,赵鹏这个家伙,犹如一条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虽然他现在半身不遂了,但是,像他这样的人物,资源广泛,手眼通天,他可以找全世界最好的医院和医生给他治疗。
如果他治好了病,会不会报复我和悦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