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荞从宫宴回来第二日就突然病倒了。
来势汹汹的病情让她一下子卧床不起,府里的大夫诊了一遍又一遍,都说是受了惊吓,心身俱疲。开了许多调补的药物,让人好好休息。
温纪知知晓后,第一时间从外面回来,急匆匆地冲进房里。
“荞荞!”
小麦色的大手紧紧握住温荞放在外面的手腕,温纪知浓眉紧锁,紧张地问,“怎么突然病得这么重?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温荞惨白着小脸扯出一个微笑。
“哥哥,不必担心我。只不过是前日累着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受累就生病。”
温纪知眉毛还是没松开,不放心地叮嘱。
“宫宴就不该去!你这些时日好好休息,莫要再操劳过度了。”
温荞温顺地点头,注意到他频频望向窗外。
想到他应该是急匆匆地从军营里赶来看自己。
她握了握男人的手,催促他离开。
“好了哥哥,你军中应该还有许多事务等着你处理吧,快去吧。”
温纪知恋恋不舍地离去,离开时随行的下属好奇地伸头往窗子里瞥,看见那床上靠着的人眉眼似画,面带病色,却又给她增添了一丝病弱娇柔之感,整个人如画中仙一般。
王兴城瞬间睁大眼睛呆愣在原地。
外界一直传着温将军的妹妹多么病弱不堪,是京城里没人要的病秧子。
没人说过她美得像天上仙子啊!这么漂亮的姑娘,谁不想娶回家?
王兴城正流着口水盯着美人,头上就猛地被扇了一巴掌。
他捂着脸恶狠狠看过去,就看到那美人的哥哥,也就是他家将军一脸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
他吓得抱头鼠窜,“将军!我…我不是故意乱看的!”
“你个王八羔子!敢冲着我妹妹流口水!看我不打死你!”
温纪知气得牙痒痒,追着人一个劲地打。
要不是看在王兴城跟了他多年,知道他心思单纯没有恶意,他才不会轻饶了这家伙。
屋内的温荞不管外面的喧嚣,安静地阖着眼,装作虚弱不堪的样子。
毕竟虽然系统给她开了特权没有痛觉,但她还是要装给别人看的。
[等你的病养好,皇帝就该对将军府下手了。]
“哦,下手还挺快。”
[那可是杀伐果断的帝王,你当他之前弑兄上位的时候是吃素的吗?到时候你…尽量让他杀了你吧。]
“什么叫尽量啊?我一定能让皇帝杀了我!”
[行行行,我等着。]
温荞内心傲娇极了,系统居然还不相信她的能力。
这几天她已经让人细致地打听了当今圣上的种种不喜。
只要她到时候一一照做,贺珵骁一定会厌恶地杀了她。
…………………………
坐在屏风后的贺珵骁,一脸肃然地拿着毛笔在奏折上落下朱红的批阅。
案几上的墨砚旁,小德子正屏住呼吸细致地研着墨。
自从宫宴结束后,陛下就整日整日地待在乾清宫里,话也不多说,只是漠然地批着奏折或是看些书。
皇宫里这位一安静下来,整个宫里反而陷入了一阵寂静下的恐慌,生怕皇帝是在筹划着什么。
一个个小心谨慎地,生怕不小心惹到这位暴君。
这时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突然走近。
小德子正想呵斥,只见男人双手交叠跪下,恭敬地唤了一声“主子。”
他反应过来,看来陛下的暗卫又换脸了。
贺珵骁屏退宫人,低淳的嗓音带着肃杀之气,“事情都办妥了?”
“主子吩咐在将军府安置的器物已安排妥当,只待您令下,即可将整个将军府彻底扳倒。”
之前贺珵骁于先帝争皇位时,就是温纪知之父温正进参了他一本。
联合先皇给他设了个局,导致皇位落在了先帝手里。
现在贺珵骁登基虽不久,却已经迫不及待要算这笔账了。
贺珵骁搁下笔,“抄家之前先把…”他说了一半又停住,“罢了,明日早朝让王齐等人弹劾温纪知,你接到命令即刻带人去围住将军府。”
“还有,”贺珵骁眼眸幽深似是蛰伏于暗夜中的猛兽,“在朕到那里之前,不许伤人。”
“是!”暗一领命退下,眼里还带着一丝疑惑。
原计划里不是要先抓住温纪知那个病秧子妹妹杀鸡儆猴吗?
虽不解主人此时的安排,但作为暗卫最主要的就是忠心,他还是一丝不苟地吩咐下去。
“老大,那这温家小姐要不要先抓住?主子不是说要拿温纪知他妹妹来挫一挫他的傲气吗?”
暗一有些迟疑,主子对先帝立下的温将军府积怨已久,为了除掉将军府,做了许多的谋划,千万不能因为他的理解错误而出了什么差池。
他顿了顿,斟酌着说。
“主子肯定要拿她来刺激温纪知的,防止她跑了,就先把她抓住再说。一切等主子再做定夺。”
几人纷纷表示明白,四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