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荞皱眉,敏锐地察觉到贺珵骁此刻身上笼罩着的悲伤气息,伸手轻轻地拍了拍男人的背,温声安抚道,“怎么了?我不是好好的吗?”
贺珵骁沉着声,声音带着闷意。
“你要答应我,永远都不要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炙热的怀抱紧了紧,肌肤相贴,温度在两人之间传递着。
温荞柔声,心尖难得生出一丝柔软。
“好,我答应你。”
细白的指尖落在男人垂落的发上,极致的黑与白纠缠。温荞攥着男人柔软的发丝,想着,这人的脾气和头发一点也不像。
突然,贺珵骁伸出大手扣住温荞的脑袋,将她整个人压在身下。珍重的吻一个接一个地落下。额头、眼睛、鼻尖、唇瓣…浓烈的男性气息包裹着温荞,整个人晕乎乎地软着身,被揽着腰抱在怀里亲。
一直到贺珵骁一手揽起她的腿弯将人抱起,她才清醒了一瞬,怔松着眼尾泛红的眼眸问,“怎么了?”
贺珵骁不言语,披在身上的玄黑色大氅完整地掩盖住温荞娇小的身形,将她整个人拢在身前。
他大步踏上一旁停着的金丝楠木华盖马车,吩咐着车夫驾车回宫。
一上车,温荞刚想逃离男人炙热的怀抱,就立刻被男人强硬地拉在怀里,纤薄的背紧紧靠着男人宽阔的胸膛,温热的大手揽在腰腹间,一股暖意顺着手掌传递到小腹,男人坚硬的下巴靠在温荞的肩头,以一副极度依赖的模样锁住她。
温荞微微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
自己这点小力气还是别费劲了。
但她嘴上还是没有放弃,坚持说道,“把我送回将军府去,我还有事情没办完呢。”
她还没解决温继礼那个小人,也没和温纪知说自己今日出府。若是温纪知找不到她,肯定又要着急。
贺珵骁似是明白她在想什么,阖眼将脸贴在她的背上,伴随着他说话的动作,温热的气流喷洒在背部,胸腔震动随着贴紧处传递过来,激起温荞心底一阵颤意。
“温继礼我已经让人去解决了,温纪知现在应该也已经知道你在我这里了。”
温荞听着他的话,温柔的桃花眼瞪圆。
原来贺珵骁已经把每一步都算计好了!亏她刚刚还心疼他,安慰他。原来全是他计划之内的!
看来从她决定自己一个人对付温继礼开始,贺珵骁就已经把她接下来走的每一步都算好了,还刻意挖了坑在这里等着自己,想把她拐回皇宫去。
她愤愤地伸手捶了一下男人环住自己的臂弯,臭男人!居然算计我!
捶了几下,她仍不解气,又抓起他的手,张嘴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贺珵骁纵容地垂眸看着她闹腾。
等她咬完,贺珵骁盯着手背上的一弯小月牙,勾唇笑了。
“荞荞牙印的形状真好看。”
说着低头亲了一口牙印处,深邃的眉眼直勾勾盯着眼前白皙香嫩的脖颈。
“荞荞,我也想咬你了。”
温荞一惊,连忙拒绝,“不行!不许咬我!”
听着她义正言辞的拒绝,贺珵骁暗中舔了舔后槽牙,眸光深邃。
罢了,刚惹过她,现下先忍一忍,等晚上再咬。不然把人惹急了,今晚……又要一个人睡了。
…………………………
车马驶入深宫,一旁的侍卫看到马车纷纷跪下行礼。
温荞扶着男人的手下了车,才发现面前不是养心殿,而是一座新建成的宫殿。
道路两旁灯火通明,正前方是一堵筑在水上的白墙,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
温荞好奇地抬眸,“这是哪里?”
“喜欢吗?”贺珵骁不回答她的话,只是眉眼含笑地问。
温荞挑眉,忍着笑意道,“那我要看看,才能知道喜不喜欢。”说完就抬腿走进去。
踏入庭院,入目便是绿草如茵,花团锦簇。各种珍稀花卉绽放着绚烂的色彩,空气中弥漫着芬芳的香气。
假山、流水、小桥、亭台,构成了一幅幅如诗如画的景致。远处飞檐峭台,楼可摘星。院门前一扇石屏,上雕翠竹荷月。亭台楼阁绕着池子布置,高低起伏,前后错落,又有大大小小的太湖石林立,松柏掩映,端的是十足的温婉清雅。
温荞勾唇,显然是十分喜欢。
再入主殿,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温荞细细一看,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奢靡无比。
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六尺宽的沉香木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桃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好漂亮,第一次见这么华丽的宫殿,居然比贺珵骁住的养心殿还要奢靡。]系统躲在一旁感叹着,贺珵骁宠起人来更像昏君,不像暴君。
贺珵骁看着温荞眼底藏着的笑意,知晓她是满意的。大手握紧女人的手,低淳的声音难得带着诚恳意味。
“荞荞可欢喜?不如以后就在此处住下?莫要回将军府那寒酸的地方住了,可好?”
看着温荞这在将军府偏僻的小院里,贺珵骁心疼得寝食不安。他的荞荞何该是住在金玉堆砌着的宫殿里,被人好生照料看顾着,哪里能住在那荒僻的院子里?
一想到温荞此前一直是住在那样的地方,贺珵骁就生出对自己的不满。为何没能早日找到他的珍宝?
温荞潋滟的桃花眼沁着水润,嘴角带着甜蜜的笑容,险些看得男人失了神。
“我很喜欢,也想在这里住下。只不过……”
贺珵骁听到女人的转折词就皱起了眉头,问道,“只不过什么?”
温荞内心憋笑,语气调侃。
“你还没把我哥搞定呢。皇帝陛下,他好像一直对你印象不太好呀。”
贺珵骁看她这副憋着坏的小模样,就知道她想看他吃瘪的样子。英朗的眉一挑,抱起狡黠地笑着的温荞就往屏风后走,边走边吩咐着宫人备好水。
温荞羞得脸红,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凶他。
“你个混蛋!不要脸,我还没沐浴呢!”
一侧的宫人连忙低头退了出去,心想着,这座皇宫里最奢靡华丽的宫殿,终是迎来了它的主人。